后来小悦悦跟上我,我发现大师兄和七师兄没有来,才知道,大师兄早就知道在学校有个八封阵,只是没有细查过。

现在,他带着七师兄打算去一探究竟,顺便把那个人捉住。

有了大师兄和七师兄相助,我跟小悦悦这下可是省了好多事。

当我来到行政办公楼的时候,叶一茜已经看完监控了,时间刚刚好。见到我来,她招了一下手,便率先往楼上去了。

跟着叶一茜上到二楼,走到最左侧的位置,那里有一道铁门,不过并没有上锁,打开门我们都震惊了,里面居然是个花园,花园中间有一间屋子,却是很大的一间。

里面的灯亮着,我们走过去,敲了门,传来一个声音,“谁呀?”

一个略显苍老,却中气十足的老人的声音,我和小悦悦对视了一眼,我们都猜到了是谁了。

叶一茜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我们不可能不知道,这是学校创始人,校长背后的校长,陶先生的办公室啊。

我隐隐觉得,只要打开了这道门,困扰了我和小悦将近半个月的疑问,就可以得到解开了。

叶一茜报了名号身份,门自动开了。

走进房间,最先看到的就是坐在办公桌前的老人,一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穿着素服,就像公园里那些练太极的老爷爷。

我和小悦悦向着陶先生鞠了个躬,问了声好。

叶一茜和另外两个警察依然一脸懵逼,搞不懂这人什么身份,门口也没有标识,所以她也不敢说话。

陶先生什么也没说,抬手指了一下门的方向,就在门边有一张靠墙的沙发,这时候我才这房间是真的大,那扇门居然是开在房间中间的。

房间以门的位置分两半,一半是我们现在在的办公区,而另一半,居然是个生活区,里面有一张床,衣柜,茶几,沙发,椅子,真的可以算应有尽有,墙上还有些装饰物,不过现在没心思看,因为那沙发上有一个人。

莫小熏躺在沙发上。

叶一茜最先过去,简单检查了一下,没什么大碍,只是晕过去了。看到她完好无损地躺在这,我瞬间释然了,这才一个多小时,我跑来跑去,也不敢停下,确实累了。

小悦悦碰了一下我,示意我看陶先生。

陶先生已经从办公椅上站起来了,“两位小友,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正欲答话,叶一茜说了句“不用”。

“你们就在这说吧,我把表妹带回去,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收队了。程小夏,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俩了,等你查清真相了,记到找我上报。”

我点点头,叶一茜便抱着莫小熏离开了。

陶先生的茶几上摆着一副茶艺用具,我跟小悦悦坐在沙发上,他就在那煮水,洗杯,泡茶,温茶……这期间我们大气都不敢出,道理我懂,请茶请茶,茶还没好,只有恭候大“驾”的份。

不过我有点怀疑他是在拖延时间,虽然不清楚那个保安跟他是什么关系,但莫小熏

是在这里发现这没错,他跟那个保安就一定有关系,这没跑的。

闲着也是闲着,我只得看这别的地方打发时间,墙上挂着的东西,并不多,在我们对面是张八卦图,纯黑白的八卦,除了纸张有些破,倒没什么特别的。但在我们背后这面墙上,挂着的却是学校的地图。

我瞬间想到,这八卦图在北,学校地图在南,北压南,水克火,阴煞阳。这正是以八卦镇学校的意思,想通了这层,我再也坐不住了。

陶先生……

“嘘……”

他束起一个手指,示意我别说话,“茶就快好了,不要坏了气。”

不得不说,他的语气里,有着不容质疑的威严,我也不敢再说什么了。

又过了一会儿,茶终于好了,他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一杯满,二杯盈,三杯终。

第一杯是满满的地一大杯,看着那水要洒出来,却又没洒,我看着他自己的,也是一样。他左手的摊,说了声。

“请”

然后他放下茶壶,轻轻握住茶杯,然后很自然地端起那一杯满满的茶,用一种不快也不慢的速度端到嘴边,浅浅地嘬了一口,然后放下,这期间,茶杯里的茶一滴没洒。

他看到我和小悦悦一脸震惊,桌上的茶根本没动,又说了一声请。

不得已,我小心地端起杯子,用巧劲保持着手部的动作,然后缓慢地移到我的嘴边,我甚至都不敢分心去看小悦悦,万幸,我没洒。

我把杯子放下,陶先生反而拍起了手,笑道:“两位小友这份心性和定力,很难得啊,不错不错。喝了这杯茶,你们就有了问我问题的资格,好了,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小悦悦也学着陶先生拍起了手,说道:“陶先生您这一手可真漂亮,那我就先问了,这八卦阵,是不是您的杰作?”

他点点头。

“那您知道你这阵现在已经完全失控了么,这阵就像你这个办公室一样,把学校变成世外桃源,小乱不出,一出就是大乱。”

陶先生一脸淡定地回答,“知道。”

这,这么直接就承认了,你这话我们没法接啊……

小悦悦还想问,陶先生却制止了他,“好了,你不用说了,你们想问的问题我大概猜到了,你不必问,听我说一个故事,也许你就懂了。”

……

陶先生说,当他第一次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这里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地形浑然天成,隐有八卦之势,但是,问题就出在这个隐有八卦之势。

当时在大庙,有一个村庄,村庄人不多,不过百户,但自给自足,倒也无碍。但坏就坏在,有几年是战争之年,一批战俘被押到了大庙村东北方不过几千米的位置被坑杀。

坑杀的意思就是,挖个坑,活埋。

那批战俘也不过百人,但是巧就巧在,这批战俘死的位置与大庙村呼应,正好成了八卦阵的阴阳眼,这个八卦阵就被点活了。而那些战俘的亡魂,也自然被困在这八卦阵里

出不去。

之后几年,战俘亡坑的阴眼渐渐压过大庙村的阳眼,阴盛而阳衰。也就是说当时的八卦阵,非但没有起到调和阴阳平衡的作用,反而成了以活人养亡魂的工具。

那批鬼魂的能力一天比一天更强,而大庙的人早夭的越来越多,直到陶先生来到这里,发现了这件事。

当时的他已经具备一定的阴阳师能力,但要他以一已之力灭了那群鬼,他也做不到,他当机立断,大改阴阳阵。同时以自己的教育家的身份四处游说别人投资在此立校,然后花钱给那些村民迁居,让他离开阳眼的位置。

他历时七年,把这个学校彻底改成一个完整版的八卦阵,人气流动,加速了阴阳平衡的调和。后来他能力更强的时候,收了一个徒弟,他和这个徒弟一起,把那上百个鬼魂,悉数收伏。

能送的送归地府,不能送的就地灭杀,这才把那阴眼的鬼气除尽。但他在那场战斗也元气大伤,之后十几年,都潜心修炼。

这期间换了一个校长,陶先生退居后方,把学校内部的保卫工作交给他的徒弟,也就是第一任的保卫科长;同时在这里修了这个楼中楼,挂这两副图想做一个保障。

后来,新校长扩建校舍,在原来的阴眼的位置建了女生宿舍而没告诉陶先生。陶先生知道后不得已又让学校在阳眼位置建了男教室宿舍,但这些年来,教师宿舍的阳渐渐无法与女宿舍的阴相调和。

而且这阵本身就是天成之阵,虽然经过他的手进行改造,但这阵在八年前形成了阵魂,已经不受控制了,是他的徒弟,保卫科长白泽站出来以一身修为抵御阵魂,之后每年要进行一次镇压,不然阵魂启动,这个八卦阵会在一瞬间变成杀阵。

而白泽也在那时候被反噬,从此性情大变,为了有更强的实力进行镇压,他不知道从哪学到了一种伤天害理的修炼之法,居然要以纯阳命格的童女为引,还要与恶鬼双修。

……

听到这里,我想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也都明了了。

陶先生明知事态如此,但一边是学校里的数万学生,另一边是自己的弟子和一个无辜少女,他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但我却听得怒了,你无能为力?这算理由么,白泽那种阴毒的修炼之法,你居然默许了,就凭你所认为的大义,为了保护更多的人所以要牺牲弱小的人?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陶先生再也无言以对。

我真的,很能理解这样的两难选择,但君子固穷,背道不为,有所为有所不为的道理,还需要我教么?

现在只有等着大师兄来,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能解决这阵魂的事,反正白泽是一定要抓,大不了让他滚监狱里修炼去,一年回来镇压一次总行了吧。

陶先生摇头,说:“镇压之法,不是长久计,我也想过要不要搬学校,但即使学校走一,这阵仍然在,仍然会祸害后来人,只有以大法力强行摧毁此阵,才是长久之策啊。”

这,我反而不知道说什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