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之后,我已经感觉不到刚才那股阴气团了,显然跟大巫师说的“门”不一样。

大巫师摇摇头,说是没成,莫山进去又出来,出来之后,我体内凝聚起的气团,瞬间又自动离散,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他说他也没想到结果会是这样,本以为我应该是最适合修炼这阴阳之门的人,可是这样的结果,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但李渗涵却是成了。

我看着李渗涵,笑着说,恭喜你啊……

可是我的内心却是五味杂陈,我不知道该说什么,说难过吗?这是天意。

说不难过吧,我还是第一次经历这么强的对比,落差还真是够大的。

他们在一边做着各种猜测和假设,我完全听不进去。

……

却在这时候,大巫师出事了。

他呵呵地笑了一声,说:“好了,无论成与不成,我的任务已完成了,鬼兄弟一定会另外安排的,我也可以放心地走了。”

言罢,大巫师身子一僵,向后倒去,竟然是直接便死去了。

小悦悦接住他的身体,我们能看到一缕魂从他身上飘出来,但却不做停留地向着门外飘去。

“师傅……”

哲干大叫着,抱住了大巫师,他没有注意到那楼魂。

我们看到那缕魂,也叫喊着跑出去,可是他的速度非常快,当我们来到门前,竟然是看不见了。

“莫大哥,去追,问清楚……”

“是……”

李渗涵急中生智,让莫山去追,莫山也化为一缕黑气,向着大巫师的魂离开的位置去了。

大师兄问小悦悦,大巫师是不是经历过一次必死的事件,只是被我们留住了。

小悦悦把医院发生的事告诉他,大师兄看了一眼李渗涵,然后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莫山追不上的,只有等到头七之日,如果大巫师愿意回来,会再回来,但现在,即便是用招魂术,也无法把他的灵魂招回来。”

哲干正在抱着大巫师的尸体哭着,我们都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他,因为我们都是见惯了鬼魂的人,生死在我们眼里,已经不那么严重了。

而且大巫师是不遗憾的离开,就算我心里还是觉得感伤,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过了一会儿,哲干说要安排大巫师的后事,需要李渗涵帮忙,大概是因为李渗涵也是巫师吧。

大巫师一生未娶妻,所以没有子女,就由他的徒弟为他送终,我们这些人旁观。

李渗涵协助哲干,对大巫师的身体进行清洗,又给他换上干净的衣服,之后又把堂屋布置成一个简单的灵堂的样子,大巫师就躺在堂屋中间。

按巫师的规矩,死了要把尸体烧掉。因为巫师一生用蛊,即使人死了,这具身体也是毒物,再加上傣族的规矩就是火葬,只有烧掉,一劳永逸。

……

李渗涵和哲干一直忙到晚上,哲干说,傣族的习俗是,父母亡,诸亲戚邻人,各持酒物于丧家,聚少年数百人,饮酒作乐,歌舞达旦,谓之‘娱死’;妇人聚众,击椎杆为戏,数日后而葬。

老人咽气后,马上杀一头小猪,称为“断气猪”。

要把死者抬到正堂屋中,为其剃头和由子女为之沐浴穿寿衣,把一团糯米饭和一枚银元放在死者口中,装棺上盖

,停放堂中,让人凭吊。

因为大巫师是突然去世,哲干并没准备棺材,所以就以麻布为替。

出殡前夜,所有人都要守灵至天明。丧葬出殡当天清晨,由寨子里公推出来的“龙头”与死者的长子,拿着一个鸡蛋,在棺材前跪地祷告,请死者的灵魂附在蛋上,一起到“者林”(祭龙和埋葬祖先的树林)中去选择自己喜欢的墓地。

到者林内看好地形后,由死者的长子将蛋从头上向背后扔去……蛋破碎了,便是死者愿意埋葬的地方;马上挖掘小坑,准备埋死者火化后的骨灰。

若鸡蛋未破,则认为是死者用手接住蛋,要找另外的地方,必须另择地再掷蛋;摔破在什么地方,就在什么地方安葬。

出殡时刻多在午饭后,死者的直系亲属男于腰挎长刀,手擎火把,在棺材前开路。

坟场上,男人们在棺木周围架起木柴,点火化棺。女人们在另一旁焚烧死者的遗物,让他带到阴间用。

如遇死者生前用剩的硬币,烧不化时,后辈就到灰中去刨找;得到者意为祖先留给的钱财,大吉大利,十分珍惜。

火化掉尸体,将骨灰埋入挖好的坟坑内,竖石为碑垒坟。亲属到坟前祭奠拜别,然后念着“死者去,生者回,生死离别……”

哲干说,大巫师生前跟他交待过,如果他死了,不用大操大办,一切从简,今日死亡,次日就葬了吧。

……

晚饭的时候,哲干准备了一大桌饭,说是为大巫师送行,也是为我们送行,明日一早,我们就在这山林里找个位置把大巫师埋了,之后我们就应该离开。

而今晚就委屈我们陪着大巫师,如果他夜里会回来的话,看到我们在等他,他会高兴的。

我也正有此意,虽然他说了一切从简,但最起码的礼节,我们还是要给。

不过听到他说明天我们就得走,今晚还要熬夜,这可有点折磨人啊。

晚饭过后,哲干守在灵堂前,开始给大巫师唱歌,唱的都是傣族的歌,我们听不懂,但能感觉到那歌声里的悲伤。

一时间大家都不说话,就这样默默地听哲干唱着。

前半夜的时候,莫山回来了,我们急着问他,追上没有?

他摇摇头,说是一路追到阴间,大巫师的魂在阴间转了一圈又来到人间,也没有鬼差捉他,反而像是被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

最终莫山还是追丢了,这才回来。

大师兄猜测,是不是大巫师口中说的那个鬼兄弟,他既然在幕后安排了这一切,那大巫师死了之后,他不会坐视不管的。

话题一说开,我们也管不着哲干还在一边唱着悲怆的哀歌。

白泽先起头,讲述了当初陶先死亡案件的真相。

……

陶先生和阵魂有同命符,我们让阵魂与陶先生双修,成为陶先生的化身。

阵魂在陶先生的帮助下,脱离了禁制,虽然修为被束缚,但却是自由身。

于是双修到关键的时候,阵魂反水,想反过来侵占陶先生的身体,两魂共用一身。

因为有同命符的存在,陶先生不能灭了镇魂,渐渐有被阵魂反压的趋势,白泽在一边帮不上忙,是陶先生让他打死自己,逼自己的灵魂和阵魂同时离体。

于是我们在监视器中看到的,就是白泽一掌拍

死了陶先生,然后跑路。

而房子,就是陶先生和阵魂离体时力量碰撞所震塌的。

白泽把陶先生的灵魂和阵魂分离开来,阵魂见夺舍无望,而自己也违背了誓言,事迹败露,就开始跑路。

所以,事情的真相是,阵魂跑路,陶先生便依附在白泽随身的一个玉器里,随着白泽在后面追,因为事发突然,所以白泽也来不及告知我们。

只得一路追过去,可是追到后来,却把阵魂跟丢了。

陶先生通过同命符的反馈,得知阵魂一路向云南,那阵魂因为夺舍的缘故,从陶先生的记忆里,获取了一些信息,得知巫术有可能解符术。

正好陶先生这些年在云贵地区也认识不少巫师,一路跋涉,寻访山中旧友,问他们是否遇到过阵魂前来。

事实上确实是,阵魂一路向西南,走遍了各大少数民族部落,找了很多巫师,都没有一个能解他体内的同命符。

但阵魂并没有找过李渗涵,也没有找过大巫师,阵魂到了昆明境内,就消失了。

消失的原因是陶先感受不到阵魂的去向。

同命符同生共死的作用,阵魂利用这一点来消弱陶先生的魂力,一路上主动攻击很多有修为的人,还有鬼。

导致自己的魂力受损,也因此影响了陶先生,陶先生的魂每一天都在变得更透明。

力量越来越弱,渐渐感应不到阵魂的存在。

因为陶先生离魂,并不是完全体,而阵魂却有着数十年的修为,所以在这场博弈中,阵魂占便宜。

于是后面的事就跟阵魂没关系了,是白泽到处求问对方是否是很厉害的巫师,能不能解茅山同命符,这也就是当初他只问了李渗涵一个问题的原因。

李渗涵把大巫师的住处告诉白泽,白泽来到西双版纳,他也是走投无路了,因为那时候陶先生的灵魂已经残破得不成样子,就快要完全消散了。

白泽在之前也想过找大师兄帮忙拔除同命符,但那时候他也不敢确定大师兄是不是还在学校,又不确定小悦悦是否也有这个实力。

再加上在那时候他知道自己被警方通缉的事实,于是快速回重庆的办法显然不可取,一路走下去就成了他唯一的念头。

只因他体力过人,一路狂奔,渴饮山间水,饿了也能随便解决。修炼到他这个程度,对食物的需求其实也不太大。所以这一路走来,倒也算是顺畅。

连日的奔波,让他精神不振,万幸的是,他们终于遇到了大巫师。

白泽找到景洪大佛寺,方丈却不同意让他见大巫师,情急之下,他才在佛寺里大闹一通。

而他也没想到大师兄和七师兄居然也一直跟在他后面,而且不由分说,上来就是打,却又被一个神秘的力量一击打晕。

白泽醒来后,向大巫师解释了一切,便有一只鬼现身,先是帮陶先生召回了一部分残魂,让陶先生还能继续撑。

然后大师兄醒来之后,看到了陶先生的灵魂,也就明白了白泽并不是他们所想的那样。

于是在大巫师的指导下,三人来到哲干巫师的家中,在哲干巫师的帮助下,一起为陶先生拔除了体内的同命符。

这两天的时间,大师兄和白泽三人,都在用茅山秘法为陶先生修复灵魂。

而在这几人里,只有白泽见过那只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