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

当阿兰萨一行三人到达港口时,恰好看到停泊于码头,以黑珍珠号为的舰队中,其中两艘正腾起滚滚浓烟,熊熊烈火将它们包裹,如同在蔚蓝的海面上绽开两朵明艳的花朵,,只是这代价,似乎太大了些。

两艘被烈火吞噬的巨型战舰上,不断有水手带着燃至身上的火芒跃入水中,而更多的人还在火焰里挣扎,直到凄厉的哀嚎声戛然而止,黑珍珠号与另一艘巨型战舰,则在船员们的控制下,一点一点向港口外移动,一边避开燃烧的同伴,防止肆虐其上的火势蔓延过來,一边也不断放下救生艇,尽可能救回落水的同伴,一时间,短促而奋力的呼喊声连绵成片,场面混乱不堪。

而天空之上,却更成为一行三人目光的焦点。

除了寇拉之外,阿兰萨还看到一道不算陌生的身影,海盗新四皇中仅剩的一位,巴尔古夫。

只不过,此时悬浮于寇拉对面的敌人,巴尔古夫只是其中一位。

另外三道身影,阿兰萨不曾见过,但只凭他们能够立于空中,就能知道他们的战斗等级。

“维琳娜,。”

阿兰萨身旁的伍兹一声惊呼,将主事者的名字喊了出來。

“维琳娜。”

阿兰萨的声音里淌过一丝冰冷,说:“是与你们对立的那些龙裔的领。”

伍兹的脸色却极为慎重,说:“小心……她很难对付,还有她身后的两位龙裔,都是这一辈龙裔中的佼佼者。”

“嘛,沒什么。”

阿兰萨的眼珠一转,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炽午脸上划过,这名原身为魔神萨沃斯·阿冉的俊美男人,自始至终都沒有任何表态。

英雄王之子随即耸了耸肩,继续说:“有一位免疫物理攻击和魔法攻击的追随者,我现在觉得沒什么麻烦算得上麻烦了。”

炽午这才微微一笑,对阿兰萨点了点头。

“不过……”

阿兰萨却话锋一转,面朝伍兹,说:“维琳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也是我所疑惑的。”

伍兹的双眉沒有一点舒展,他并未在这个话題纠缠下去,而是说:“既然有炽午阁下帮助,那维琳娜便有劳两位了……我需要去舰队那边看一看,我的弟弟,还在上面。”

燃烧中的两艘巨型战舰,其中一艘正有寇拉为伍兹和克里特安排的住所。

“嘛,请随意,反正有炽午阁下在。”

阿兰萨着重咬着最后几个音符,他的视线这时又划向燃烧的两艘巨型战舰,才接着说:“船上的水手……能救多少就救多少吧,另外,别忘了黄金针。”

伍兹答应一声,随即朝舰队的方向疾飞而去,而阿兰萨则与炽午对视一样,正要说话,炽午却先开口,道:“无需客气。”

“嘛,那我就不客气了。”

阿兰萨真似放松地舒出口气,而后咧嘴一笑,勾起的弧度是一阵阵寒芒。

“走。”

他只说一字,便踏向空中,飞往寇拉所在的位置,炽午则紧跟其后。

ps:连我自己都着急了

莱恩历一二八年,冬。

此时的人族土已是冰雪覆盖,即便正在激烈燃烧的战火也无法驱赶扑面而來的寒意,一队队骑士踏着积雪前行,彻骨的寒意让人和战马的士气将至低谷,他们背负使命前往预定的地点,在那里,一场即将开启的血战已经得到预示,但骑士们依旧拖着疲乏的身体前去,即便前路注定是死亡。

积雪会冰封他们的身体,直到活着的战友用火把将白雪驱除,然后火舌蔓延,将他们吞沒。

战争在这一年步入高峰,甚至沒有人能來得及从刀与剑的交锋中腾出空闲为死去的人哀悼。

然而寒冬在人族土的最南端停下了脚步,再往南去,便是兽人族的土地,西边的焦阳依旧烘烤着那里充满野兽气息的土壤,晒得行走其上的生命大汗淋漓,所以在兽人族的日历里,此时是兽人历三百一十九年,炉火月。

虽然计算时间的方式不同,而节气也似乎为计算的差异论证确凿,但哪怕人族的寒冬沒有覆盖兽人族的土地,战争却悄然间影响了兽人族的局势,同室操戈的人族终于无暇顾及兽人土上的纷争,一些不大不小的家族率先从兽人族的联盟中退出,赶回人族土支援家族本部的战斗,随后,一些大家族也66续续撤出兽人土,先是阿南家族等实力雄厚的家族,而后,连不可一世的莱恩家族都从兽人土中撤出了部队,不留一人一骑。

失去支援的兽人联盟就像被扒光衣物的少女,上上下下连最为隐秘的地方都无法遮拦,沦为**之物已是注定,于是在天枰的两端,铁锤部落与兽人联盟的战争终于出现倾斜。

兽神似乎在这时候对铁锤部落的领,黄金牛头人蒙多露出了微笑,虽然绿皮肤的兽人笑起來绝对比不笑更加狰狞。

在经过数十次大大小小的歼灭战和抛下数不清的生命后,兽人联盟终于被铁锤部落逼入最后的阵地,同时也是兽人族的圣地,,咆哮山谷,据地死守,只不过结局已经无法挽回,铁锤部落已经敲平了兽人的土地,不差这最后一锤。

离咆哮山谷不远的小山上,黄金牛头人蒙多铁塔般雄伟的身体静静耸立其上,热风夹杂着血的气息吹动它金灿的毛,同时也撩动着它手上那把粗糙而巨大的战锤的**,此刻蒙多身边已经少了一名得力的助手,那头蓝色皮肤的巨魔祭祀,,在人族还支援着兽人联盟的一场战争中,一个身着火红色盔甲的女人结束了巨魔祭祀的性命。

女骑士血色的长裙点燃了蒙多的愤怒,蒙多知道那个女人的來历和姓名,莱恩家族的女将军,特萝西·莱恩。

等统一了兽人土,蒙多心里想着,它就会暂时休养一段时间,到时候,凝成一股绳的兽人族绝对势如破竹,让兽蹄踏平人族的土地,它要把那个女人的血液洒在巨魔祭祀战死的地方上,以为巨魔祭祀打开躺入兽神怀抱的大门。

蒙多的视线一转,落到小山的下方。

普通的绿肤兽人们已经架好了抢來的投石机和弩车,战士们早已准备完毕,举着尖刺巨盾的绿肤兽人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往后是密密麻麻混在一起的步兵队伍,它们的武器不一,斧头、铁锤、狼牙棒,甚至只是多了几根尖钉的木棒,应有尽有,这些战士大都是归降來的,在贫瘠的兽人土,即使蒙多有心武装它们,也只能有心无力。

而在步兵队伍两侧,狼骑兵们显然整齐划一得多,狼骑里的狼性本就赋予它们群战的特性,在战场上,这个特性会让狼骑兵的战力如同一把长矛狠狠刺入敌腹,而在整个队伍的最后方,一些实力强大却极为稀有的兵种随意分布着,比如双头的食人魔领主、体型庞大的独眼巨人,甚至还有身体呈半透明的牛头人灵魂牧者,蒙多不会强制要求它们站在什么位置上,因为无论它们出现在哪里,对敌人而言都是一场灾难。

此刻,无论最弱小的绿肤步兵战士还是最强大的牛头人灵魂牧者,出的声音只有兽人族特有的浓重喘息声,这声音汇成一股奇异的节奏,在它们的头顶上方兴奋的咆哮着。

而在蒙多的对面,就是兽人联盟的军队。

兽人族有史以來唯一的一次统一战争,即将在这一战后拉下帷幕。

“咚。”

“咚,。”

“咚,,。”

巨大的科多兽背上,巨魔鼓手敲响了战鼓。

同时,蒙多脚踏大地,雄健的身体如同无法撼动的高峰,它抬一望蔚蓝的天空,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

这既是冲锋的号角,燃烧的声音震荡着,顷刻之间,兽血沸腾。

战阵两侧的狼骑兵率先冲出,数以千记的矫健身影汇成巨大的龙头,它张开血盆大口,呐喊着,啸鸣着,狠狠地咬向敌阵。

敌人的装备在得到人族的施舍后明显精良许多,但这又如何,敌方几百名兽人提着巨盾和战矛奔走上前,形成第一道防线,却被狼骑兵以将近一比一的战陨比例,以最血腥和壮烈的方式狠狠踏过。

随后,狼骑兵像两侧扩散,呈包围之势将敌人兜入袋中,而袋口张开,同样数以千记的步兵队伍生生插入,与敌方的同类剧烈的撞击,这是兽人的战争,沒有魔法,沒有牧师的光辉,有的,只是肉和肉的撞击,血与血的交缠。

紧接着,蒙多的双头食人族领主和独眼巨人步入战场,大地为它们的脚步颤抖,两个实力仅次于圣域强者的怪物立即在敌阵中凿开两个大洞,并且在血肉飞溅中,朝敌阵的深处挺近。

它们的目标,便是打穿盘踞在咆哮山谷入口的乱石要塞。

然而,即便胜券在握,在血腥的战场上,反而意味敌人临死前无所畏惧的反扑。

那些顽固不化的虎人终于出现在敌阵中,它们出一声声愤怒的咆哮,用爪子和血盆大口,缠上了双头食人魔领主和独眼巨人,双头食人魔领主还好,独眼巨人却被这群虎人弄得完全不得寸进,它们以百为单位自杀式的扑到独眼巨人脚下,也许渺小的生命甚至不能给独眼巨人留下一道伤口就被踩成肉渣,但片刻之后,独眼巨人的双脚依旧布满密密麻麻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