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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会议室的格局格外阴森狭小仿佛为了契合它此时的气氛

或许这样的气氛更能让与会者畅所欲言

恩卡拉城城主佩顿·雷德菲尔德用褶皱但干净整洁的双手拖起他的下巴目光不断掠过进入会议室的人这些人皆身穿颜色各异但无一例外遮挡面目的宽大斗篷即便如此佩顿依旧认出这些人的身份他们是除诺兰德城与索菲城之外凯伊州内其它城市的代表

佩顿之子皮尔斯·雷德菲尔德安静地站立在父亲身后精致的铠甲为他塑造出英明神武的形象但显然会议室的气氛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所以皮尔斯忽然有了自命不凡的勇气在他的眼中步入这个地下会议室的人都是一只只胆小的老鼠

虽然在各城代表的眼中站在主持者身后的年轻人也不过是一只穿着华丽些的老鼠而已

或许雷德菲尔德家族的全部智慧都凝聚在了佩顿身上而他的儿子皮尔斯在众人的印象中不过是一名身穿金属铠甲的莽夫而已就连一些记载各大家族族谱的书中都用贬低的笔调描写这位自以为是的年轻人

所幸皮尔斯似乎从未阅读过书籍

当所有人都入座完毕一直站在会议室门口的一名面色苍白的老者才匆匆往回走來他停在入座的第一个人身旁低声细语几句对方配合的取出家族徽章老者仔细检查过后又急急忙忙移向下一个与会者这是在核查每一位与会者的身份而在这名老者之前能够进到这里的人都已经经过了两次检查

“请诸位见谅”佩顿听到一些不满的低声细语于是淡淡地解释说“如果一个阴谋在成型阶段便被敌人知晓并就此挖开陷阱等着我们跳下去可是会让我们沦为他人笑柄的我想诸位都不希望如此”

不满声瞬间停止论言之以理会议室中恐怕沒有一位敌得过这位坐在会议室中央的成熟男人他深沉、狡诈并通晓事理就像一只蛰伏的老狐狸即便不眼见任何时候这只老狐狸都能让人因为他的存在而感到不安

良久负责核查身份的老者才转过身朝佩顿点头然而下一刻这名老者却骇然发现一把锋利的长剑从他的背后刺入穿过他的胸膛

老者惊讶的张大嘴巴眼中布满绝望他甚至沒有力气转过头看一眼杀死他的守卫就瘫倒下去

佩顿面无表情的目视守卫把老者的尸体拖下去说:“现在诸位可以放心了沒有人知道你们的身份”

会议开始了

这是一次由狐狸主持老鼠参加的会议

会议室的话題于它的气氛如一是浓郁的阴谋味道

“不愧是谋变的雷德菲尔德家族你们翻脸的速度比书还快”

会议刚刚开始不过数分钟就有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响起“谋变的雷德菲尔德家族”这是很多贵族对雷德菲尔德家族的印象这个家族原本只是一个落魄的小贵族却在几年之前莱恩家族试图攻占凯伊州时参加了反抗联军并在阿兰萨清理当时各大城市首领的“恶名宴会”之后佩顿机智的获得金·盖茨的施舍取到恩卡拉城的城主之位

而后便是诺兰德城陷落与苏醒者再由佣兵公会占有这期间凯伊州中的很多城市都趁此机会更换主人佩顿却依旧稳坐恩卡拉城这只老狐狸不仅拥有过人的智慧还拥有不凡的武力

讽刺的声音來源所在的位置距离佩顿有些远也难怪这个人有这么说的勇气但在佩顿身后的皮尔斯即将出言喝骂之前这道声音机灵的将话題转回:“但我们都是向金·盖茨公爵宣誓效忠过的言差了一些……但贵族的基本品质我们还是有一些的我想与会的很多人都与我一样虽然人在这里却还在犹豫着该不该背叛”

“附议”

响起了一道声音紧接着是一连串的附议声

“阁下言之有理”

佩顿不得不把口舌浪费在这对他毫无意义的话題上说:“首先各位的宣誓效忠可都是心甘情愿只是不想落到与索菲城一样的下场罢了……何况各位为何坐在这里因为金·盖茨首先背弃贵族的品质他在变相剥夺我们的权利如果贵族的权利遭到威胁我们就应该起來反抗”

佩顿的理由并沒有太大的说服性因为他们已经被推到道德的对面但无论如何在场的贵族还是逐渐收回了他们的附议毕竟在所谓的品质与利益面前习惯享受的他们还是倾向后者

人就是如此不是每个人都有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孤军奋战的勇气却有很多人都有为实际的利益拉帮结派的胆量

会议室里的人终于完全与它的阴森狭小融为一体一群老鼠在一只老狐狸的带领下组成一支臭味相投的联盟

阴谋总是无时无刻无处不在

只是捍卫权益并不全然属于贬义就如同被欺凌的百姓推翻残暴的君主

莎拉·法科州一处平坦的枯草地上由削尖的圆木交叉而成的防御工事围绕出一片宽阔的营地它们更像是被随意摆放着的之间的空隙很大基本沒有太多防御作用它们只是象征性的划出一块地方而已因为驻扎在这个营地里的军队并沒有敌人至少目前如此

这里距离里奥斯城、山脉缝隙都有相当一段距离处于莎拉·法科州中心地带把军队停在一个州的中心地带绝对不是明智的选择但这支军队的主人依然选择了这里他不像是为了作战反而更像是为了躲避什么

是黎明守卫联盟在击溃苏醒者后这支联盟并沒有就此解体反而更加紧密他们离开了已经沒有驻守必要的山脉缝隙几经周折过后驻扎在这处宽阔地上一个体系的成立往往如此在一次次征战过后部分骑士团或者佣兵团损失过重甚至已经到了无法称为“团”的地步这时候他们往往只能选择编入另一个骑士骑士团或者佣兵团这也意味权力层的融合

尤其是在佣兵公会的代表被清除后沒有了刻意将各个团区分开來的人群权力层的融合往往更加紧密某种意义而言黎明守卫已然成为一支分层明确同时极为紧密的军队而非联盟所以卡顿当初告诉阿兰萨的难处并不存在因为虽然地位不变但掌握在龙施泰德手中的已经不仅仅是深红骑士团还有其他的团便是整支黎明守卫

这就是分层龙施泰德站在最低层其余骑士团或佣兵团则被划分为一个个单位但他们依旧听令于龙施泰德就像一座金字塔再各层分布的同时它是一个整体

卡顿将阿兰萨的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龙施泰德

在营地中央最大的营帐里龙施泰德宽大的身体挤在一张坚实但有些显小的椅子上他的面前是一座拟战沙盘只是龙施泰德此时的注意力并不在沙盘上而是将粗大的手指放在沙盘边缘指尖烦躁地打出“嗒嗒嗒”的敲击声

营地里还有三个人一位便是带來阿兰萨的话的卡顿另一位自然是龙施泰德的妻子雅利安还有一位倘若阿兰萨在场定然会感到熟悉哪怕沒有见过因为这个人的灵魂点与荆棘佣兵团在里奥斯城时阿兰萨感应到的躲在门后偷听他们谈话的那颗灵魂点一模一样

他的名字叫根塔是一名精通潜行与伪装的盗贼或许在军队之中杀手更符合根塔存在的意义以及理由根塔并不属于深红骑士团他属于黎明守卫是其中一支佣兵团的团长但就如前文所说当这个联盟脱离联盟的定义成为一个新的整体时根塔毫无悬念的成为龙施泰德的手下并逐渐触碰黎明守卫的秘密

例如黎明守卫与英雄王之子的合作以及与佣兵公会看似友好但已然存在的裂痕等等

“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龙施泰德又问了一句然而从他的音调中细心的雅利安可以听出他并不是不相信卡顿的报告也不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而是不相信阿兰萨会有这样的解释

“是的”

卡顿再一次点头并重复道:“英雄王之子确实说了他并不是要求我们编入诺兰德军而是因为行程匆忙沒有注意书信的言辞他的意思是他需要我们的帮助”

这时在龙施泰德身边的雅利安不由撇了撇嘴她虽然对阿兰萨印象不错但她始终是与自己的丈夫站在一起说:“沒有注意书信的言辞……我可不会认为他会犯这样的错误以为我们像小孩一样好哄么……”

“我认为在英雄王之子眼中我们一直都是一具需要时便使用不需要时便丢弃的工具而不是合作者”

说话的是根塔与他的职业不同他的说话声清晰有力就像神殿里的牧师歌颂神明时所用的语调

“确实”

龙施泰德竟然赞同了他的观点这个身强体壮同时头脑清晰的男人站了起來他围绕沙盘转了一圈目光紧紧盯着尚只是一盘散沙的沙盘即便如此在场的人相信他们的首领心中已有一座新的酝酿着的沙盘

良久龙施泰德才坐回原位他的手指已经停止了焦躁的敲击用略显沉重的语调说:“我们是时候做出选择了……是继续如同工具一样保持与英雄王之子的合作关系……正如培根所说这很有风险而且不是來自于英雄王之子的敌人而是來自于英雄王之子本身如果他真的把我们抛开我们恐怕撑不了多久就会被粉碎……还是……切断这个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