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咒术

一路上,听完刘丰衣和张流子的往事后,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人心险恶。眼前这个看似文质彬彬的书生气老头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诡计多端,我恨不得将面前这个恶魔杀之而后快。但是理智让我压住了怒火,因为我眼下还有很多问题想问这个恶魔。

我怒道,“tmd,你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你快把剩下的问题交代明白,不说清楚,我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了!”说罢,我将匕首压到了他的脖颈上。旁边的刘丰衣怒不可遏的就想上前动手。

张流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爷啊!我该说的都说了,没剩下别的了,您饶了我把!”

我拦住身旁的刘丰衣,对张流子说,“饶了你肯定是不可能的,但是呢,我可以和你做个交易。我接下来要问你一些问题,你必须老老实实的,不能掺假的全部告诉我。如果让我觉得有一丁点谎言,我也不杀你,我就把你交给刘丰衣,让他处置你。如果你答得让我满意,我就把你交给警察。你看怎么样?当然你也可以不做这交易,后果自负!”

跪在地上的张流子想了半响,哭丧着说,“好!好!小爷你问吧,只要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禀告!要有半点谎言,我天打五雷轰,挨千刀万剐,出门被车撞死,生孩子没****!”

我笑了,“你这种人发誓有用吗?发誓对你来说就是屁!你只管答就是了,真假与否我自会判断。不过你要是敢撒谎,天打五雷轰我不敢保证,但是千刀万剐我估计是跑不了了!”

张流子跪在地上连连叩头说,“一定如实,一定如实,把我交给警察好了,千万别让我落到他手里啊!”

我转头对旁边的刘丰衣说,“刘叔,你看怎么样?”

刘丰衣攥紧了拳头,满腔怒火的说,“好吧,柯少爷,你爷爷对我家有恩。既然你开口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依你!”说完,刘丰衣一甩手转头站在了一边。

我又转过头,对着张流子说,“现在我开始问了,第一个问题,你算命的本事是真的吗?你为什么能知道别人过去几天说的话?这其中的原委,你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我始终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

张流子颤颤巍巍的说,“我说!我说!本来这是我们门派的秘法,是不能告诉外人的,但是今天既然如此,我就和盘托出了。”

我打断他说,“你都被你师父逐出师门了,还忤逆弑师,还他妈口口声声什么你们门派?多余的废话别说,答重点!”

张流子连声说好,“我从头说,我练的这个门派,看似道家,其实只是道家的一个偏门。到底什么时候有的,我真不知道,只知道历史可以追溯到三皇五帝的时候。偏门有个秘法叫‘咒术’,即‘符咒之术’的意思。”

我好奇道,“符咒之术?就是电视演的那种,画个道符就能降妖伏魔吗?”

张流子摇摇头说,“理是这么个理,但是没那么简单,要复杂的多了。如果真那么简单,岂不是人人都能学会了?我当时拜师时,师父一共收了五个徒弟,但是他说只有我一人能练。说是想练此法之人,必须有天生的灵力。但是灵力究竟为何?如何判断一个人是否具有灵力?他也没说,说以后能出师下山之时会告诉我。这不,后来被逐出师门,我也就不知道了。”

我问,“你不是在你师父那偷了几本秘术书吗?上边就没写?你是不是想瞒着我?还有你也别叫他师父,那是侮辱他,要说‘他老人家’!”

张流子害怕的连连叩首说,“我哪敢瞒你啊!小爷,那书被烧了大半,很多内容都已无法辨认,我就算抢了出来,也多半和废纸差不多了。”

我说,“好了,我信你了,接着说你的事。”

张流子擦了擦汗说,“咒术的发动条件要有‘咒法阵’,上次在与狼群搏斗时你看到我画的就是。咒法阵很复杂,需要根据施术人自身生辰八字的五行属性,以及施的是什么咒术有关,还有很多额外的发动条件。拿算命来说,其实施的是‘追忆咒’,这个咒术的咒法阵除了要画出符合要求的咒法阵之外,还需要被算命的人身体上的一样东西,头发、血、指甲什么都可以,只要是身上长的就可以,而且必须是活着取下来。在咒法阵中,用刻好符咒的法炉烧掉所取之物,就可以得到他主人的记忆,施术者将手伸入就可以直接‘看’到被算命人的记忆。”

听到这,我很惊奇说,“你的意思就是想知道谁的记忆,就取他一根头发就行?而且什么都能知道?就连他小时候干了什么坏事都行?你有这本事怎么不去当警察,审犯人时直接你施个法不就行了,还审个毛审啊?”

张流子皱眉头说,“你不知道,这种方法能知道对方多长时间的记忆是与施术者的灵力大小有关的,以我的本事只能看到七天,再往前就不知道了。还有,这方法去审犯人,只要犯人不承认,谁信啊?”

我想了想,“也是!估计是没人信,除了当事人。那我问你,你上次在与狼群搏斗时,我也没看你用火炉啊?那又是怎么回事?你插地上那些木棒是干什么用的?”

张流子说,“用不用火炉,要看是不是要将法术施在其他人身上有关,‘追忆咒’是要施在别人身上所以要用火炉。而你看到那个咒法阵是一种防御用的,只对野兽有效,叫‘驱兽阵’。那木棒是五行木棒,分别有金木水火土五种,那天我插得是火木棒,狼接近咒法阵就会感受到像火一样,狼怕火,所以它们就不敢接近我。咒法阵有很多,您要是真想知道,我可以教您。”

我听到这说,“你别用这玩意讨好我,我一没灵力,二没兴趣,就是想明白你到底用什么鬼把戏。那你上次给刘丰衣他们算那个狐妖,你到底算出来个啥?到底有没有狐妖啊?”

张流子这时候歪着头,一个苦瓜脸的模样说道,“我也纳闷这件事呢,本来我不相信有狐妖的。但是,当我看到刘丰衣他们拿的那个玄铁宝盒时,我想起我师父……”

说到这的时候,我咳嗽了一声,瞪了张流子一眼。张流子马上改口说,“不对,是他老人家,想起他老人家说过,清朝的皇族爱新觉罗氏有一种专门放置奇宝的铁盒,铁盒用玄铁打制,乌黑发亮。我一拿到那铁盒时就想起这句话了,然后问了刘丰衣他们这铁盒来历,就确信这铁盒是玄铁宝盒。我当时还真相信里边是狐妖的毛了,不过我一算……让我非常意外。”

“意外什么?快说!”说这话的时候,我晃了晃手里的匕首。

“那根本不是什么狐妖的毛,连狐狸毛都不是,那是一根白色京巴狗的狗毛!”张流子说这话时候,满脸疑惑。

“什么?一根狗毛?”听到这句话时候,站在一旁的刘丰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意思是我两兄弟花了大半辈子找的是一条狗?还搭进去我兄弟的命?我不相信!你是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说完又想过来找张流子麻烦。

我赶忙拦住他说,“这件事他没必要撒谎,尤其是在这种形势下,而且这几天他的表现看,他好像真的不认为有狐妖存在。”当一个人听到自己辛苦半辈子找寻的东西,竟然是这么一个笑话的时候,他的心情我能理解。

我在说这话的同时,也想到我家里那根白毛。以我的判断,我家里那根是千真万确的狐狸毛。我感觉这事里边还有些蹊跷,但是与眼前的事情无关,便没问这件事。

于是,我接着问张流子,“你的意思是你根本不相信有狐妖?那你把我诓这来就是想从我这得到《猎人之术》?你到底想怎么具体实施呢?”

张流子有点害怕的看着我说,“小爷,我说了我的计划,您可别动怒啊!”

我点点头。

张流子声音变得低了,支吾着说,“我之前来过这,打听到这里有狐妖的传说。于是我就编了那一段谎,从丢小孩到什么狐妖……本来想等我们几个进山里后,找个机会骗凌霄说你被狐妖附身了,然后把你制服,我再逼问你《猎人之术》的下落,没想到这真撞上狐妖了……”

我听后挺起身感叹到,“你丫也真够阴的啊!你意思刚才凌霄一直和我打,就是他认为我被狐妖附身了?你和那施幻术的女的什么关系?是不是同谋?”

张流子听到这有点懵,“什么幻术?女的?我们追的那个女的?她施幻术?”

我这才想起来,张流子从开始中了幻术后就一直处于发疯状态中,直到我遇到刘丰衣他也没缓过神来,于是就把刚才中幻术的事告诉了他。

张流子这时大脑一片空白,愣愣的说,“您意思是没有狐妖?刚才我看到的都是幻术?”

我又点了点头。

张流子很惊慌的说,“那……那个女的是谁?”

我瞪着他说,“我这不问你呢吗?”

然后,张流子又开始叩首求饶说,“小爷啊!我没什么同谋啊,您刚才说的我不明白啊!这次您真冤枉我了!”

“好了!好了!别磕头了,起来!磕晕了,我怎么问你话,我信你就是了!”我斥责张流子道。

其实,我也觉得张流子不像是和那女的是一伙的,否则他在看到狐妖的幻象时,应该不会那么害怕,我这么问也只是保险起见。张流子起身时,已是满头冷汗。

我接着问,“你的意思是没有狐妖?那上次在羊房胡同,我着道儿了是怎么回事?那可不是假的啊?”

“其实……那是我随便拿的一个老狐狸胡须,然后在上边弄了点手脚。”

“什么手脚?快说!”

“曼陀罗、天堂蓝、乌羽玉仙人掌磨成粉末,加上狐狸的尿,把那胡须放里边泡上七天七夜。晾干之后,人闻一下就能失心疯。”

张流子口中所说的曼陀罗、天堂蓝、乌羽玉仙人掌这几样东西都是强力的致幻剂,闻之可产生幻觉,如果食用则可毙命。

我说道,“行!够损!够阴!够黑!我最后一个问题,你用的粉末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流子说出了一个让我瞠目结舌的答案,“尸体烧成灰,用熬得尸油泡上七七四十九天制得的,必须是那种意外身亡的,老死病死的都不行,如果是被杀的怨气重的死人最好。然后在粉末里加上各种矿物或植物粉末,有不同的用途。”

“尸体?尸油?你得杀多少人才能烧这些粉?你是不是总作奸犯科?看来我不能把你交给警察,还是交给刘丰衣好了!”

听到这话,张流子吓到差点尿了说,“小爷啊!我除了那次害了刘丰衣和凌轩他们,还真没再干过其他的事了。那些尸体是我从墓地里偷来的,不是我杀的人啊!您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

刘丰衣这时候又发火了说,“你还有脸说这些?柯少爷,还是把他交给我吧。”

我摆摆手说,“还是那句话,杀了他脏你的手,而且报仇之后,你未必痛快。走吧!这又耽误了快半个小时,还是救凌霄要紧。”

到现在,对于张流子这个人,我已经了解的很透彻了,贪婪、胆小、无耻……这种人不值得我们动手,最好的方式是交给法律审判他,让正义得到伸张,让天下人唾骂他的尸骨。

过了一会,我们走到了进山谷处的河口那里,凌霄依旧没有醒来,而且发着高烧。我正担心凌霄是否能坚持的住时,刘丰衣说,“到了这里就好办了,等我给他们发信号,在这里,他们应该能看到了。”

我疑惑的问,“谁啊?”

刘丰衣呵呵一笑说,“等他们来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