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长节,连续三天在兴庆宫举办的宴乐终于结束了,百官三三两两结伴离去,驸马王繇刚走出兴庆门,就被人唤住:“王驸马留步。WWw、QuANbEn-XiAoShUo、cOm”

“原来是李司业!”王繇回头一瞧,李林甫微笑着走了过来。

“我们都住在平康里,不如结伴回去?”李林甫笑眯眯拱手为礼。

眉头皱了一下,性格有些懦弱的王繇本来不愿,可看见他一脸的笑容,心念电转,这可是今儿皇帝面前的新贵,自己无权无势,可得罪不起。

“好……好啊,李司业请。”王繇犹豫了片刻才伸手相邀。

天长节,妓家云集的平康里更是热闹非凡,寻欢买醉的人络绎不绝,两人并骑缓驰,李林甫样子很随意,东扯一句朝中的琐事,西谈一句平康里哪家的歌伎丰艳温柔。

李林甫察言观色,言语风趣,也投王繇所好,几个来回,就哄得王繇心里舒坦,如沐春风,渐渐也不觉得李林甫是李岩的父亲,而憎恨他,两人谈得投机,不知不觉间成了一对忘年交。王繇一想到回到公主府,永穆公主对自己视若路人的态度,那种冷冷的感觉,就想到脂粉堆去寻找温柔寄托,竟主动邀约李林甫去桃李蹊听曲儿。

“桃李蹊以后再去,驸马不如跟我到司业府,从桃李蹊叫几个歌伎来给我们吹箫伴舞,乐上一乐。”李林甫眉眼都是笑意。

“我跟令郎岩哥儿之间有点不和,撞见了尴尬。”王繇摇了摇头,叹道。

“你不提他还好,提起他我一肚子闷气,昨日我回府,叫了几个歌伎到府中玩乐,被他撞见,这个逆子竟然顶撞我,想想我在大理寺呆了半年,连个歌伎的手儿都没摸过。”李林甫愤愤不平,末了加一句:“他竟然不辞而别,从府中搬了出去,另立家门,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下可好,反倒是王繇过来劝慰李林甫,一会儿功夫,已到了司业府,两人下了马,进了府门,李林甫把着王繇的肩,直接引到了府中的寻欢之所桃李居,过了一刻,几个歌伎已被带到,两人倚红偎翠,风流快活自不必细述,一块儿狎妓,两人的交情更加深厚。

平康里,翰林待诏李岩的府第。后院书房传来两个男子朗朗的辩经声,还有一个少女的声音夹杂其间。

书房里有三人,白衣清俊的李岩,他的两位同窗,日本人晁衡,张九龄的女儿张若兰,长腿细腰的美人儿,一身胡服打扮,头上梳着碎辫儿,身着身着窄袖紧身翻领短袍,下着长裤,足登高腰靴。

李岩将经:“晁同窗,你博学多才,现在也在准备制科秋试,不如就搬到我府中,一起温书,这经书都是死的,你讲一段,我与你辩论几句,只有这样学才能掌握得透。”

晁衡一听,又鞠了一躬,佩服得五体投地:“果然是天朝上邦的俊杰人物,就这学习的法子都透着智慧。”

李岩瞧着小日本矮锉子模样,说句话都要鞠一下躬也不觉得累,心里很想扣着他的肩,来一个重重的膝撞,让他在地上多找会儿牙齿。

想到这个开心的事,李岩脸上的笑意更浓,连连反问:“你跟我客气,什么天朝,日本是不是大唐的属国吗?你不为自己是大唐人而感到自豪吗?”

娇俏的张若兰轻笑,嘴角露出了迷人的酒窝,一拍晁衡的肩膀,像大人哄小孩似的:“晁同窗不能妄自菲薄,瞧不起自己,你博学多才,肯定是秦朝名门之后。”

听到美女都这样夸赞自己,晁衡那个激动啊,眼泪花花,不知说什么好。

“晁兄。”李岩的语气更加亲热,一付掏心窝子道肺腑之言的样子。

“我素来敬重你的才学,你来我府中,我们好好讨论一下日本的前途,那个岛国灾害频,没准哪天就沉入大海,回到大唐来吧,回到自己的祖庭,就像一滴水珠,离开湖海很快就消失了,只有融入湖海,它才能长久地存在。”

我们是秦朝方士徐福的后代,这个念头就如一颗种子在晁衡心中生根芽,他诚心诚意求教道:“李待诏所言句句都有高深的道理,我已按你说的,联络了一些日本留学生,常聚在一起热烈地讨论,我们也是华夏文明的一个分支,也是秦歌汉赋的继承者,绝不是荒岛上的土著猴子……可是,接下来具体该怎样做?”

看在他诚心讨教的小样,李岩沉思了一会儿,脸上浮出亲切的微笑:“你可以组织日本留学生,以认祖归宗的名义聚在一起,传播这个归宗认祖说,改汉名,说汉语,学汉俗,把一切都改过来。你们还可以弄一些仪式,每天早晚对自己大声念叨几遍:我们是传承千年、潇洒豪迈、博学多才的大唐人,我们是汉人的子孙,决不是岛上的土著猴子。你们就有了信心和力量,还可以站在高台上演讲这个学说和主张,想必呼应者云集,一场轰轰烈烈的……”

前世那个传销之术,不知害了多少人,用这个法子培养日奸,以他们偏激自卑的民族性格,哈哈,很容易变成狂热的激进分子!

父亲,我将你这口蜜腹剑阴人术扬广大,可是用在了民族大业上!

晁衡已经把李岩当成神一样来崇拜,不住点头鞠躬,半响后见李岩停止了话头,深深地鞠了一躬:“李待诏,我明日就搬进府来,早晚听你赐教,今日,今日我就去召集日本留学生,正式成立归宗认祖学派,进行演讲,坚决同吉备真备这样的土著猴子作斗争!”

“最好是召集留学生,将他创造文字对大唐有谋逆之心的事,揭露出来。”李岩煽风点火的言词也非常恳切。

“谢谢李岩君的赐教,将吉备真备赶出国子监,让他在帝都长安乞讨,让所有的留学生都看到谋逆者凄凉的下场!”晁衡情绪激动大声嚷嚷。

一付虚怀若谷的模样,李岩拍着晁衡的肩膀,他个子矮,拍起来不吃力,舒服,亲切说道:“不能说赐教,你我兄弟情深,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我支持你,改日让皇帝下个诏,允许你们归宗认祖,赐汉姓,嗯,今儿天色不早了,就在府中用饭?”

这个喜讯太让人震撼了,晁衡心道,李待诏可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他说的话还是可信的,虽然那美酒诱人,但日后喝得到的……晁衡忽地在书房中跪了下来,把张若兰吓了一跳。

也不说话,晁衡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硬邦邦的响头,双目噙泪,掉头飞奔出去,李岩跟着跑到书房门口,怎么喊也喊不住。

那一双矮腿,跑动的频率就像密集的鼓点似的,渐渐消失在李岩的视线之外。

岛国之民就是这自卑偏激的性子,一旦受辱,便挥刀自宫,哦,说错了,剖腹自裁,他们把生命看做樱花,凄美短暂,哪及得上华夏民族的坚忍不拔,宽弘博大……李岩摇了摇头,转身却撞上鼓腾腾的胸部。

软玉温香就在怀中,李岩手忙脚乱,手一时不知道往哪儿放,竟鬼使神差般的落在她的结实的翘臀上,还顺势捏了一把。

不想岩哥儿如此大胆,竟然顺势把自己抱住,还在臀上……张若兰心儿就如小兔慌慌,半边身子酥麻,“嘤咛”一声!双颊酡红,似醉了酒一般,软软地靠在李岩怀中。

糟糕,若兰的性子我不喜欢,就当她是一哥们,这下招惹上了吧,又不好马上将她推开,就这样暧昧地抱在怀中。

“岩哥儿,听父亲说,你在勤政楼大殿上,擒下无礼粗蛮的吐蕃王子,好勇敢哦。”张若兰的声音第一次这样娇媚,“圣人还赐给你十二名歌姬,怎么一个也不见?”

别提了,永穆公主全调到公主府去了,说是要培训一段时间,教点规矩,说制科秋试之前不能沉湎美色,不知是她的主意还是腾空的主意,反正她们现在跟亲姐妹似的,无话不谈。

我也养精蓄锐,好好练练身子骨,让她在床榻上受不了我,只得叫侍女帮忙……想到这儿,李岩如同做了亏心事,手慢慢松开,昂挺胸道:“嗯,男儿大丈夫,没有一番功业,哪能沉湎美色?那十二名歌姬我送给了永穆公主。”

若兰的腰肢有惊人的弹力,平坦的小腹滚烫……李岩拨浪鼓似的摇了摇头,想驱赶走脑子里的邪念,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若兰,你回到自己府里,将我给晁衡说的话,告知你父亲,征服日本等番国的人心比刀剑都还有用!”

书房里,张若兰只是紧紧地抱着李岩,想将这一刻的温柔永远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