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迟不敢自杀的原因,是他害怕,害怕死亡,他用尽一切力量,只为了多活一天,怎么可能自己选择死亡,如果他有胆量面对死亡,那么他早就应该结束自己的生命了。

其实他最最害怕的,就是圣剑帝国对他的复仇。他对这个高效运转的国家机器感觉到后怕,他知道阿卡多身边聚拢的,是多么可怕的一群各个领域的奇才。

“把你丢给安妮吧,我还真有点怕你承受不起,他最近正在研究如何让拳头大的魔蜂虫在人的皮下产卵,我记得亚兰特行省的一个贵族被核实了行贿官员,克扣药品,还谋杀平民,前几日交给安妮了,也不知道死了没有。”阿卡多轻轻的抚摸着布朗的肩膀,微笑着说道,他优雅的仿佛在寒暄,仿佛在和一个多年的老朋友攀谈。

维多斯大管家在一旁冷笑了一声:“蛇女大人亲自过问的案件,哪有一个月就让人死了的?半年前入狱的吏部格里克执行官,就是贪污受贿的那个,现在听说还窜在竹竿上吊着,每天都有人给送饭呢。”

“不过因为嘴上穿着竹竿,所以只能从划开的胸腔里倒进去。”布朗听完最后一句话,就知道刚才自己脸上撕心裂肺的疼痛在圣剑帝国的酷刑里,连开胃菜都算不上。

略微顿了顿,阿卡多似乎在考虑什么,半晌之后才又用冰冷的语气对布朗说道:“或者,还是文雅一些,让我们的布朗元帅和各种动物杂交,生下来的物种选一个最难看的起名叫布朗兽吧。”

“不要!”布朗听到这个建议之后就抱着头叫了起来,他是在不敢想象自己被迫和野兽杂交的样子:“如果,如果你这么做,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鬼?”阿卡多瞥了一眼布朗:“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你也要先担心你自己才对!”

“我,如果你这么对我!我就自杀!我是元帅!索菲亚帝国的元帅!我要求干脆的死刑待遇!”布朗抬起头狠狠的盯着阿卡多。

“自杀?我敢打包票,我至少能找几十个没碰过女人的兽人帝国战俘和你的尸体关在一个房间里,哦,对了,你还可以自杀!你不说我还忘了,如果你死了,我会把你的尸体镶嵌到城墙上去!然后把你的事迹刻在城墙上!”阿卡多寒着脸说道:“你的名誉,你的身躯!甚至是你的灵魂都永远不能解脱!哼哼。想威胁我?你睡醒了没?”

“你到底要我怎样才愿意放过我?给我一个痛快!”布朗绝望了,他这个时候才知道面前的阿卡多是一位帝王,帝王总要有帝王的力量,这力量不是一个人所能承受的。

即便怨毒,他也只能妥协。他如果有勇气自杀,他早就这么做了,他的性格注定了他只能苟且的活着,无论如何都不敢面对死亡,他卑微低贱的一心想要活下去,活的更好,只是他失败了,彻头彻尾的失败了。

他开始恨自己,恨自己的选择,如果不是他的选择让他走上了这条不归路,也许他现在还是圣剑帝国的一名军官,或许,凭借着军功,他现在至少也是一个少将了,现在的他根本不会死去,还可能备受人们敬爱。

“我突然觉得,这么做和放过你没什么两样。”阿卡多站起身来向门口走去,他要布朗活着!活着受尽人世间的折磨,活着看到全世界都幸福快乐,而唯独他要承受无尽的痛苦。

走到门口的阿卡多头也没有回一下,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似乎在想着什么,最终他开口说道:“我要他活着!你想怎么折磨我无话可说,不过他要等到我出了这口恶气,才能灰飞烟灭!”

阿卡多的话音刚落,杜克拉德就心领神会的一掌劈在了布朗的脸上,带出了几颗碎牙。

“看起来刑讯你很在行,知道要先打掉牙齿,才能让犯人没有机会咬舌自尽。”阿卡多点了点头,看了杜克拉德一眼:“尽情享受,不要让我失望,如果下次我想起他来的时候,他的模样不能让我满意,我就换蛇女来玩了。”

杜克拉德英俊的脸庞有些扭曲,那有些微微发紫的皮肤上沾了一滴从布朗口中飞溅出来的鲜血,他优雅的掏出手帕,把自己脸上的血迹擦干净,竟然又帮布朗擦了起来。

“不要见笑,皇帝陛下,我一生都没有恨过什么人,所以唯独他我需要看着他的脸下手才有快感。”杜克拉德的话如同咒语一样让布朗心如死灰,他现在才知道,有的时候变态和天才仅仅只有一线之隔。

“玩的开心点。如果你喜欢,可以联络安妮,她最近正在研究两种刑罚,一种叫车裂,一种叫做凌迟。都很有意思。”说完话,阿卡多就走出了刑讯室,铁门被一点点合上,里面开始传来布朗那扭曲到极致的惨叫,看起来皮肉上的摧残已经开始。

“东线的战争已经差不多结束了,你们一路拿下雷神要塞辛苦了,休整一下进军伦纳多。拿下索菲亚帝国首都你们就为圣剑帝国立下了不世之功。明天我就要飞回中部亲自指挥与索菲亚的决战了,东线就拜托给你了。”阿卡多看着面前的麦瓦隆说道。

麦瓦隆立正敬礼:“陛下放心,东部集群将从侧翼威胁索菲亚帝国,胜利属于圣剑帝国!”

“有时间回罗梅尔,看看你的侄子侄女,他们想你想的不得了。胜利的时候,我请你喝一杯。”阿卡多一边说,一边钻入了门口停放的汽车。

车门被副官关严,发出卡的一声。麦瓦隆,卡尔乌斯等将军一字站好,立正敬礼将自己的皇帝陛下送出了视野,东部已经取得了大胜,现在要等待的,就是中部的会战结果了。

阿卡多是在百忙之中抽时间来处置布朗的,没有在东部逗留,他甚至没有与麦瓦隆好好说上几句话,就急匆匆的坐上了飞机,赶回了卡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