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夜宁和月灵儿两个人相拥而眠,累了,她们两个人确实都累了,好久了,两个人都是好久没有睡上这样一个安稳觉了。

不知道为什么,月灵儿那天晚饭的时候,问夜宁的问题她并没有回答,她只是目光柔和的看着窗外那渐渐黑下去的天空,什么也没说。

夜宁也没有说什么,月灵儿也没有继续问,夜宁没有回答月灵儿的问题,尽管她心里有了答案,尽管她现在欢喜的很。

夜宁匀称的呼吸着,卷曲在月灵儿的怀里,像一个婴儿一样将头埋在月灵儿的胸口,占据了一个足以令男人们疯狂的位置。她安详的睡着,不记得自己多久没这样安详过了。

阿卡多释放了永夜俘虏的消息让夜宁心花怒放,她在梦中都扬着嘴角,跳动的心脏都舞出了欢快的旋律,她想见阿卡多,很想很想,她想抱紧阿卡多,很想很想。

月灵儿也是那样安详的睡着,她许久没有这样安稳了,记忆中她不是睡在马背上,就是睡在帐篷里。野地,山洞,挤满伤兵的屋子,反正她好久没有在这样的大**安稳的睡过了。

长长的睫毛不时轻微的抖动,红润的脸颊上带着舒服的表情,丝被披盖在她的身躯上,凸显出侧面那动人的曲线。

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晌午,直到侍女们敲开了大门,低声询问两人吃不吃中午饭的时候,两个美丽的女孩才伸了伸懒腰,在一片肚子的咕咕叫声中,爬下了大床。

巩固了防线的圣剑帝国安心的发展着国内的经济,有条不紊的建设,努力的弥补着战争留下的伤疤,就像一只受伤的狮子蜷缩在树荫下,舔舐*着自己的伤口。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转眼已经是新年将到,公历3年12月20日,一个一身黑色军装的参谋官神色匆匆的走向了夜宁的寝宫,擦得锃亮的皮靴踩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声音。

“打扰皇妃殿下了。”一进门,这位年轻的参谋官就立正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这里有一份文件呈送给月灵儿小姐。”

月灵儿一愣,她心中泛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怔怔的看着参谋官没有说话。夜宁赶紧说道:“什么文件,你念吧。”

“永夜帝国囚禁了原玄武军统帅月一刀。原青龙军统帅,永夜帝国亲王月无神病重不治。”参谋官神色凝重的说道。

月灵儿的身子晃了晃,用手抚着椅子的靠背才勉强没有跌倒,夜宁赶忙上前扶住了她,至始至终月灵儿都没有说话,一句话也没有说。

她以为永夜帝国不会这样赶尽杀绝,她以为就算是赶尽杀绝也不会如此之快,她满脑子都是侥幸的心理,希望阿卡多能先动摇,保留下她更多的尊严。

现实却是残酷的,因为她的犹豫,月家还是毁了,自己的爷爷已经死了,死了!离去的时候自己不在身边,爷爷最疼爱的自己竟然都不在身边。

“军官先生,麻烦您帮我转告圣鲁道夫陛下,我要见他。”军官转身出门的时候,月灵儿终于开口说道:“很急,希望他能见我。”

如愿以偿的,月灵儿见到了依旧忙碌的阿卡多,在那如同小山一样的文件中央,阿卡多低着头批阅着,月灵儿等在一边,没有说话。

不过这一次阿卡多并没有让月灵儿久等,只过了大约几分钟,就非常歉意的说道:“对不起,这些东西实在太多了,不知不觉就……”一边说一边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没关系。”月灵儿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冰霜一般没有血色,她目光有些呆滞,也没有理会面前的热茶,只是非常僵硬的坐着。

“我很遗憾,听到你爷爷……”阿卡多有一些不忍心,低声的说。

月灵儿摇了摇头:“我打算嫁给你,请你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出兵永夜。”依旧是那么冰冷,那么绝望,那么面无表情。

“你冷静一下。”阿卡多一愣,然后看着月灵儿艰难的开口问道:“我们,算是朋友吧?”

“我不知道。”月灵儿依然是那副样子,不温不火的说。她的表情和态度让阿卡多恼火,却又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我会写一封信,派人送给永夜帝国的皇帝,我打算用1亿金币赎回月一刀。”阿卡多叹了一口说道:“至于你,就在皇宫里听消息吧,好么?”语气里充满了怜惜,温柔的口气似乎让月灵儿满是冰霜的脸庞融化了一些。

“这不是一个好办法,陛下,永夜帝国不会放人的。”月灵儿说道,依然没有看一眼阿卡多,她似乎有自己的倔强和坚持:“如果是圣剑帝国皇妃的家人,他们有没有胆量杀掉就是另一回事了。”

“我输了。”阿卡多又叹了一口气,今天仿佛他叹气了好多次,记不清了:“来人啊,电告麦瓦隆元帅,铁锤计划立即执行,三天之内我要多莱斯城!”

月灵儿自打进屋一来第一次看向了阿卡多,她那双美丽的大眼睛充满了疑惑,苍白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阿卡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明知道这么做对圣剑帝国来说并不是最有利的,可是还这样义无反顾的做了。

他刚才看见月灵儿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觉得自己仿佛置身在一片黑暗之中,那来自深渊的冰冷和寒意让他的灵魂都随着颤抖,他忘了呼吸,忘了心跳。

“谢,谢谢。”月灵儿目光不再呆滞,而是含着一些泪水,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哭出来,美丽的瓜子脸憋得通红。

“回去吧。”阿卡多没有起身送月灵儿的意思,只是轻轻的嘱咐了一句:“天气凉了,多穿衣服。”

月灵儿一愣,她伸向门把手的修长的手指在空气中略微颤抖了一下,低低的道了一声:“知道了。”

等到月灵儿走出了房间,阿卡多丢掉了手中的笔,把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低声的喃喃自语:“你现在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