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远茹感觉玄桓突然压在了她身上一般,心里一惊,才记起玄桓本就受了重伤。玄桓附在周远茹耳边低声道:“向左拐。”

周远茹背着玄桓,轻轻一跃跳上了墙头,向东疾奔。走过了两个胡同,玄桓急切道:“再向右拐。”周远茹立即改变方向,向南急行。一路左拐右拐,来到了洛阳城西一角。

“停下来休息一下吧,我们稍后就出城。”

“刚才怎么了?”周远茹相信玄桓不会无缘无故的装神弄鬼。

“这洛阳城里到处都是眼线,想避开他们着实不易。若不避开他们,怕我是出不去洛阳了。”玄桓有些后怕,幸好周远茹内力深厚,不然今晚恐怕要被迫用灵气剑了。

“你的灵觉真厉害,相公,你的伤口还疼不疼?”周远茹轻轻的揉捏着玄桓的脊背。

“本来还疼,你一捏就不怎么疼了。”

“哼,看来真的不怎么疼了,不然哪有心情耍贫嘴。”

玄桓抓住按在背上的玉手,“远茹,也许明天我们就会被一直追杀,你不后悔吗?”

“只要跟你在一起,远茹什么都不怕,也绝不会后悔。”

“嘿嘿嘿……”玄桓一阵奸笑。

周远茹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是感叹呀,我张渡何德何能,能有如此贤妻呀!”

周远茹正要说话,玄桓扭过头,用嘴堵住了她的嘴。玄桓身上有伤,不易做激烈的动作,两个人吻的缠绵而温存。

良久,两个人分开,夜里看不到周远茹红扑扑的脸蛋。周远茹嗔道:“都这样了还占人家便宜。”

“嘿嘿嘿……”玄桓笑的好猥琐,“我们走吧。”

“我们怎么出去?”周远茹扶起玄桓。不是周远茹太笨,而是城墙太高,何况玄桓没有内力又受了重伤。

“你看这里,有什么可能?”

“相公,你不是想走水路吧?且不说水道有粗铁棍栅栏,现在夜里这么冷,相公你真的决定了吗?”

“没有其他的方法了,除非我们直接把城墙轰开。”

“那我们还是走水道吧。”周远茹很怕湿了自己的衣服,“咱们等明天走城门不好吗?”

“也好,我先从水道出去,明天你来找我。”玄桓若无其事道。

“为什么?”

“你觉得明天我能走的了吗?”

“那我跟你一起,现在回去也会被爷爷责罚。”

“这才像话,出了洛阳,就是天高任鸟飞了,谁也捉不到我们。”玄桓心情轻松了许多,轻轻的刮了一下周远茹秀挺的鼻子。

从城内人工河潜进水道,周远茹一直紧紧的抓着玄桓。春天的夜还很冷,河水更冷,周远茹有内功护体依然挡不住寒气,玄桓却几乎不感觉冷,和在外面的时候没有多大的差异。这正是玄桓的大哥刘签给他的好处。

水道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这里才是真正的伸手不见五指呀。”周远茹感叹道。

“跟着我走就可以了,等会你用灵气剑把铁栅栏切开。”

“那且不是要浪费一把灵气剑?”

“不会,你只要别把灵气剑中的灵气引出来,灵气剑就不会损坏,所以你千万不要把自己的真气注入到灵气剑中。”

黑暗中,周远茹点点头。四周黑暗阴冷,时不时有老鼠吱吱叫着经过。周远茹不觉的害怕,心里反是一片火热。

“相公,我觉得我们像私奔一样。”

“算是吧。”玄桓可不在乎这些虚名。

“到了,你拿着灵气剑。灵气剑给人的压力很大,你抵御不住就灌注真气。”

玄桓手中突然多了一把淡蓝色的剑,荧光照亮了整个水道。

玄桓手颤抖着,把剑递给周远茹。重伤的玄桓,拿一刻灵气剑都要承受极大的痛苦。周远茹接过剑,稍稍上举,看到了铁栅栏的所在。

周远茹轻轻的把剑按在铁栅栏上,毫无声息的就切断了铁条。周远茹小心的把栅栏切开了一个可过一人的大洞。周远茹腿冻的颤颤发抖,光洁的额头上却渗出涔涔的汗珠。

“把剑收回戒指,以后你留着防身用。”玄桓吩咐道。

周远茹心中不是惊喜,而是感动,灵气剑在现在也算是无价之宝了,可是玄桓说送就送自己了。

两人互相搀扶着匆匆的离开水道,钻出水道之后就进入了护城河。从护城河游出来,两人居然出现在洛阳城南门附近,不远处就是永洛桥。

脱离黑暗,两人都觉得黑夜变的清晰了许多。周远茹的嘴唇暗紫,牙齿不断的打架。玄桓紧紧的把周远茹抱住,给她温暖。过了一起会,周远茹抖的不是那么厉害了,玄桓道:“我们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

洛阳城城墙上,还有守夜的城卫。不过玄桓从下向上可以看到他们,他们却看不到玄桓。没有察觉到有人监视,玄桓依然觉得十分危险。玄桓低声道:“我们的找个山洞,在野外生火会被发现。”

“我知道一个地方,不过离这里还很远。”

“那我们就找个附近的农户,虽然是半夜,多给他些银子就是了。”

两人搀扶着来到一个小村落,随便敲开了一户人家的门。农户见两人都湿漉漉的,顾不上被吵醒的气愤,赶紧招呼两人进屋。

这农户家主是一个三十多岁的青年人,家里有两个孩子,不过此时都睡着。一会,妇人也从里屋出来,这时家主已经端来了火盆子。

周远茹对农夫说:“劳烦大哥给找两件干爽的衣服,我们……”周远茹恍然记起身上没有带一点钱,正要摘头上的发钗时,玄桓开口了,“这是一百两银票,以答谢救命之恩。”

“不用、不用。小人叫李有全,能帮上官人已是荣幸。翠莲你去找两件像样的衣服给官人换上。”李有全住在洛阳附近,起初就看出周远茹身份非凡。先前他当玄桓是拐大家千金的书生,见玄桓出手就是一百两,才知道是个大官人。

玄桓坚持把银票给了李有全,等周远茹在里屋换好了衣服,玄桓在外屋也换好了衣服。玄桓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看上去十分吓人。李有全曾经也被打成这样,看玄桓还能行动自如,佩服万分。

玄桓把洗衣服扔进火盆,火盆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冒出股股浓烟。

“咳咳,官人,您衣服里没有银票了吗?刚才我没有看到你拿出东西来呀?”李有全见玄桓把衣服烧了,稍觉得心疼,也不能说些别的。

玄桓恍然记起刚才给李有全的银票是干的,而自己的衣服是湿的,玄桓暗暗祈祷李有全不要发现端倪。玄桓尴尬的笑笑,“没有了,出门走的急,就带了一张。”李有全点点头,没有多想。

周远茹从里屋出来,看到浓烟滚滚,也很心疼,那是自己的衣服!她一身土布蓝衣,让玄桓一下子想起了芊浔。周远茹感觉玄桓在看她,扭过头去俏脸微红。

“可惜了腰间一条白带,不然娘子此时也是倾国倾城。把衣服给我。”玄桓伸手去接周远茹换下的衣服。

李有全听到倾国倾城四个字,扭头看向周远茹。刚才农妇帮周远茹擦干了头发,重新整理的发鬓,李有全不觉看的呆了,他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周远茹完全无视李有全,把衣服递给玄桓,“你可别把着衣服我给我烧了。”

听出周远茹话里的怨气,玄桓暗道自己鲁莽,方才那件衣服完全可以收入戒指。反正已经烧了,玄桓笑道:“不会,我给你烤干了收起来。”

“两位去睡吧,半夜把你们吵醒真的是不好意思。”玄桓见妇人头一点点的,知道他们十分瞌睡。李有全却一点不困,手里拿着一百两的银票,他哪里还有睡意!

屋里只有玄桓和周远茹了,周远茹靠在玄桓身边,把头依在玄桓肩上。玄桓烤干了衣服,没有直接收进戒指里,而是给周远茹批在身上。周远茹两手紧搂着玄桓,已经睡熟了。火盆里的火已经渐渐的熄灭了,玄桓转过身,轻轻的抱住周远茹,汲取她娇躯的特有的少女温暖。

清晨,玄桓早早的醒过来,轻轻的摇醒周远茹。周远茹睡眼朦胧,看见玄桓就在眼前,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闭上眼又睡了。玄桓大囧,又晃了晃她才把她晃醒了。坐着睡了一晚,两人都觉得浑身酸痛。

李有全也醒了过来,央妇人起来给客人做饭。妇人也知道拿了人家一百两银票,于是赶早进了洛阳城买些菜。玄桓等不及妇人回来,带着周远茹离开了这里,赶往邙山。

前两日,玄桓和费武每天都背着韦天罡来吸纳天地元气,喳喳都跟着自己飞来。今天,费武也许因为自己昨晚未归而不来,但是喳喳还是有可能来的。玄桓和周远茹藏身树林中,静静的等喳喳出现。

(师徒怨已经拉开帷幕,沧海情却还要等些日子,这第二卷确实有点长。求鲜花,求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