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景容虽已不抗拒与她接触,在旁人面前尚有些尴尬,正要抽手,却不料她抓的更紧,甚至整个人贴了上来,脸还顺势磨蹭着他,耳朵悄悄的红了,羞涩恼怒的瞪着眼前的女人,眼角扫过一边的云墨,云墨打了一个哆嗦忙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直接就溜了,哎呀,王爷被女人强抱了,还红脸了哟,想想就有些小激动呢。

畔之只觉得抱着的东西温暖的紧,恨不得将身子揉进去,也不知她这力气怎么来的,夏景容一时之间竟挣脱不了,就这么僵硬的任她抱着,抱也就算了,手还**,夏景容今生从未像此时这般如临大敌!

她的手...伸进去了!贴着那温暖的肌肤,顾畔之喟叹一声,下意识的想要汲取更多,夏景容如遭重击,连推开她都忘记了,脑中翻滚着太多的杂念,那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白花花的肉虫,心下浮起强烈的恶心之感,但被她触摸的地方却酥麻颤栗,两种极端的感觉在交织着,面色极为复杂,终究一手使劲拂开了她!

而后仓惶狼狈而逃....

顾畔之一时不差,身子后倒,后脑勺重重的磕在了床柱上,疼的她呲牙咧嘴,摸着肿起的后脑勺,终于将她的理智拉回了几分,刚刚...她抱什么来着?温暖的,顺滑的,还有些许冷香的...人?!云墨吗?不对,云墨身上的药香较浓,那么就剩下一人了,是...夏景容那厮!她,她貌似还不怕死的摸了人家的胸!要死了,她真调戏了人家!

某人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之后,差点没打算再撞一回将自己撞失忆算了,夏景容什么人?有严重洁癖的神经病,她十分不幸的没被他讨厌,所以摸摸小手什么的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至于...摸他胸?还是让她去死一死吧!

一夜无眠,次日顶着乌黑的黑眼圈在忐忑不安中过了一天,而夏景容那厮却并未现身,云墨高深莫测的看着她,针灸之前试探性的问:“你...对王爷是不是预谋已久?”

顾畔之被惊的后退了一步,忙摇手否认:“怎..怎么会?我哪有那个胆子。”是的,除了没贼心之外也实在没那贼胆,他老人家貌美如花,却是扎手的毒花,她还真不敢下那个手,但天杀的她下了,所以在思量着为避免被一剑封喉,她该不该剁手谢罪?

“也是,以前也有一些女人有意勾引王爷,无一例外的都成了一堆白骨,你嘛...应该也不会是例外。”云墨晦暗如深的模样让畔之的小心脏狂跳,扯着嘴角苦笑着,就像是有把刀悬在脖子上,却不知什么时候割过去,这种感觉实在揪心的很啊。

云墨看她这副模样,心底暗笑,嗯哼一声掩饰上扬的嘴角,诶哟,让王爷的女人难受,就是让王爷难受,这么一想,他的心就平衡了,怜悯似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道:“今日不用针灸,泡药浴便可。”

“哦。”

“听闻顾家小姐除了生的倾国倾城之外,还有‘国母之贤’,传言实不可信啊,你这姿色顶多也就中上而已。”云墨挑着他细长的眉淡声道,算不上奚落,他也是有意逗弄她而已。

“是,是,比不上你的明媚动人啊。”云墨脸色一僵,他是生的女相了一些,更厌恶旁人夸他美貌,便沉下脸来阴冷道:“小娘子好大的胆子,小心我毒哑了你。”

“你没那胆子,至少现在你不敢,真是个别扭的娃,夸你漂亮你该高兴才是,这可是人家求都求不来的。”顾畔之继续刺激他。

云墨脸色更阴沉了几分,咬牙切齿恨不得用银针刺她个千疮百孔,顾畔之却媚眼如丝,手支着下巴,眼色熠熠的盯着他看:“啧啧,这就生气了?太不淡定了,身为医者要有天塌下来也不形于色,针灸解毒什么的你还算合格,那比如断腿断胳膊什么的,您老能处理吗?”

“笑话,我堂堂神医,有什么病是我不能处理的?”云墨狂笑出声,鄙夷的看着这个在他面前大放厥词之人,那眼色能把她嫌弃死。

“哦,这样啊,那比如孕妇难产,你敢剖腹取子么?”

云墨脸上的笑意僵持了,怪异的盯着她,顾畔之嗯哼了一声,喝了口清茶润了润嗓子,继续道:“我刚只是举列而已,那种情况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动用,你医术高明,可解剧毒可治恶疾,不过除此之外,还有些东西,你未必能解决的了,我只是在提醒你,一山更比一山高。”

“笑话,我还需你这么一个柔弱女人提醒?”云墨回过神来继续呲之以鼻,顾畔之叹息一声,这么好的苗子,怎么长的一榆木脑袋,一点都听不得这忠言?自傲的小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本姑娘倒是可以带你领受另一番天下,不过,要避过夏景容。”

“口气倒是不小,你想干什么?”他状似不在意问,娘的,被个小丫头给鄙视了,怎么的也得将场子找回来,以正他这神医之名!

月黑风高之夜,夏景容独站万树海棠花海之中,极目看去,绚烂极美妖治,却无丝毫花香,月色如水,流泻了一地的风情,夏景容身披着一银白色白裘,指甲微紫,死死的压抑着那排山倒海般的痛意,毒发一月一次,而这次竟如此来势汹汹,怎的也压抑不住!

无声的半跪在地,浑身颤栗着,暗影出现护在他身边,忙掏出药瓶中的药丸给他,被夏景容一手拂开,毒发之时,药丸也没了用处!

而就在此时,四周忽然变得静寂,暗影皱眉,杀意顿生,抽出腰间弯刀横立于前,四周黑影顿现,一低哑苍老声音叫道:“趁这个时候,要他性命!”

四个黑衣人从不同方位攻击而来,其战斗力竟也强悍阴毒,暗影一人护着夏景容,已有些艰难,而夏景容身子蜷缩着,已失去了寻常之时的锐利,危险顿生!

另一头,云墨依顾畔之所言,挖来一之前因攻击夜阁而被击毙的杀手尸体,两人躲在一小柴房中,中间还放了一长桌,云墨脸色苍白,尤其当那女人用白布罩身,白丝巾罩面,将他从顾府顺出来的一小袋子摊开露出里面器械之时,他整个人都不好了,这女人到底想干什么?!

“云墨,你医术了得,但对人体未必了解多少,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狭隘性,接下来的画面有些血腥,对你可能会有一些冲击,若你不能接受,就出声我会停止。”

他已大概猜出她要干什么,狐疑的同时又有些不可置信,看她的目光怪异之极,忍下那一丝惧怕之后,淡定道:“好,开始吧。”

顾畔之浅笑,用小刀将那人的上衣剖开,仰天而卧着,轻声道:“人有五脏六腑,分别为心,肝,脾,肺,肾。”她一字一句说着,并特意指出其所在的位置,并细细讲解其主要作用,云墨对其了解甚深,却也渐渐替听入了迷,因她的说话直白且准确清晰。

正讲到兴头上之时,她手中拿着一把薄且锋利的小刀从下颚之处沿着颈腹部开始切开,如此切法只有少许黑血渗出,云墨心脏急速跳动,面色也变得惨白,直到那整个腹腔内的一切展露在他面前时,已有眩晕之感,恨不得立即倒地!

“忍着别晕,我只会说一次,你要仔细听着。”

顾畔之死盯着他冷声道,这种重握手术刀的感觉让她身心颤栗,但她终究不是法医,而对云墨展露她这一点,则是看在他医术过人的份上,他该跳出这个时代医者的局限性,当然,其主要目的是这破小孩太嚣张,她意欲给他一个教训瞧瞧,不过却未曾料到,因她这一无意识的触发,多年之后,终成就一代国医,甚至促进了整个医疗水平的发展,这也是她未曾料到的。

短短一个时辰,顾畔之讲述了一些解剖入门学,并将之一一展现,云墨人似漂浮在空中,脑子记着她讲的每一个字,心神却因受刺激过多而愣住了,最后顾畔之结束了她这一次别开生面的授课,将那衣物手套除下,吩咐他将尸体处理好之后,云墨已成了一木头人。

畔之叹气,也是,这对他刺激太大了些,他需要时间,从那小柴房出来之后,顾畔之伸了伸懒腰,正欲回房歇着,却听的一墙之隔有打斗之声,顾畔之一愣,便摇头决意躲的远些,一般设定,人若好奇必定会出事,她惜命的很,还想多活几年,这种事情离的越远越好。

正欲移步,却听的一声疾呼:“主子,快走!”

那是木头人的声音?那‘主子’不就是夏景容?脚一顿,紧咬着牙立即朝小柴房奔去,云墨尚处于游离状态,顾畔之一手将他拖了出来,厉喝道:“你家王爷出事了,就在那边,快去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