畔之未曾料到他竟比她预计的足足早了一个多月!还弄得这么兴师动众的,联姻?除了这个就没了旁的理由么?这厮不会是想给她找个后娘吧,不过他才正当年,身边却连个侍妾都没有,孤独寂寞冷也是情有可原的。

正当她暗自揣测之时,楼浮沉已抛下他那高冷的外衣,直奔她那高耸的腹部而去,眼底精光暗闪,且已动了等他亲亲外孙出世之后,定要抱到他膝下养着,还当什么捞子的摄政王?他只想逗弄外孙,享享女儿清福,颐养天年呢。

“乖女儿,看到爹是不是很高兴?收到你的信之后,我可是尽快赶了过来,对了,还给你带来几个人,你要不要见见?”

那眉头抖啊抖,样子似得意又要强自按捺住,与他那张俊脸实在不符,畔之不忍直视,却也大概猜到他带了谁来,欣喜之心未起,又深深的担忧起来,这个时候过来....恐怕不怎么好。

果不其然,红袖小团子被人领了进来,竟还有流光!之前不是说流光被夏辰煦的人抓了吗?从她回来之后一直追问流光的下落,他却说她不在他这,原先她还一直不信,却原来是爹爹救下来了?

“姐姐!”

小团子第一个朝她跑过来,身量似长高了一些,就连原来的婴儿肥也少了些,半大的孩子才个把月没见,就感觉变了不少,小团子依旧抱着她的腿就不撒手了,眼眶红的跟兔子眼似的,嘴却倔强的抿着,眼底坚毅之色已显,看起来倒真是成长了些呢。

“乖....”畔之抚摸他的脑袋,也悄悄的红了眼,心下不禁担忧了起来,她还记得他身上是被夏辰煦下了蛊毒的,虽有风语帮他压制,却一直未帮他取出,而夏辰煦也从未催发过,如今他这一出现,不知会不会被他拿捏着?

都来了自是要一起叙旧,这原本显得有些空荡的离王府一时间显得热闹了起来,楼浮沉毕竟是他国贵客,带来的侍从下属也要安置,原本这离王府并无多少人,如今要如何安置则要好生思量,红袖流光来了,倒也可以好生照料畔之,况且畔之心下原本也存了别的心思,就怕以后见不着了,如今也算了了心愿。

楼浮沉对闺女受制于夏辰煦一事十分不满,故此,这次前来,名为联姻,实则是要护畔之周全,至少有他这个东紫国摄政王的身份,行事起来也方便些,她也不至于左右受制,这也算是作为父亲为她能做之周全之事了。

“爹,怎的这么早就过来?”

“这不是怕你受委屈嘛,这虽是南朝都城,那夏辰煦却不敢乱来,若本王一出事,便有三十万大军压境,他再任何胆大,也不敢冒这个险。”

“.....”随便来个三十万大军压境什么的,真的给人很大压力的说,那个楼小哥就真的容忍他这么胡来?还是因对其有心思,所以对于他做任何决定都无条件的赞同?还是有权就这么的任性?

“那个...那小皇帝同意你调动这么多兵马?”畔之不免多问了一句,其实她也是很想清楚那楼小哥到底有没有‘诉衷肠’什么的。

“本王的命令,他哪里有不允许的,你不用担心,有爹做你后盾,谁也伤不了半分。”楼浮沉手袖一挥,甚是肆意,说起来,他倒真算是个有野心的,权势握于手中,无一人能挑战他的权威,故此,在他看来,这夏景容这个曾与他并称双王的人就略显懦弱了些,当初就不该避走,而是该把这南朝帝君的位置抢下来才好,否则哪里还轮的到夏辰煦?

“嗯,爹向来这么霸气侧漏,一统江湖,只是你怎么把小团子她们都带过来了?”偶尔拍下马屁股是有必要的,没见她这么一说,这楼浮沉的眼都眯起来了吗?

楼浮沉听她问这话,有些无奈的摊手道:“这几个一看到你寄过来的信,又哪里还坐的住?非闹着要一起来。”

一直安分坐在她身边吃糕点的小团子,作小透明,反正他是死活都要腻着姐姐的,红袖流光两人则低头站在一旁,这两个伺候畔之良久,一听她这出了事,哪里还在东紫呆的下去?听楼浮沉要过来,二话不说就收拾了东西跟着过来了,反正无论如何,别想甩开她们就是了。

“好吧....离我临盆还有段时间呢,爹你就打算在这呆那么久?”畔之问。

“自然,我要守着我的乖外孙出世,况且只有我在你,你还有那个臭小子还能安全,不是吗?”楼浮沉是个极擅谋略的,仗势欺人这事可做的相当娴熟的很,谁又敢说什么?

他都这么说了,畔之还能说什么呢?有这个保护神在,恐怕就是夏辰煦也不得不心有顾忌了,至少这点时日,她与夏景容两人能过几日安生日子了。

当晚,便是好一阵热闹,好好的弄上了一桌子好菜,大肆庆贺了一番,楼浮沉喝的多,就连夏景容这个陪酒的也喝了不少,除了畔之这个不能喝酒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饮了酒,就连青城也不例外。

是夜,楼浮沉被扶了下去安置,小团子也红袖抱了下去,他已年长不宜与畔之同床,整个晚膳中,他可是一直紧坐在畔之身侧,像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小兽,就连话也少说,畔之心知,这是因为之前出于安全考虑,没让他跟着她,心底或许有了阴影,况且他之前生母又突然失踪,这也着实为难他了。

流光则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后才离了席,当初他曾假扮她的模样被夏辰煦派的死士抓走了一回,后又放了回去,他其实与夏辰煦见了一面,只是仅一个罩面,他便认出了不是她,也没杀他,或许是看在他是她的人份上,这也算是侥幸了,畔之有些感激他这一次的仁慈,否则流光若出了什么事,她恐怕会很难原谅她自己。

散了席之后,畔之与墨香扶着夏景容回了房,红袖流光与墨香都是旧识,只是两人对墨香态度冷淡之极,就像是从不认识,墨香平日除了将吩咐的事情办妥之后,便一直沉默安静的很,而这一次受到了漠视,面上虽丝毫未显露,但显然,心底还是有点异样的,这提醒着她,她只是个背叛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