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个姐妹之间的心机算计什么的,对畔之一点影响都没有,带回来了小团子已是功德圆满,甚至想着回去补个回笼觉什么的,用以弥补她这些担惊受怕的日子。

可是事实证明命运啊,向来不会这么善待于她,于是,当青城那么诡异的从天而降,出现在她面前之时,还没等她惊喜,他直接上前一步,一把搂着她的肩头,低声道:“他要见你。”

话说完也没等她反应,直接一掠而起,这突然失重的感觉刺激的她只来得及惊叫一声,心头有千万头草你马呼啸而过,反手死死抱着他的胳膊,会轻功了不起啊,真是!

青城那僵硬的脸上出现了少许波动,连耳后跟也有些红了,手越发温柔了点,试图让她舒服些,不过依旧紧闭着嘴不说话,畔之看他这样子也知不能问出什么来,便索性什么都不问。他身法极快,幸好这天色已昏暗了下来,否则要让人撞见,岂不是以为见鬼了?

所幸这高空飞行也没持续许久,他带她拐入一偏僻小巷之中,并进入了一农户中,进屋之后,便见那人束手立于窗前,一身的尊容华贵与这周遭的一切显得如此格格不入,转过身来之时,畔之有刹那的微怔,回过神来后,有种撞墙的冲动,她竟然被这幅皮囊给蛊惑了,这是她爹啊!

“你来了。”

一声微叹,轻的像是情人的呢喃,畔之小心肝一抽,愣了下这才点头:“恩,我来了。”

这对话怎么听来这么诡异?所以她这是来干什么来着?不对,是这人让青城将她掳来干啥?

“我没料到,本王竟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楼浮沉说这话之时,嘴角挂着一丝嘲讽的笑意,他面容已算不得年轻,却胜在气势过人,这般长居高位之人身上竟流露出颓败之势,畔之嘴角抽了抽,是否她该上去安慰来着?可是,肿么有种画风不和谐的感觉?

“那个....谁要害你,你直接害回去便是,宁可你负天下人,也不可天下人负你是吧,所以,奋起吧,大叔,我看好你的!”

“.......”这什么乱七八糟的?楼浮沉看着自己女儿那透彻之极的眼,这戏就演不下去了,难道她不该心生同情,愿与他共进退,然后和他这个爹双双把家还?

“女儿啊.....”

艰难的将这几个字眼说出口,畔之则像触电似的,忙摇头否认:“大叔,千万别这么叫我,我会觉得牙酸。”

“.......”他到底是怎么被这么嫌弃?难不成她就只认顾文薄?可是他得到的消息,她对他并不亲近,那这又是为何?

“你不是被刺杀来着,怎么还滞留在这?”

听这意思好像十分巴不得他赶紧走似的,楼浮沉面上没什么表情,但是.....被嫌弃了,真的好受伤!

“我的人马全都折损,不得不将青城调过来,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他咳嗽了几声试图掩饰他的狼狈,只是这神色怎么看都有几分不自然,畔之意味深长哦了一声,内心却在默默吐槽,乃知道你的高贵冷的形象已崩了吗?

“不介意,不过你征用我的人,这佣金得算的,一天一万两好了,算起来也有五六天,给你打个折扣就算五天,也就是五万两,麻烦你有空就将这银子付了哈。”

“.......”楼浮沉快被刺激的吐血了,青城本来就是他的人!她这是土匪行为!这孩子到底像谁?

青城那面瘫的脸也有些龟裂的迹象,小姐果然是奸商!他以前一个人一千两银子收的实在太便宜了阿喂!就是不知道这五万两有木有他份?他的宅子啊!这女人到现在都没买给他,果断唾弃!

“我正被追杀,没钱,需要再借他用下。”

楼浮沉这话说的理所应当了起来,显然学到了她一点厚脸皮,畔之皱起了好看的眉,看着那双和她极为相似的凤眼,总有种不忍直视的赶脚.....

“所以......”

“你不久之后不是要出嫁吗?女儿出嫁,我这个当爹的又怎能不在场?”

我靠,之前说这么多实际上只是为了这么做铺垫的好吗!什么被追杀、什么落魄,他作为摄政王,叱咤东紫国这么久,哪里这么容易就被算计了,这显然是不科学的!所以这斯的目的.....只是为了留下来观礼?

“哦....好吧,那你别捣乱,也别去算计夏景容。”

畔之反应过来之后,随口嘱咐了几声,不过这话听在楼浮沉耳朵里就有点不是滋味了,重重的哼了一声,都说女生外向,嫁人后就会偏心眼,她这偏的可不是一般的严重,为了那小子她这么严肃的警告,啊.....心戳的疼!

“嫁妆备好了吗?可别寒酸的让人笑话去。”

他这语气还是有些高高在上,却并不掩饰他的关切之心,畔之对他的心情也有些复杂,除了她自己有些感触外,内里那蛇精病已经哭成狗了好吗!说好的癫狂拽酷呢,这都还没怎么的就感动成这样,以后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畔之十分无奈的揉了揉眉心,下定决心赶紧找个大师道士什么的,将那妖孽给收了,不过貌似她理所应当的忽略了一件事,雀占鹫巢的那个人是她啊。

“娘生前留下了点,应该不会太寒酸,你人不能路面,怎么观礼?”

畔之语气平淡,却也只是傲娇属性而已,对这个实则是她父亲的人也没那么排斥,跟小团子亲近之后,对亲情也有几分渴望,顾文薄就不用说了,如今就连表面上的和善也维持不了,甚至不惜用她的婚事要挟夏景容,她已在心底将其给除名了。

至于眼前这大叔,心机虽重,又有点傲娇,还一身的麻烦,不过看样子不会害她,他要留下来的话,那也就随他,只要他别另有所图便是。

至于楼浮沉留下来真的只是为了观礼?太天真了,那小子随便就将她女儿拐到手了,他这岳父这可还没答应呢,东紫那就让那人蹦达几下,左右也翻不出天去,而今最重要的便是.....如此处理姓夏的那小子!

楼浮沉就这么在这农舍里住下了,除了青城之外,他身边的人其实也不少,但为了博同情,在畔之面前没有暴露出来,所以这地看起来十分寒酸,畔之同情心一泛滥,便着手帮他收拾起屋子来,说起来她也有点强迫症,非得将这屋子打扫干净了,才觉得舒服些。

楼浮沉眯眼看着他家女儿勤奋打扫的场景,尤其是那神似她老娘的俏脸,心下感慨万分又略觉得心酸,一眨眼女儿就要出嫁,却到如今都不愿叫他一声爹,好心酸啊。

花了一个时辰,终于将这地方打扫的整洁了不少勉强可住人了,这地偏僻的很,跟他的形象又极不匹配,一般情况下,甚少会有人查到这,只要小心一些,应该能躲上些时日吧....

不知不觉中,畔之终究受其影响,对其上了几分心,终究担着这父女的情分,比之顾文薄的冷漠与虚伪,她对他却多了几分好感来,不过也仅此而已,只当他是个相熟的大叔而已。

楼浮沉看着焕然一新的屋子,那硬心肝软成了一滩,都说女儿是贴心的小棉袄,可惜都快成别人的了,一想到这化成一滩水的心又冻成了冰,郁卒啊!

“天晚了,我该回去了。”

畔之看着窗外那彻底暗沉下来的天如此道,诶哟喂,这腰都快断了,果然田螺姑娘不是谁都能当的,她还是当她的米虫小姐算了。

“要不吃个饭再走?”

面上傲娇的楼某人和善道,那神色略微柔和,这已实属难得,畔之顿了顿,深深有种不适应感,额.....这路线实在不适合他好吧,传说中的拽酷狂呢?

“有人做?先说明我不会....。”

畔之挑明的干脆利落,共进晚餐什么的也没什么大不了,跟类似男神的老爹吃饭也可以,只是.....中间摆一蜡烛,旁边放一壶酒,这又是何意?

不是说身边没人所以借青城用吗?那刚刚如鬼魅般出现的两个高手是鬼么?

这情形.....她真的已经无力吐槽了好吗....

桌上已放满了山镇海味,都是从那极富盛名的“醉香楼”弄来了,整个过程仅仅花了半个小时,不科学啊不科学。

楼浮沉这还是第一次跟她用膳,内心动容激荡**,面上还要摆出那傲娇的死样子,畔之喵了他一眼,哟....还拿乔上了?

他姿态优雅,一派贵族做派,看起来那叫个高贵冷艳,对比起来,畔之就显得随性粗鲁的多,她算是吃过的,也没饿,只是.....有糖醋排骨哦,这嗜甜的人都快将头给埋到盘子里去了。

形象呢,她可身负京城第一美人之名,这简直…就是不忍直视啊,楼浮沉恩哼了几声,想要提醒她,要注意下形象什么的,只是…畔之会理会么?事实证明,不会,有糖醋排骨在,她早就沉醉在没事诱惑中了,哪里还会在乎那什么什么的目光?能抬起头看他一眼,已是天大的恩赐了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