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众人在闲聊,正兴致时,守门卫兵进来通报,外边有自称姓马父女要求见李庭芝大人,

李庭芝立忙拂去刚刚笑意,正纪起立道:“快快有请!”这正是李庭芝平日的办事待民风格,毫不犹豫,毫无顾忌。

只见还是上午那女孩,掺扶一个瘦骨嶙峋的中年汉子,慢慢地轻轻地走了进来,那男子虽正值壮年,但面色惨白,毫无血色,身上瘦得只剩下一点皮还挂在那里。

李庭芝忙接过手,那马汉子居然疼得叫了起来,因为太瘦了,实在太瘦了,瘦得直接能触碰到骨头,那时疼到钻到心理的,这时李庭芝才意识到什么叫“活死人”。

“来!马壮士,不嫌弃地话寒舍饭菜简陋,坐下来吃饱了再说也未迟。”吕文焕热情招呼道。

是啊,桌上的饭菜是简陋,几个馒头,一盘青菜,谁也未想到手握几万重兵,镇守大宋咽喉襄阳的吕文焕将军,每天就吃这个,当然郭靖家有时会送来自已打的野猪,花鹿,但吕文焕还经常分赏给下属,这就是因为襄阳始终固若金汤的原因。一个人打仗能力谋略固然重要,但仁义更重要,也是不可缺少的。但要说明的是仁义不可于敌,对敌人讲什么狗屁仁义就是对自已人的最残忍。

姓马的汉子也顾不得那不多了,拿起桌上的馒头这就着青菜往嘴里送,他原先是主厨吃山珍海味都没味了,想不到此时这馒头竟然是如此香甜,

李庭芝道:“饥不择食”。

吃到一半时,回过头来递了一个馒头给那个女孩,道:“秀英,来吃!”

等到有力气哭出来时,那马汉大声啼饥号寒道:“李大人,咱随州百姓苦啊。”

战争的受害者永远是老百姓。

这一天,郭襄邀请马秀英与其睡,大家皆梦意朦胧。

马秀英喃喃道:“姐姐你真美。”

郭襄却心慰道:“终于有人陪着睡觉了,破虏弟你还好么?”

其实郭襄最怕孤单,郭襄与郭破虏是龙凤双胞胎,小时候洗澡睡觉都是形影不离,稍大些也不避讳,但自打破虏被父亲派去江南神剑山庄学习铸剑工艺后,郭襄就三年没怎么睡觉了,虽然白日里风风火火,但一入夜,尤其是深夜,就寂寞得可怕,有马秀英相陪,郭襄终于“嗯”“嗯”地睡去了。

第二天,马氏父女跟着李庭芝回了随州,张顺兄弟却不道而别。

“暖风吹得游人醉,直把杭州当汴州”

半年后。。。

“嗯。。。这江南小妞的味道还真不错”张弘范狰笑道。

“跟着元帅到底有好吃的”一个脸上有条深深地刀疤蒙古校官道。

“大家尽情的喝酒,吃肉”,张弘范大唱道。“就算吃完了,这里不还有一只的嘛?哈哈”

十几个蒙兵,围坐一圈,中间篝火上烤着的正是江南第一名媛白玉娘的尸体,蒙古军队从小生于马背,长于马背,他们打仗从来不用考虑什么后勤供应,没有吃的靠什么?抢!!!能抢到的什么都要,什么鸡,鸭,牛,羊。再没有就只能抢人了。所以蒙古军队和当年的秦军一样,是真正的野蛮的毫无人性可言的野蛮军队,其兵锋所指,就连金国也被灭国,西夏被灭种。蒙古靠的就是这种闪电战,与张弘范这种禽兽。

“元帅,那人自称是南人的丞相,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一蒙古兵道。

“你看那瘦不拉几的东西。肉一定是酸的经,不吃也罢,南人有这种人做丞相不亡才怪!”张弘范鄙夷道:“以前父亲常跟我们提到姜子牙,张子房,诸葛孔明。可到了宋朝怎么尽出些白吃?连自已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还当丞相?我呸!!!”

那人一直背对着蒙古人,瑟瑟发抖,听到张弘范这一席话,又似想紧握双拳,但没多久又放松了。

口里只念道着“玉娘,玉娘。”

“留着吧,他若真的是贾似道,明天带他去见伯颜丞相,兄弟们个个都有封赏的”张弘范又暗暗道:“其实,宋朝能打仗的人比比皆是,比如我的小师妹郭襄。”

当然,张弘范这时已经是都统帅,不能轻易地表现出来,

在狠狠咬下一口肉后,张弘范倒地而卧,对他来说,已经不记得杀过多少人了,甚至分不出人与动物肉的区别,他完全沦为了忽必烈的一条狗,一只畜生。

夜静静的,有人想家了。

蒙古兵不明白,为什么打仗?羸了如何?他们在梦中回到了草原,回到了啊妈身边。

张弘范可能梦见自己迎娶郭襄,当然还是皇帝给他们保媒,虽然他现在中了郭敲的反包围之计,自已往口袋阵里钻,身边跟随多年的一万多骑兄弟,到现在只剩下十五个人了,自己已经走投无路了,什么蒙古军队战无不胜?自己都自责:“天下女人那么多,为何偏偏喜欢她?”

而我们的贾似道贾大人呢?还在想他那临安的舒适的别墅生活,想着往日与白玉娘的幸福生活,想着想着不禁回头看一眼,那尸体已经被啃得只剩下惨白的断骨。随地都是,

他暗暗骂陈宜中,五千禁卫军遇上十五骑蒙古兵就撒腿就跑,只留下我与玉娘!!!

我平时就养了些马屁精,回去!对等老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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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缓缓地传来了铜玲声,近点了,越来越近了。

蒙古兵首先惊醒,然后贾似道也醒了

“英雄,大侠,救我”贾似道连忙喊出声来。

再近些。

在火光的映衬下,一张与郭襄一模一样的俊俏的脸照耀了出来,张弘范连忙起身握紧刀,再看这“郭襄”却身披全丝甲,闭眼安睡于马上倒也安祥,紧连着令众蒙古人不寒而栗的是他手中握的却是“青龙偃月刀”,此刀乃当年关帝爷手中之物,经过神剑山庄几代的修复研制,终于仿制成功。但此刀重八十六斤,是在武林兵器谱上排行第一的重器,但此郭襄却能耍花枪般地将其执于手上。

“先下手为强!”张弘范示意两蒙古兵砍杀过去。

那“郭襄”依然沉睡。

贾似道急得团团转,不是为“郭襄”,而是为自己。

突然,那郭襄打了一个哈欠,那扑上来的两个蒙古人被青龙偃月刀的刀锋一戳,竟如糖葫芦般被串了起来,接着一甩,那两个蒙古兵躯体便“嘶”地一声变成了两半。

这时其余蒙古兵一哄而上,十几把冰冷的蒙古快刀一齐向“郭襄”刺来,那“郭襄”居然像是没看到似的,缓缓地气聚丹田,然后全力喷出。“吼”“吼”这巨大的吼声十几里外都能听得十分清楚,那正前方第一个和第二个蒙古兵,在第一个冲击波到来时已经经脉尽被震断,“咣当”地伴随着蒙古刀一齐落下,他们身上并未有任何伤口,除了临死前那狰狞的表情。一切都未变。随后那“郭襄”举起“青龙偃月刀”向身体四周掩杀,掩杀那些捂着耳朵的蒙古兵,刹那间,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加上断手断脚,在空气中乱舞。

微风送来了血腥的空气,让张弘范体验到了死亡的恐惧,张弘范知道武林中有一种“狮吼功”,但这小子竟会如此厉害。再加上那青龙偃月刀,张弘范这时才记起了父亲张柔的告诫:“千万别轻易去打宋朝的主意。”张柔为他取名“弘范”也是希望他能学习故国的范仲淹,足智多谋,但他一直没听进去。

“我乃宋朝丞相贾似道,义士快来救本官”贾似道见救星到了,赶快“腾”地爬起,一溜烟的躲到马后边去了,他忽然觉得脚下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啊”地跳了起来,原来他正处于蒙古兵的尸血之中,还有一双圆睁的死怒眼大大地睁着他。

“敢问?小兄弟,郭襄是你的谁?”张弘范行了个礼,笑脸迎问道。

“她是我姐,”那人沉稳地道。

“噢。原来是一场误会,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是郭襄的师哥,因执行任务,故如此打扮”张弘范更笑了,暗暗道:原来是个呆子。顿了顿道:“好兄弟,杀得好!敢问兄弟大名。”

“师哥?噢,原来我离开三年。发生了那么多事,我叫郭破虏。”郭破虏还是不慌不忙。

突然,张弘范抹掉了笑容,从衣袖出抽出了一柄飞刀,那飞刀上涂的是西域眼镜王蛇的巨毒,张弘范用这招百发百中的必杀计,不知多少次反败为胜。

“哼”郭破虏挥刀向飞刀一挑,竟将张弘范的力道轻松化解了,其刀的余威向张弘范头顶挥了过去,张弘范根本躲闪不及,只有微低头,这一结果只有一个:“鬼剃头”。

郭破虏钩起张弘范的被削掉的头发道:“枉自作聪明,我姐的师哥是吧?怎么可能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郭破虏抖了抖马头,“我看你也算是人物,就给你个痛快吧。”

张弘范也不求饶,只是闭眼。等待着最后的一刻。

他尽情地吸着故国的乡土气息。

贾似道眼睛里布满了可怖的血丝,内心充满了报复的快感。

朝阳初露,残阳如血。

一匹快马飞奔过来,那人搭弓射箭。

“安答休慌,阿术来也。。。。”那句话还没到,那箭已经进了郭破虏的右肩。

“快上马。”阿术拉了一把张弘范,张弘范借力上马。

那马很快就消失在视野之中的了。

郭破虏扔下了青龙偃月刀,对贾似道道:“丞相,你可否自行上马?”

贾似道如狗一样刨上了马。

“小英雄,你那刀不要了么?呆会再遇上蒙古兵我们该怎么办?”贾似担心道。

郭破虏不作答。

到襄阳已经是午时了。郭破虏把贾似道交给了吕府,自行回了家。

阿术的箭并没有毒,做为日后攻打襄阳的元军主将,他不屑搞这些小计,只是这箭刺得极深,如果冒然拔去,定会血流不止,重者甚至有生命之忧。

“弟弟,你中箭了么?”郭襄连忙追了出来。扶住了他,“怎么样,要不要紧?”

“没事的,姐,习惯了”郭破虏吃力地回答道。

“来,赶快进去。姐给你医治”郭襄平日里就在前线医治伤兵。

当郭襄用剪刀剪开郭破虏的内衣时,连自已都吓了一跳,原来郭破虏背上全是被鞭子打后的深深的痕迹,再看看他的手上也全是老茧与血泡。

原来神剑山庄虽然剑出名,但惩罚措施也相当严酷,如果练坏了一柄宝剑就要鞭打五十,这种制度虽然严酷,但也是培养练剑师所必须的。

郭襄望着郭破虏第一次掉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