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杨昭虽然不想多事,可是事情临头,也万万没有继续做缩头乌龟的道理。他修为比起符迟要高得多了。也不必回头去看,单凭灵觉感应,已经将对方这记厉爪抓过来的方位、力度、后着变化等统统“看”得一清二楚。小王爷心中不屑冷哂,头也不回,以螳螂刁指反手急戳。“噗~”地正中敌人掌心。符迟浑身如遭电亟,“噢呜~”地怪声惨吠,以比冲过来时更加快上三倍的速度反震飞出,炮弹般撞向酒楼墙壁。眼看着就要撞破墙壁跌落街心,旁边的黑衣大汉司马平早一个箭步抢上,双掌齐出抵在符迟后背一托。但听得“喀~”的裂响,司马平脚下足有五寸多厚的地板被他硬生生踩裂,却总算是接下了同伴。

司马平武功得自异人真传,出道十多年来,凭两只拳头可谓打遍中州无敌手。其真正本事,更远在众人所知之上。此时他为了接下符迟,已经运足六成功力。没想到反震劲力出乎意料之外地强猛,几乎连自己也要被带着一起反撞出去。幸亏及时加催劲力至八成,这才没有出丑人前。

司马平心中惊讶,杨昭同样也觉诧异。那着螳螂刁指他虽然只使上三成功力,但满拟着已经足够把符迟掌心洞穿,再连同他整条手臂臂骨也震成寸寸断折。然而符迟练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功夫,刁指刺上他掌心时,只觉又滑又韧,既似一大块生牛皮,又像是块猪油,竟将自己劲力卸去了四五成左右,这指便只震伤他手臂经脉,没能碎骨。

符迟右手掌心穿了个大洞,鲜血淋漓地,半身酥麻几乎动弹不得,口中哀叫连连,活象头斗败的丧家狗。他老婆蔡早夫妻情切,见得老公受伤,心头登时大怒,喝道:“贼汉子,看老娘给你报仇!”不管不顾地纵身扑出,双爪齐出,急抓小王爷面门与心口要害。司马平好不容易喘过口气来,知道眼前这少年看似貌不惊人,实质修为高到了深不可测的地步,虽然也不大看得起符迟蔡早两夫妻为人,可是同是一伙,也不愿见他们吃亏。急忙叫道:“博老爷子,快把蔡夫人拉回来。”

那头上长了两个肉瘤,外号“三首蛇”的博父哼了一声,却端坐着并不出手。说时迟那时快,蔡早已然像头发狂的母犬般扑至小王爷面前。他夫妻二人武功同出一源,修为亦差不多。只是刚才符迟心存轻视,未尽全力。现在蔡早却是怒火中烧,打出十成功力。霎时间阴风惨惨,直是寒入骨髓。

既然已经动手结下了梁子,那么再要矫情说什么适可而止,便只是笑话罢了。眼前这九人虽然各负绝技,杨昭却也不怎么将他们放在心上。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就把这对贼夫妻做了再说。“乾阳篇”阳火真气随心暗运,杨昭闪电转身,“崩步撩阴”连消带打,避过对方厉爪之余,刁指更如刀倒钩而上。“噗~噗~”两声,蔡早双腿膝盖齐碎。

这婆娘倒也当真硬气,居然紧咬嘴唇闷声不吭,双爪顺势往地上一拍,凌空抽起倒翻个空心筋斗回到丈夫身边,凄声喝道:“贼汉子,点子好扎手。阴阳合壁!”符迟强忍疼痛跃身弹起,就用受伤的右手和自家婆娘十指紧扣。一声长吠,偏阴偏阳的两股内息融会贯通,威力赫然暴增三倍以上。两夫妻同声大吼,一左一右,两爪分从两侧夹攻而至。厉爪划破长空,将空气撕扯出声声劈啪爆响,声势非同小可。

杨昭猛然圆睁双目,眼眸中精光四射,随即舌绽春雷,霹雳断喝。脚下抢步上前,利如剪刀镰钩的刁手铁桥由上而下一划,“螳螂破车”将他两夫妻紧扣的十指直截了当劈开。阴阳内息相互隔绝,真气运行亦登时为之一窒。迅雷不及掩耳之间,小王爷镰臂铁桥分劈左右,“镰刀断头”同时斩向二人颈项,手底再不容情。

在座众人见这场小误会居然发展成生死相斗,个个都是大惊失色,再要出手,却已经来不及了。刹那间却只听“咻~”的破风轻响,“三首蛇”博父大袖急拂,袖底处同时飞出几道细细银光,后发先至地钉在符迟蔡早衣领之上,用力往后急扯。两夫妇身体一歪,随即“喀、喀”两下刺耳骨裂之声,镰臂铁桥歪了半分没把他们人头斩下,却把他们琵琶骨都砸成寸寸粉碎。剧痛攻心,两夫妻连哼都没哼出半声,早“啪嗒~”摔落地板,晕死了过去。

“螳螂拳!”霎时间,杜莲、司马平、司徒雅、二本忠臣、莫三给给、关老爷子还有博父等七人齐感大惊,不约而同长身站起。更顾不上符迟蔡早两夫妇死活,早围成半圆将杨昭包围在中间。看他们模样,倒似杨昭会使螳螂拳这件事,反比两名同伴身受重伤要紧要得多。人人死死盯紧了小王爷,如临大敌凝神戒备,却又谁也不说话。半晌,那白衣上绣着头火红凤凰的女子杜莲踏前半步,沉声问道:“尊驾究竟是谁?”

“既然已经反目成仇,何必再多问。”杨昭微微一哂,道:“要打么?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尊驾切莫误会。”黑衣大汉司马平也踏前半步,拱手道:“我们这几人,千里迢迢追踪到这南蛮地方来,为的是要捉拿一名采花**贼。尊驾假若和那贼子无关,行得正坐得正,又何吝于通名道姓?至于刚才的事,确实是我们这边的人不对在先。尊驾出手虽狠,但也只为自保罢了。咱们都是江湖中人,这点道理自然不会不懂,更不会因此怪罪于尊驾。”

这司马平说话不亢不卑,而且道理中正,再加上仪表堂堂,不似符迟蔡早两夫妇那样面目可憎,颇能使人不其然地对他心生好感。这几句话甫出口,四周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登时为之一松。杨昭也不想为这点小事就大开杀戒,既然对方先自退让了,正是人敬我一丈,我敬人一尺。当下简单道:“杨豫。”

“豫”即是河南古名。杨昭爵封河南王,当日首次入蜀与明月、李神通等一行人等相遇时,便曾经以此名自称。今日再度把这化名搬出来使用,倒也不是他有意说谎,实是自己那“当朝皇孙,拜上柱国,加尚书令兼左卫大将军,河南王”的一长串名头实在太大太响,轻易说出口来,反而令人难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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