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伤势还未完全痊愈,加上因为儿子身受重伤,所以精神遭受了沉重打击。内外交困之下,已经有点儿支撑不住了。当下由〖绮罗军〗众女郎扶起他,又扎个简单担架把杨玄感抬上去,径直离开回入内宅。只留下红拂女负责安排杨昭和李靖两位外客歇息。

越国公府占地广大,建筑众多。虽然塌了座殿厅,却也不过犹如九牛去一毛而已,全然无碍大局的。小王爷与再世卧龙并肩而行,跟随着红拂女以及另外两名使女离开了前院。众人沿着那条被灯笼火光所照耀的青石小径,曲曲折折地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忽然就见正前方出现了一道极精致的月牙拱门。拱门之上,则龙飞凤舞地写着四个大字,却是〖松柏深深〗。杨昭虽然不大懂得书法,却也觉得这几个字意态闲逸,神完气足,确实说不出的好看。瞧那模样,就是杨素本人的手书无疑。抬头仰望,又见不足四尺的围墙之内,矗立着大大小小的上百株参天古木。阵阵晚风吹拂之下,随即有重重松涛柏浪之声入耳而来。

月牙供门未锁门扉,不过虚掩而已。红拂女素手轻推,两扇门板随即就向左右分开。院中情景,因之更是一览无遗。只看月光之下,松柏之旁,分明是个小小荷塘。塘中波光粼粼,隐见锦鲤甩尾。池边鸟声啾啾,分明宿鸟惊眠。一条以鹅卵石铺就的小石堤穿过塘中央,尽头处乃是座以不去外皮松木所搭建之小小精舍,环境清幽脱俗,直使人拊掌称绝。

此情此景,却使杨昭不其然想起了那“闲居少邻并,草径入荒园。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过桥分野色,移石动云根。暂去还来此,幽期不负言”的千古名句。舒适悠闲之意,自然而然地涌上了心头。正赞叹间,忽然听得红拂女嫣然轻笑,道:“殿下,这里〖长青别院〗,是相爷避暑闲居之所。虽然相爷政务繁忙,少有机会到这里来歇息。不过府中下人倒是日日前来打扫收拾,并不敢偷懒的。如此陋居,自然配不上殿下身份,只是仓促之间,他处都未能准备齐整,只有请殿下将就着委屈一宿了。”

杨昭笑道:“睡在那里还不是都差不多。再说‘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这里环境很是清雅,我十分喜欢。红拂姑娘这就请便吧。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好歹还能自己照顾自己,就不用再麻烦姑娘了。”

红拂女抿口轻笑,道:“〖长青别院〗虽然幽静,但里面只得一张床塌,容不下二人歇宿。李大哥还请另外跟红拂到不远外的〖岁寒居〗休息才好。”

“哦,是这样吗?”杨昭微微一皱眉,回头再向那座精舍打量。精舍面积果然不大,但要住下四五个人,却也应该毫无问题。他对杨素毕竟还是深具戒备提防之心,听见对方要安排自己和李靖分开,虽然不怕,却还是下意识就心里嘀咕。道:“没关系吧?我们两个大老爷们,将就着挤一宿也可以的。就不必麻烦红拂姑娘另外张罗安排了。”

红拂女微微一怔,随即笑道:“这怎么可以。若让相爷知道红拂如此怠慢贵客,红拂可是要受罚的。〖岁寒居〗距离这里〖长青别院〗,其实也不过仅有咫尺之遥而已。要是有什么事的话,殿下只需呼唤一声,立时就有人到来,却也不会耽搁什么。”

杨昭摇着头还想再说什么,李靖却已经在旁边道:“红拂姑娘说得在理,王爷,没必要为难她吧。”杨素秘密将杨广当作傀儡般操纵的事,杨昭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所以李靖也不知晓。此时再世卧龙的心目中,对于那位大隋第一权臣根本就没有厌恶与反感,自然也想不到要提防了。小王爷又不好当面说明,只好苦笑而已。心想“李靖你个见色轻友的家伙,有了老婆就不要兄弟,居然这就替她说起话来了,真是可恶。”无可奈何,也就惟有点头道:“那么……就有劳红拂姑娘好好照料我这位李大哥吧。”

红拂女微笑答应着,依旧挑起灯笼,与李靖径直连袂离去。那另外两名使女却留下来,引领客人进入精舍之内,燃香点烛,开窗通风,铺床叠被……直忙碌了好一阵子方才收拾妥当。做完这等杂事,两名使女却又到精舍旁边的浴房去烧开水,要服侍小王爷洗脸洗脚。杨昭徐徐吐了口气,在床塌边沿处坐下。想起这半日间的经历,嘴角边便禁不住泛起了微微苦笑。一时间思潮起伏,却只是在发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精舍竹门忽然被人从外“嘎~”地推开,随即吹入了几丝蒸腾的白色水汽。小王爷心里正有事,也没抬头去看,随意挥挥手,道:“把水放下,我自己来就成了。妳们出去吧。”

端着热水的那人走近身来,弯腰将木盘放下,却并没有领命告退,开口脆生生地道:“王……王爷,是我。”语气怯怯地有些畏缩,但听起来却又带着股说不出的媚意,虽然无心,却也撩拨得人心中痒痒地。杨昭愕然抬头,不禁当场吓了一跳。原来水蒸气缭绕之间,如玉树娉婷站在自己眼前的,却不是先那两名使女的任何一位,而是杨素的私生女儿,杨冰冰。

这位朝廷新敕封的芙蓉郡主,“屐上足如霜,不着鸦头袜”,双足丝毫不加掩饰,就这样**裸地踩在地板上,形状圆润可爱,颜色白里透红,犹如新剥菱角。只可惜那对修长笔直的双腿,却因为被遮掩在锦绸薄裤之下,因而暂时未能再向杨昭展现它们的美好线条。但袖管高卷,衣襟微松,不但袒露出一双藕臂,连同粉颈以下的大片如雪肌肤,也坦荡荡地尽数显现眼前。此际,她早将刚才殿厅上见客的那套衣物褪去,另外换了套素白紧身小袄。胸前那对高耸得教人惊心动魄的柔软,虽被紧裹在小袄之内,却依旧不甘寂寞地随着主人的呼吸而轻轻颤动,挤成了一道足可埋葬天下男儿的深沟。如花/蕾般的两点明显突起,更加勾魂慑魄,叫人甚至不敢多看。那以三千青丝梳成的双环垂鬟发式,早已被水蒸气浸得濡/湿。面颊一片红扑扑,却也不知究竟是心中害羞,抑或烧水的炉火太热所导致。

如此活色生香的情景,假若看了之后还能不动心的,那么除非他根本不是男人。杨昭不是但男人,而且更是百分之百健康的男人。刹那间他心中砰砰乱跳,目瞪口呆,唇干舌燥,丹田下三寸之地,更是微微跳动,居然立即就产生了反应。然而小王爷毕竟还有几分定力,转念间强压旖念,苦笑道:“郡主?妳这怎么会在这里?”

杨冰冰咬着红唇,身子不安地微微颤抖,好半晌,方才轻声道:“刚才……王爷救了我大哥一命。冰儿心中,实在是感激不尽。可惜……只可惜冰儿什么都没有,没办法报答王爷。惟有……惟有……王爷,让冰儿来伺候您洗脚,好不好?”

杨昭哑然失笑,却又有几丝惭愧。心想我虽然救了杨玄感,可是也没安什么好心,而且还故意让他变成植物人。妳要是知道真相的话,恐怕就不是来报恩,而是要报仇了。当下连连摇头,道:“不好不好。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女孩子定有损失。这种低三下四伺候人的活计,可不是郡主应该做的。夜深了,郡主还是快请回去休息吧。否则清誉受损,本王可担不起这份责任。”

杨冰冰忽然抬起头来,半丝也不回避地直勾望着杨昭,盈盈秋波眨动之间,满身的浓浓羞意,忽然便化作销魂妩媚,两颊更加艳若红霞,轻声道:“不为报恩,冰儿自己……也想学着伺候王爷。反正,反正冰儿都已经许给王爷了。即使今日不做,以后……也要经常做的。”

杨昭愕然一怔,奇道:“许给我?”心道这是从何说起?虽然你老子一心想做我的泰山老丈人,可是我还没答应呢。却见杨冰冰又低下头去,羞涩道:“是。前几日,阿爹带了冰儿进皇宫去拜见皇上和皇后娘娘。回来以后,阿爹就说……就说皇后娘娘已经同意了,让冰儿做王爷的……王爷的……”毕竟还是黄花处子之身,后面那几个字,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这番解释,登时让小王爷恍然大悟,但随即却又感到一阵黯然。虽则杨冰冰这几话尚未得到证实,可是看她这怯生生的模样,实在也不像个会说谎的。更何况以小王爷对自己那位祖母的认识,这也确实像是独孤皇后做得出来的事。虽说是女中巾帼,然而其实独孤皇后也和普通的老妇人没什么分别,素来喜欢替儿女操心婚姻之事。从废太子杨勇、自己老爹杨广、以至三叔杨勇四叔杨秀还有五叔杨谅,五名儿媳妇都是经独孤皇后精心挑选并且认可之后,方才嫁给自己儿子的。现在儿女的婚姻大事都操心完了,她要开始替孙子辈操心,岂非正是理所当然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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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惭愧,我认罪,本来小封推是应该多更一点的,可是昨天先是配妹子逛街增进感情,明天又有朋友从德国回来了要去聚一聚。所以两天都没什么时间写字了……555,只好今天晚上拼老命多写点弥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