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琴歌坐在那里摩挲着茶杯边缘,眼里一道冷光一闪而逝,随即面色无波,淡淡笑道:“王公子花容月貌,战场上刀枪无眼,那里不是公子该去的地方。公子身为男子,只管相妇教女,自有我们这些女人保家卫国,不必惭愧!”

旁边箫若卿脸色白了一下,又恢复如常。这边王应寒笑了笑,不置可否,却是把目光投在他身上,向凤琴歌问道:“王爷身边的公子,不知可是京城盛传的箫公子?”

凤琴歌动了动睫毛,又抚了抚茶杯边缘,不咸不淡道:“正是,下个月他将与本王成婚,到时候还望公子能赏脸参加本王的宴会!”

听到这里,箫若卿含着暖意的眸子竟满是深情的看了凤琴歌一眼,这眼神直让满是戒备一脸冷漠的凤琴歌的小心肝颤了一下,然后迅速压下那要起的汹涌,脸色淡然。

那王应寒眼里同时也闪过一道阴狠的深意,同时还有一道莫测的奇怪之意,然后恢复如常的笑道:“王爷客气了!在下一定去!”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把那“一定”两个字咬得很死。

这时店里的小二送上来一盘盘菜并一壶酒,直待小二摆放整齐退下去。凤琴歌方把目光移向柳十娘,状似疑惑的打量了一番,而后向男子问询道:“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谁?本王看着倒眼生的很!”

那男子似早已想好答案,不假思索的解释道:“哦,她是在下新结识的朋友,现在在为我办事,名字叫阿十。”

王应寒解释完,柳十娘便向凤琴歌行礼道:“阿十见过王爷!”

阿十?风情歌摇摇杯子,眼里荡出一层笑意,但也没有深入追究这个话题,只淡淡赞道:“好名字!”

这好名字却说的王应寒有两分窘迫,他本就瞎诌的名字,只有些讪讪的道:“王爷说笑了!”说着,举起桌子上放的酒壶,往凤琴歌面前的瓷杯中倒去,直到倒满方才停手,说道:“应寒与王爷多日不见,今日相见乃天赐的缘分!还请王爷满饮此杯!”

凤琴歌却淡淡的,眼神里含着冰冷笑意的看着那杯酒,不动也不说话。

王应寒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举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站起身祝酒道:“应寒先干为敬!”

凤琴歌扬了扬眉,看着王应寒毫不迟疑的仰头一饮而尽,及那个站立男子盯着她的冰冷眼神,唇角勾起一个魅惑的笑,端起酒杯,却也是一灌,把空杯子放在桌上。

王应寒眼里闪过一道精光,随即含笑问道:“不知上次应寒送给王爷的药,王爷找人服了,可有效?”

凤琴歌面色一僵,药?什么药?难道是之前王应寒送给前身的药?只是送给前身药,不应该直接服了,又为何要找别人服?这一切她不清楚,只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说的越多,暴露的信息就会越多,因此凤琴歌满面冰冷的挑了挑眉,没有说话。

王应寒只当她不愿意回答,毕竟这等隐秘之事是人都不愿意透露的,只自顾自的接话下去,而这样他的唇角微勾,一张秀气的面容看起来倒颇有一种韵味,满身清翠竹林的风姿,倒很吸引人靠近,他眼神很有深意的把目光移向箫若卿,认真的道:“那人服药之后,每月十五都会头痛欲裂,没有办法根治。想那服药之人之前没有承受过这种钻心般的痛苦,应该比王爷承受着难得多!”这话一落,箫若卿的脸色顿时煞白,他突然明白了十五之日头痛的原因,但是,他转头看向凤琴歌,她淡淡的坐在那儿,没有表情,强大的好像什么都没法对她造成创伤,他却心里一疼,王爷已经独自承受了那么久的痛苦,以前每一年每一月都是怎么熬过的啊!幸好把这种痛苦转到了他身上,他什么都不能为她做,但以后就让他代她受过。

而王应寒关注着箫若卿的神色由苍白如纸却是慢慢变得心甘情愿,眉头蹙了蹙,无法理解。

这厢凤琴歌眉头也是紧紧蹙着,这王应寒究竟是什么意思,十五之日头痛,她难道之前会头痛吗?他又为什么看着若卿?!难道和若卿有什么关系?而转过头看若卿时若卿也只是含笑的回望她,并没有什么异常。看来只能回去调查了,这王应寒倒是很为诡异!

却只听王应寒继续关怀道:“这药是以酒仙草这引子为媒连接,并不能完全根治,因此王爷平时也要注意身体,防止落下什么后遗症!”

这话,凤琴歌更是丝毫不懂,她难道得过什么大病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吗?只是再在这里呆下去难保不会露出什么马脚,因此眼波流荡了一圈,淡淡的道:“你说的这些本王知道了,会多加注意的,如果没有什么事,本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见凤琴歌这样快就要走,王应寒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空的酒杯,眼里掠过一抹阴沉,唇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浅淡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从自己怀里掏出来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却是递给箫若卿,见凤琴歌挑着眉头疑惑的看着他,王应寒解释道:“这是偶然得的三粒止头痛的药,箫公子也许会用的着!”

箫若卿一愣,没想到王应寒竟会送给他,两人萍水相逢,因此很不好意思接受,脸红着正欲摇头,却听凤琴歌淡淡道:“收着吧!”

那王应寒也加到:“在下与公子萍水相逢,但却觉得与公子很是投缘,还请公子收下吧!”

箫若卿点点头接着,面容白加红的感谢:“那就多谢公子了!”

王应寒笑着摇了摇头以示不谢,而凤琴歌眼神缓缓掠过三人,在掠过柳十娘时微微顿了一下,柳十娘会意回了个笑容。

于是两人便在客气声中下了楼去,在走出望北楼之际,凤琴歌脚步微微顿,此时二楼的间内窗户开着,带着雨后的清新风轻轻的在这里回旋,远处的华西山云雾缭绕,仿若仙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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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应寒手指敲了敲杯子,眼睫毛垂下掩盖了一切情绪,声音更是有几分飘渺,只听他向身后站立的女子轻声道:“你可觉得今天的紫王爷有几分奇怪?”

那身后的女子蹙了蹙眉,状似思考,而后不加犹豫的回答道:“宋英也这样觉得,往日的紫王爷看见公子都是一脸不屑的,而今天她脸上不但没有不屑之色,而且当公子说惭愧之时,她还劝慰了几句,而且她的眼神更是,恕宋英直言,有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王应寒抚着自己的额头,似在缓缓思量宋英的答案,眼里滑过一抹不解之色:“你说,一个人不过两个月未见,前后反差会有这么大吗?”

“要么她之前是装的,要么……根本不是一个人。”

……

凤琴歌唇角挂上了抹冷漠的笑,眼里更似含了层冰雪,看见箫若卿奇怪的回头看她:“王爷怎么还不走?”

凤琴歌笑了笑,眼里的冰雪融化成春水,手却是上前直接搂上了箫若卿的腰,成功的在他的脸上看到一抹红晕。眼里带着邪魅的看了一眼外面停着的马车,淡淡道:“这马车就不坐了,我们步行去城中看看!”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