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通体银色,如一条银龙般插入地面,剑鸣声中,刚才叫骂的双方相继沉默下去。

齐俊在小虎耳边轻轻说道:“这下有救了,我爷爷出山了!”

小虎顿觉恍然,原来是齐天衡出面了,难怪两人的气焰也会为之熄灭。

就在这时,空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你们两夫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吵吵闹闹成何体统,还不给我进来回话!”

闻听齐天衡声音,秦氏翻身下豹与齐玉堂同时躬身称是。

接着又听齐天衡道:“其余众人各行其事,儿媳你且将你属下管制妥当,俊儿将你朋友一并带来见我!”

说罢再无声音传来,秦氏将手中狼牙棒抛给身后一名彩衣女子,说道:“在此等我,不准无端生事!”

“是,寨主!”

小虎闻言一愣:“寨主?”

心想这倒新鲜,自己在明贤国这段日子还从来没听过有山贼匪寨出现过,没想到齐俊的娘亲竟然还是个寨主,难怪有如此威势。

恰巧此时齐玉堂从几人身旁走过,鼻息间轻哼一声,理也不理径直向里面走去。

齐俊等人生怕再惹其生气也不跟随,直到秦氏来此,众人才凑了过去。

齐俊打量了一下娘亲,轻声道:“娘亲如此对待父亲,岂非加重孩儿的罪孽?”

“哼,娘就是看不惯你被人欺负,几十年没有与人动手,他们只当花豹子秦三娘是好惹的。”

“娘你以前不会真是悍匪吧?”齐俊小声的问着。

“啪”

秦氏一巴掌排在齐俊的脑门上,低声笑道:“怎么?你也看不起娘?”

“不会,孩儿怎么会看不起娘亲,我只是想说娘亲很威武,像个大将军!”

“滑头,娘当年不知击退多少明贤国的大将军,若非最后见到你爹,我也不会跑来这里过什么太平日子!”

众人先后相隔几步再次回到之前的厅堂之内,只见齐天衡已然在座。

齐玉堂一家三口跪下请安,小虎等人也是侧立一旁躬身问好。

“远来是客,众位请坐!”

小虎等人知道接下来涉及齐俊家事,自己不便插口,只好依言坐下。

而齐俊一家三口却跪在那里连头也不敢抬起。

“唉,玉堂,你身为一派之主,怎的如此不知轻重,夫妻两个在山门前大吵大闹甚至大打出手,你让门人弟子如何看你?”

“父亲,孩儿知错!”

“儿媳你也有不对,不管怎么说,玉堂的颜面你还要有所顾忌,我知你不想俊儿受到任何委屈,可夫妻之间凡事都可商量,何必动刀动枪?”

“父亲,孩儿只知道我儿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做父亲的非但不做任何维护,还帮助外人排挤亲儿,尤其是国府大赛这等出人头地的事,竟然也不让我儿参加,父亲您倒给儿媳评评理,俊儿究竟哪里不如那些弟子,当年若不是父亲您的大力栽培,我想他齐玉堂也不会得到这院长之位!”

“玉堂也是不想别人说他有失公允才会如此失察,稍后此事我会与他细说,你且退下,将你带来的一干人等好好管束不许再胡乱生事!”

听到齐天衡如此说了,秦三娘起身拍了拍齐俊的肩膀,说道:“儿媳此次却有冲动,若惹父亲不喜还请勿怪,既然父亲愿为俊儿做主,儿媳这就带人回去!”

说罢,拱手告退,临走还不忘狠狠的送了齐玉堂一个白眼,似乎在告诉他等他回家此事还有后续。

齐玉堂见秦三娘离开,连忙说道:“三娘如此胡闹,父亲怎可毫不惩罚?让孩儿如何向满门弟子交代?”

“惩罚?惩罚什么?若你娘还在,你要是受了欺负,估计天王老子来了也难以善了,想的倒好,还惩罚!就算惩罚我也是惩罚你!就罚你跪着说话,我不离开,你不许起身,听到没有?”

齐天衡面目严肃,可这番话一说出口,一旁听着的小虎等人无不感到好笑,只是碍于齐天衡的面子一个个憋的面红耳赤好不难受。

任他们想破天去也想不出原来这齐家怕老婆的问题已经由来已久。

“是…是,孩儿遵命!”齐玉堂好似泄了气的别葫芦没精打采的跪在地上。

“唉,俊儿参加国府大赛一事我早已知晓,也是我亲口应允!”

齐天衡说出此话,齐玉堂猛的抬头瞪大双眼向他看去,手掌在大腿上一拍说道:“这么大的事,您怎么也不和我商量一下?”

齐天衡冷冷一笑:“我和你商量什么?我的孙儿,你不照顾,难道我这个当爷爷的也不能照顾照顾!”

“这…唉!”齐玉堂不敢顶嘴。

“你不要以为我整日闭关就什么都不知道,万山学院的破规矩,那些以貌取人的恶习我早就想改一改,样貌并不代表什么,若是当年你也有此短脚,规矩我老早已经改了,你不是常说君子坦荡荡吗?今日就告诉你,我要护短,也要让全天下都知道,这就叫君子坦荡荡!”

齐天衡话已说到这个份上,齐玉堂再想说什么也无从说起,只能静静的听着。

小虎从旁听着暗暗叫好,但见齐玉堂如此摸样,未免增加他与齐俊之间的父子罅隙不禁说道:“天下哪有不爱子护子的父母,晚辈以为齐院长也是一时被人蒙蔽才会如此,齐老前辈何不免了齐院长的责罚,大家有事好商量,此事本就因为程虎而起,这次来也是为了在国府大赛冲撞齐院长特意道歉而来,若一味责罚齐院长,晚辈岂不成了千古罪人?”

“既然智勇侯为你开脱,那你就起来回话吧!”

“是”齐玉堂缓缓起身,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小虎。

“我已决定,既然俊儿与程虎乃是八拜之交,那此次就让俊儿随他前往灵州历练一番,他日若有所成,你这个当爹的也不会脸上无光!”

齐俊一听,连忙说道:“太好了,俊儿正是如此打算。”

说罢,转身再对齐玉堂说道:“父亲,我与小虎和智杰结拜之时还是身处古战遗迹之内,当时是小虎力挽狂澜数次救下俊儿,而他二人从小无父无母所以孩儿曾经承诺,若能活着出来,让他二人认你为父,你可…”

“此事万万不可,父母岂有轻认之理!”

“呵呵,齐院长不认程虎无妨,智杰可是一直与齐俊情同手足,所以当日国府大赛才会有晚辈一人出战,正是为了应承那句父子不能相斗的禁忌。”

齐玉堂看了看一旁满脸期待的智杰,还未说话,就听齐天衡大笑说道:“好,小虎、智杰均为年轻翘楚之辈,若能认下这两个义子日后对你对万山学院都将有莫大好处,要是能多出这两个孙儿,老夫倒是欢喜的紧!”

“父亲,这怎么可以?”

“为何不可?能多两人侍奉在你左右,那是天大的福气,此事可行,可行!哈哈!正好趁着三娘离开不久,正好叫她回来,今日就将这门干亲认下!”

齐玉堂即便心中不愿,可父亲之言他却不敢不尊,只是心中有些奇怪,今日的老父为何处处为人帮腔,以往事事与己商量斟酌,可今日却好似早已想好一般。

齐玉堂又看了一眼小虎,随后轻声对齐俊说道:“还不去将你娘唤回,难道没听到爷爷的话吗?”

齐俊答应一声,拉着其余几人奔出门外追赶秦三娘去了。

齐玉堂看了看頽自一脸笑容的齐天衡,躬身说道:“父亲是不是早与那程虎相识?以往父亲可不会多理这等俗事,为何今日?”

“呵呵,此子并非池中之物,听为父一言,认下他对你将来必有莫大好处!”

“这些父亲如何得知?”

“呵呵,他与岳超凡一战,你虽未在场,可事后也应听过一些过程,可我观此子将其击落台下虽然取巧,但应该还有所保留,若全力以赴,即便岳超凡有仙器在手,也绝过不了百招必然落败!”

“什么?父亲当时在场?难道…”说到这里,齐玉堂猛的一愣,紧紧的盯着父亲苍老的脸庞,越看越觉得熟悉,渐渐与曾经在小虎身旁出现过的那个俊朗非凡的黑袍年轻人重叠在了一起。

“哈哈,我的儿子终究还不算笨,你总算是想到了。”

齐玉堂闻言苦笑:“父亲啊父亲,你们祖孙两个可将我耍的好苦啊!难怪自从国府大赛开始错的就一直都是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