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初晨闭着眼睛全神贯注的感受着心里那若有若的联系,迟疑的道:“而且这种幸福还好像是……”

“是什么?”

梦初晨再三斟酌,看着满脸焦急的大哥岳令钧道:“是恋爱的那种幸福?”

岳令钧双眼瞪圆,自欺欺人道:“你说是哪种幸福?”

梦初晨对自己的这个结论心里也是怪怪的,但感觉是不会骗人的,梦初晨记得,这种感觉就是自己都夭夭心动时的感觉。

“就是你对蓝姐姐动心的那种幸福。”

岳令钧有些傻眼了,他不是质疑梦初晨的感觉,只是本能的有些排斥。

他的小妹,在他眼里还是一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何况又是在现在这种状况下,小妹心动的对象自己连见都没有见过。

他不放心,实在不放心。

看着眼前的雨幕,陷入了沉思。

他们对面树下的乔秩默默的关注着他们这边的一举一动,将他们的每个表情每个动作都隔着雨幕收进眼帘。

那边上演的哑剧让乔秩心中没来由的一慌,也顾不上那么多,直接淋着雨快步走了过去,同时也制止了身后要跟上的亲卫。

梦初晨对他的闯入一点都不介意,他们也算是老相识,但还是放下了捂住胸口的手。

“发生了什么吗?”

相识归相识,梦初晨还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和怜月之间存在着特殊感应的事情,笑着说道:“没事,就是和大哥讨论下大姐的事。”

对于梦初晨的敷衍乔秩心里虽然有些不快,却也没有表现出来,毕竟人家两个才是亲兄弟,有些事情要瞒着自己也很正常。

何况自己还代表着皇家这一势力,有些秘密是一定不会透漏给自己的。

乔秩顺着他的话接了下去,“四嫂的事,我已经给岳兄说过了,这边一定会给岳家一个交代,我也一定会为我那还未谋面的侄子讨个公道。”

梦初晨这回没有接话,他这次可是把整个皇家都记恨上了,若不是事先知道这位旧识王爷这几天一直在为怜月的事情奔波,就连他,梦初晨也是不会给好脸色的。

还是已经平息下心情的岳令钧将话接了过来,但也仅仅是客套了两句,“有劳王爷了。”

“应该的。”

三人各怀心思默契的看着雨帘沉默。

而怜月这边,还不知道她的内心起伏已经被自己的胞兄感应到了,这也难怪,毕竟怜月这边并没有感觉到什么不同。

宇文凌汐和岳怜月手拉手没走多远便顺利的找到了一个避雨的场所,现在他们正蹲在一棵榕树下,或许是在树林深处的缘故,这棵榕树垂下来的须根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们从峭壁上跌落下来接住他们的那棵。

茂密的枝干和树叶将树下的那片空地和雨幕完全隔离开来。

现在正在躲雨的两人满脸酡红,一脸尴尬。

身上原本嫩黄色的纱裙这几天早已面目全非,湿漉漉的纱质衣服紧紧的贴在皮肤上,怜月用双臂环抱在胸前,尽力的遮挡着胸前的春光。眼角偷偷瞄着目不斜视的暗冥。

宇文凌汐虽然没有看她,但依旧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尴尬的咳了两下,开始收拾附近的枯枝败叶。

幸好这棵榕树足够大,干燥的枯枝并没有被雨水打湿,宇文凌汐熟练的点上一堆火,驱散着周围的寒气。

“啊欠……”怜月揉了揉发痒的鼻子,猫着身子往火堆旁挪了挪。

双手依旧没有从胸前拿开。本来湿漉漉的衣服被火一烤,越发难受。

忽然,怜月的耳朵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循声望去,只看了一眼,小脸一下就红透了,赶忙移开视线,杏眸中闪过一丝惊艳和慌乱。

声若蚊蝇惊慌的道:“你好好的干嘛脱衣服?”

“衣服湿了,烤一下,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宇文凌汐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声音依旧淡淡的,但看不到的面具下的脸红的并不比怜月差到哪去。

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听的怜月简直快要吐血,同时心中也升起一丝渴望,如果也能将衣服烤烤就好了。

怜月尴尬的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总是回放着刚刚震撼的一眼,虽然没有看清楚,但那狰狞交错的伤疤依旧没有逃开他的眼睛。

到底受过多少伤,又到底是多深的伤口才能留下那么多的伤疤,心里一阵阵的抽痛,这种抽痛一如当年看到梦初晨手腕上的伤疤时,怜月清楚,这是心疼的感觉。

“那个,疼吗?”话一出口,怜月就想把自己的舌头咬掉,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正撑着衣服烘烤的宇文凌汐一愣,反应了好长时间才弄明白她说的是什么?这些伤疤已自己身上的那些伤药,是可以去除的,但他坚持留了下来,也算是给自己一个提醒。

他从没想到有一天有一个人看到这一身伤疤会问自己疼不疼,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道:“习惯了!是不是吓到你了!”

怜月的头摇得像波浪鼓一样,抬头惊慌的看着那面早已看得顺眼的面具,解释道:“没有,没有。”

然后又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的又将头低了下去。

脚尖在底下画着圆圈。

宇文凌汐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心里一阵荡漾,赶忙移开了目光,聚精会神的烘烤着衣服。

现在本就是夏初,衣服都比较轻薄,很快宇文凌汐手里湿漉漉的衣服就干爽了起来。

他将衣服向怜月递去,淡淡的道:“把你身上的衣服换下来吧。”

怜月吃惊的抬头看着他的双眸,然后又环顾了下四周,最终还是没有伸手去接。

“这里是树林,没有人,我走开,不会偷看,你慢慢换。”

说完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旁边地上的树枝上,就转身走开。

岳怜月被他说中了心事,很是不好意思,毕竟男女有别,何况她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无论如何也开不了那个让他留下的口。

岳怜月看着树枝上的衣服,犹豫了再三,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

站起来,不放心的围着四周看了看,果然没有见到宇文凌汐的身影,这才躲在一旁树干的阴影下,准备换下身上湿哒哒的衣裙。

此时,早就飞跃道临近树上的宇文凌汐尴尬的收回了目光,就算怜月刚刚开口要他留在附近,他也会找理由推脱的,他可没有忘记树上还有三个人。

他在下面可以管住自己的眼,但却管不住他们的眼。

所以他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这三个人,更是直接让他们背对着下面,如今只有他可以看得到下面的风光。

六十九撇着嘴,宇文凌汐的那点用意他们三个人又不是不知道,就算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看一眼,笑话,这后果可不是他能承担的起的。

他的脑袋还是好好挂在自己的脖子上吧。

他倒是惜命,但偏偏有那些不长脑子不要命的。

这个人自然就是七十一,他可没有这么自觉了,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还是很不乐意的。

如果不是宇文凌汐亲自上来,他绝对会不顾阻拦的好好的欣赏一番。

宇文凌汐没有开口说话,四个人就只能这样干站着。

雨透过厚厚的树叶滴答滴答的落下,刚好滴在四十七的眼帘上,他忍不住擦拭了一把,便又赶紧乖乖站好。

目光却一直落在宇文凌汐腹部没有包扎狰狞的伤口上,头上和后背上不停的冒着冷汗。

这伤口不出意外恐怕一定会记在自己身上了,但愿这几天的表现让少主能减轻一点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