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凌汐耳目聪颖,虽然怜月的声音不大,但他还是一字不落听的清清楚楚。他虽然好奇怜月内力浑厚,但也打心眼里为怜月高兴,有这么一身内力在,只要如怜月所说的达到中级,那怜月自身的安全也有了最起码的保障。

“月儿,想清楚了吗?真的要学?”

怜月坚定的点点头,“恩”了一声。握着树枝的手也紧了几分。

“那好,”宇文凌汐说道:“你若肯学我便教,若学腻了便停了。”

怜月本来还以为他会说出一大堆诸如“别怕吃苦”、“他不会心软手下留情”此类的话,没想到却是这一句,听上去倒真像自己哥哥说的话。

但怜月听着却有点像他不相信自己能学好,不服气的道:“我才不会半途而废呢。”

宇文凌汐有些讶然,没想到自己随意的一句话,竟能激起她的好胜心,但宇文凌汐却没将她这句话放在心上,毕竟在他的眼中,怜月一直是一个泡在蜜饯里长大的瓷娃娃,哥哥疼、姐姐爱,偶尔犯些小错也没有人会责怪她。

幸好她还算没有被宠坏,她很懂事也很善解人意。

既然要教,何况对象又是怜月,宇文凌汐自然不会藏拙。

“那就先练这个动作,”宇文凌汐将拿在手中的树枝举到胸前。整个人的气势都变得凌厉起来,猛然发力向前快且狠的刺出,然后又迅速收回。凌厉的气势一收,侧脸看着聚精会神的怜月,“看清楚了吗?”

怜月点点头,照葫芦画瓢的演示了一遍,却不甚满意。紧接着央着宇文凌汐又做了几遍,自己的动作来被来回纠正了好几番,才真的像模像样起来。

宇文凌汐见她掌握了要领,颔首道:“就像这个动作一样先做一千遍。”

“啊!”怜月有些傻眼了,别看这个动作看着简单,但要做的像模像样还是很难得,每一小步都不能放松,就刚刚做了那么几下,额头已经布满细汗,若真的做一千遍,那估计自己的胳膊就废了。

但是自己刚刚才信誓旦旦的保证过,如今怎么也抹不下脸抗议,何况自己也是真的想学。

一边紧跟在宇文凌汐身后,一边唰唰唰的一招一招的练着,也没有功夫再去注意在自己周围出没的那些蛇虫鼠蚁。

森林边缘,水潭旁,岳令钧和乔秩对视着,均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疑惑。

“乔兄,现在的情况你怎么看?”

“没有一点人类活动的痕迹,看上去真的不像有人来过,”乔秩环顾四周,目光落在一片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反而不正常。”

岳令钧赞同的点点头,双眼投向面前的树林,道:“乔兄和我想的一样,我想进树林深处探查一番,另外我总有一种被窥视的感觉。”

“我也正要说这个,”乔秩将不是何时拿在手中的白玉骨扇展开,漫不经心的扇了几下,然后手腕猛的用力,将手中的玉扇飞快甩向岳令钧注视的树林。“而且还不是一个人。”

猫在树上的六十九和七十一心有余悸的看着入木三分与他们相隔不过两丈远的玉扇,心里惊叹于两人的警觉,而此时青峰已经健步如飞的向这边飞掠过来。

两人没敢耽误,转身掠入身后的树林里,犹如猿猴一般来去自如的在树林里穿梭,他们的步法流畅又怪异,树叶仿佛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在故意的为她们遮掩行踪。

所以,当青峰赶到时,两人早就没有了踪影,也察觉不到丝毫异常,青峰疑惑的将插在树干上的玉扇拔出,顺便打量了下那个切口,心里暗暗吃惊,没想到看似游手好闲的王爷也是一名高手。

若不是眼下形势严峻,青峰都兴起要和乔秩好好切磋一番的念头。

“少主、王爷,没有发现。”青峰一边禀告一边将手中的玉扇递向乔秩。

岳令钧看着乔秩从青峰手里接过玉扇,疑惑的道:“难道是我们的错觉?”

乔秩轻轻拂去玉扇上不存在的灰尘,扇了两下笃定的道:“我相信我的直觉,没有发现不代表着没有人。”

岳令钧皱紧了眉头:“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到底是什么人要这么做?目的何在?”

“管他是什么人,揪出来不就得啦。最起码月儿妹妹现在肯定无事。”乔秩说的很是轻松。

这趟峭壁真的没有白下,他最开始的时候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之所以不顾阻拦的要亲自下来,不过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如今忙活了这么长时间,并没有找到什么,他反而将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再次露出了他一贯漫不经心的作风。

岳令钧也算是松了口气,“乔兄说的有理,也算是个好的发现,现在我往树林深处看看,也许能有什么发现,还请乔兄留在此地,待青岭带人下来后,让他带人随后跟上。乔兄的这个人情令均记下了。”

“我恐怕帮不了岳兄这个忙,”乔秩毫不留情的回道:“因为我也正有此意。”

岳令钧听到他前一句话还有些疑惑,但等乔秩后一句话说出口后便释然了,他也有自己喜欢的人,乔秩这两天的表现他也看出了些端倪,虽然现在小妹依旧下落不明,多一个人帮忙就多一份助力,何况还是一位带着一队不容人小觑的亲卫的六王爷。

但大姐血粼粼的例子在眼前放着,岳令钧心里还是不想让小妹嫁到皇家的,岳令钧思量之下还是决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王爷这两天的帮助,令均牢牢的记在心里,但有句话还是要说出来。”乔秩听他连称呼都变了,心里不知道这唱的是哪一出,“不过举手之劳而已,岳兄不必介怀,有话直说就好。”

虽然知道接下来自己说的话有些过河拆桥,但事情牵涉到小妹,岳令钧也不再和他客套,单刀直入道:“令均想提醒王爷一句,小妹已有婚约,请王爷自重。”

乔秩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完全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件事情,然后想想自己这两天的行为确实有些反常,确实也有嫌疑。自己对自己的行为才开始也不明白,昨晚也想了一夜,怎么想也不觉得自己是动了心。

怜月是很可爱,但也很麻烦,何况又是自己莫逆之交的未婚妻,最后,乔秩自己归结了一个结论,他之所以会那么紧张,只是将怜月当做妹妹和好朋友看待,何况他对卿若不也是那样吗?

岳令钧见他沉默还以为自己真的说对了,脸色和声音也越发疏离,“请王爷自重,令均实在不愿大姐的事情再发生在小妹身上,我的小妹自己会找,还请王爷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站在乔秩身后的单风听他这么说,双眼怒气腾腾的瞪着岳令钧,“今日可算见识了,岳少主这翻脸色速度单风自愧不如,我家王爷冒着生命危险协助你们,你们怎么可以”

“住口!”宇文凌汐开口制止了单风,然后坦然的看向岳令钧,“岳兄误会了,我对月儿妹妹没有非分之想,这两天之所以这般,一来,与月儿妹妹也算旧识,虽谈不上深交,但也可以称的上一声朋友。二来,你家大姐还是我的四嫂,我也是把月儿妹妹真的当妹妹看。”

见岳令钧依旧有些不相信,摇摇头,难道自己的形象真的这么差吗?“三来,想必岳兄也知道,我与月儿妹妹的未婚夫宇文凌汐关系也很要好,朋友妻不可欺,这点,乔秩还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