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岚走后,厅内的气氛才略有缓解,不论梦岚做过什么,但终归出发点还是为了梦嫣然,这点,就连一点状况都不了解的青峰们都想得明白,又何况这里的其他人。

夭夭凑到梦初晨耳边,神秘兮兮的问道:“师哥,我有个问题可不可以问问你?”

梦初晨点点头。

“师父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娘亲?”

梦初晨有些微楞,还真的不知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虽然他明明看到了夭夭捉狭的眼神,但他自己也很奇怪,明明自己听到师父该称呼心里十二分的激动,但“娘亲”这两个字在自己喉咙里徘徊了几百圈,但就是叫不出口。

此时此刻,最明白梦初晨的恐怕就只有和他有着特殊感应的怜月了,怜月眨巴着依旧有些酸涩的双眼,脑子快速的盘算着要怎么帮他解围。

怜月还没有想到合适的点子,身旁的梦嫣然就先开了口,“夭夭,不要胡闹”,说完又有些希冀的看着梦初晨,柔声安慰道:“晨儿,不要介意这个,养好伤后我们从长计议。”

梦初晨的嘴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再次点点头。

椅子上早被宇文默的目光阻止了好几次的周蛮,终于忍不住了,直接无视宇文默警告意味十足的的眼神,口无遮拦的问道:“四妹,现在屋子里也没有外人,你给三哥仔细的说说,为啥子你成了隐宗的宗主,还有啊隐宗是不是就是你以前的泣血宫。”

怜月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疑惑的看着情绪已经稳定下来的蓝水,暗暗地控诉着,什么嘛,娘亲和泣血宫的关系貌似并不是什么秘密,那为何每次一提,蓝姐姐总是那般担惊受怕,小心翼翼的。

但是令怜月失望的是,从始至终蓝水的目光始终是直接越过自己落在娘亲的身上,一点都没空搭理和回复自己的疑惑,只得挫败的将目光收回,才察觉到大厅内一片寂静,

宇文默和岳展鹏正用用一种怪异的目光周蛮,对,就是怪异,这就是怜月的想法,仿佛两人看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猪。

又转头向娘亲看去,只见娘亲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光看着周蛮,很是惊讶的道:“三哥何时变的如此聪明!”

“嘿嘿•••好说,好说•••俺一直都很聪明,只是你们三个就是个活生生的人精,才显得俺笨,还老嘲笑俺野蛮,”洋洋得意的周蛮丝毫没有看到一大厅人的满脸黑线,甩开使劲晃着自己衣袖的周子文的手,不满的责备道:“扯什么扯,死小子就知道动手动脚,白让我给你起个那么好的名字,对了,四妹,你还没见过俺的儿子吧,别看俺长得粗,俺这儿子可是一个比一个斯文,诺,我训的这个叫周子文,”然后又伸手指了指一旁正目不斜视的周谦,“这是周谦。”

周蛮又用力拍了拍周家两兄弟的后背,催促道:“你们两个,还不赶快来见见你们四姑姑•••唉唉唉•••不对不对,应该是伯母才对•••嘿嘿•••”

周子文心里都已经泪流成河了,自己这老爹也太丢面子了,人家明明是在讽刺他,但他硬是压根都没听出来,自己还偏偏手贱,还不如不提醒他,自己这老爹也不知是被谁打击的,给自己兄弟几个起名字一个比一个斯文,他这不是欲盖弥彰嘛,但长辈还是要见的。

周子文和面部肌肉略有僵硬的周谦对视了一眼,硬着头皮向梦嫣然行了礼,又乖乖的退了回去。

怜月很是同情的用眼神慰问了一番周家兄弟,暗赞自己父亲这结拜兄弟真是一朵奇葩,不过,相较于宇文伯伯的沉默,她反而更喜欢这样的人,也更容易亲近。

“哈•••哈哈哈•••哈哈哈”不等怜月比较完,两串银铃般的笑声肆无忌惮的在耳边飘过,怜月能听出,一个毫无疑问是夭夭的,另一个,有些耳熟,好像是娘亲的。

一看,果然是,梦嫣然一改一贯的淑女作风,不顾身份的笑的泪花都留了出来。

“哈哈•••师父••你•••你笑什么啊•••”

“太•••太好玩了•••还是和以前一样头•••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你是不知道•••当年他被土蜂蛰了个满脸包•••我就骗他童子尿可以消肿•••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他•••”笑的气喘吁吁的梦嫣然拍着椅子的副手,“他竟然背着我们喝了一大壶那•••”

“哈哈•••师父•••那他哪弄的那•••”夭夭夸张的笑趴在怜月身上,怜月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的眼中除了好奇还是好奇,笑的那么大声,竟然没有一点笑意。怜月心中吃惊的重新打量了一番夭夭,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姑娘好奇心怎么会这么厉害。

“那•••那你就要去问他了•••我听说”

脸色早就可以媲美猪肝的周蛮听她真的还要继续说下去,急忙开口阻止,“四妹!”

“怎么,大蛮牛,你都做了我这还不能说了不成,大哥、二哥你们给评评理!”

宇文默一脸欣喜的看着狂笑的梦嫣然,嘴角也勾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一旁的宇文淩汐被这一笑晃花了眼,惊讶的打量着面前满是笑容陌生的父亲,只听宇文默戏谑的笑道:“怎么,三弟,你这是敢做不敢当,不就是喝了一壶童子尿嘛,何况还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不能说的,对吧,二弟!”

早被梦嫣然的笑容照亮心窝的岳展鹏也落井下石道:“是有这么回事,阿玥只是想让你稍微外敷一下而已,三哥忒是下本的。”

这下大厅接连不断的想起低笑声,纵是心情一直低落的怜月也噗地一声笑出声,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嫌弃的用袖子在自己脸上狠狠地擦了几下,自己这小脸可是被周叔叔亲过的啊•••

夭夭看到怜月的动作笑的更欢了,这回是真的笑到了眼底,“哦•••哈哈哈哈哈•••哎呀•••师父,我不行了,肚子都要抽筋了•••”

相对于夭夭的畅怀大笑,梦嫣然那边的笑声却是渐渐小了下来,梦嫣然眉眼含笑的看着同样面露笑容的宇文默和含情脉脉的岳展鹏以及满脸恼怒的周蛮,“谢谢,这样真好!”

周蛮脸上本来的恼怒之色一顿,似乎也想通了什么,硬是勾起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四个人的眼角都有些湿润,曾几何时,他们就是这样肆无忌惮的闹,肆无忌惮的笑。

梦嫣然这才郑重的说道:“大哥、三哥我想告诉你们,无论怎么变,我的内心还是你们以前的四妹,不管现在的隐宗是不是以前的泣血宫,它都不会站在三大世家的对立面,就算我和展鹏已经在一起,它也不会偏袒任何一方,我希望,我们还能向从前那样,”

她看着面色慎重的三人,面露苦色,幽幽的道:“如果我可以选择,我依旧会像以前解散泣血宫一样解散隐宗,但是,我现在真的不可以这么做,隐宗是师姐们的心血。所以,我不希望因为这件事而让我们彼此之间心存芥蒂,而且,现在的隐宗还远远比不上当年的泣血宫。”

“四妹,我就是随便问问,绝对没有别的意思,你可千万不要误会!”梦嫣然的话一停,周蛮急忙解释道。

宇文默也是一脸坦荡的看着梦嫣然,笑着说道:“四妹放心,你担心的绝对不可能发生,至少在我们几个人的有生之年,发生的可能性绝对是零。”

岳展鹏却被妻子的话勾起了当年的记忆,望向嫣然的双眼满是歉意,“当年若不是我••••泣血宫”

“好了,既然如此,你们若是有空便在这里先住下,我让人先安排你们休息一下,他们几个经过这番折腾伤的伤,乏的乏,其余的事情,若是你们不是急着出去,我们晚饭时再继续。”

“也好,也不差这两天,便在四妹这里叨扰一番,凌汐的伤现在确实不能颠簸,有劳四妹了。”宇文默毫不犹豫便同意了。

“俺也没事,也要住几天,四妹这回可不能那么小气,把俺关在院子里。”周蛮也附和道,然后又皱着眉看了看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不耐烦的吼道:“你们两个,愿意跟着俺住下便住下,不愿就赶紧滚犊子。”

只有岳展鹏面露难色,看了看围在嫣然身边的子女,“我今天还是回趟家,怜玉几个便留在这里,等我将家里安排好,再来。”

岳令钧看着父亲眼底的不舍,不加犹豫的开口道:“父亲,您留在这陪娘亲,家里我回去便可”

岳展鹏欣慰的看着自己的儿子,“钧儿还是留在这里,我失踪这么长时间,今天若只你一人回去,那些人定会为难你,让青丘和青岭跟我回去变行,就这么定了。”

一听父亲这么说,岳令钧几个人的脸色都也沉了下来,无奈的点点头。

然后众人便很识趣的在隐宗弟子的指引下休息去了,只留岳展鹏和梦嫣然两人在大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