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令钧躬身抱起梦初晨飞快的离开了墓室,待出来后众人看到外面的惨状时,都狠狠的倒抽了一口冷气,岳令钧脚步顿了一下,嘴角抽搐了几下,抱着梦初晨向着眼前的“战场”弓下身子。

今天来这里的都是岳家的至亲好友,也是岳家的根盘所在,这次岳家可谓是元气大伤。怜玉、蓝水也学着岳令钧,对今日被无辜牵连,再也回不来的亲友默哀。

走在最后的梦岚尽管早就经历了大风大雨,但当看到眼前熟悉的尸首,整个人都呆住了,乔秩等人进入墓穴的时候,梦岚看到他们的样子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如今事实摆在自己眼前的时候,依旧还是有些不能接受。

泪水顺着脸颊就留了下来,梦岚无力的闭上双眼,这一次,泣血宫是真的要彻底消失在江湖。一切都结束了。

“青峰,你带人留下收拾残局,将葬身此处的尸首送回各自的家中。”

只留下这么一句话,岳令钧的眼睛便再也没有看地面,雪白的鞋面踏进地面的血水中,瞬间就被染红,身后只留下一双血红的脚印。

怜月和夭夭相互掺扶着迈动步法顺着脚印跟了过去,两人的目光惊人的相似,唯一的焦点都在岳令钧的怀中。

后面的宇文凌汐刚刚抬脚,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根本就不需要回头,他也知道这只手的主人是谁,也明白他叫住自己的缘由。

“侍候我会给你一个解释。”

“本王不需要你的解释,但是你这次若骗月儿,本王定与你不死不休!”最后一个话音落下,手也从宇文凌汐的肩膀上移开。话语中以本王自称,强烈的表达着心中的不满。

没有人知道,宇文凌汐听到乔秩这么说心里是多么的沉重,宇文凌汐没有回答乔秩,将抬起的脚落下,一步步向着怜月等人消失的地方追去,每落下一步,便溅起一大片的水花。

岳令钧抱着梦初晨回到了梦初晨平时居住的院子里,将他轻轻的放在**,转身看着跟着进来众人,目光从怜月、夭夭、蓝水、怜玉脸上一一扫过,恍然间这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兄妹刚刚相认,初晨卧床养病的日子,和当时唯一的不同,就是以往靠在**的人,此刻毫无声息的躺在那里。

最后岳令钧将目光定格在宇文凌汐身上,声音沙哑的道:“我们出去谈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子里离房间最远的地方,岳令钧这才开口:“你在墓穴中那样说,是月儿的缘故,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我希望你如实相告!”

宇文凌汐没有否认,也就是默认。

他清楚,梦初晨的身体已经没有一丁点的生命气息,也只有精神失常的怜月和夭夭才会相信他的话,其他人只要冷静下来,稍微一想,他的话便没有了一点的说服力。

可是人就是这样,明明知道了结果,可是心中已然有着幻想侥幸的泡沫,此刻,幻想的泡沫也没有了,岳令钧的身形一下子佝偻了几分。

“你可有办法医治好月儿?”岳令钧奢求的看着宇文凌汐。

这样的目光,宇文凌汐不敢直面,对怜月,他没有一点把握,一分的把握都没有!

宇文凌汐的表现,已经告诉了岳令钧答案,但是岳令钧依旧不想放弃,他已经失去的够多了,不能再失去任何人,尤其是二弟拿命保护的怜月。

“药佬呢?”岳令钧在努力的抓住最后一根稻草。

“我不知道。”刚刚在来的路上,宇文凌汐已经传出了讯息,可是药王山据此地如此遥远,时间,他现在需要时间。

“我需要时间。”

“需要我怎么做!”岳令钧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宇文凌汐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盒,“这里面有五粒休眠丸,化在水中服用,每一粒可以让服用者昏睡五个时辰。”

不等他说完,岳令钧已经将玉盒拿过,扭头往屋内走去。

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抬起头,看着雨后晴朗的天空,心中却是压抑到了极点。

没过多久,岳令钧便抱着已经熟睡的怜月走了出来,身后的蓝水抱着同样昏睡的夭夭,梦初晨的离开对两人的打击实在是过于很烈了一些。

宇文凌汐跟在岳令钧身后,来到了隔壁的院子,岳令钧将怜月放在**,然后便自觉的让开,尽管发展到现在的局面,罪魁祸首确实是宇文凌汐的父亲,但事已发生,如今关乎着小妹的生命,岳令钧只能将心中的不爽放下,至少说宇文凌汐是目前对怜月病情最为熟悉的人呢。

宇文凌汐抬手扣上怜月的脉门,分出一丝内力,顺着脉门探了进去,内力行了三寸不到,便被一股浑厚的内力拦住,再也不能前进半分。

并且宇文凌汐发现,自己放入怜月身体里的内力,竟然在一点点变得单薄,在他行医这么多难来,除了上次为怜月封锁记忆时,最后关头内力被怜月吸走一大半外,这是第二次。

可是在怜月清醒的情况下,却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在这种情况下,宇文凌汐只能收回自己的内力,从床边起身。

“她怎么样?”

“暂时还不知道!”

“什么时候可以知道?”

“等药佬!”

“你不能住在隐宗,这里不欢迎你!”

“好!”

两个人的对话简单的没有任何眼神和肢体的交流。宇文凌汐留恋的看了一眼穿上的人,转身离开了房间。从房间到凤凰岭外的路不算远,但是宇文凌汐却走的很慢,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环境,以及周围伤痕累累依旧在收拾残局的弟子,冷如冰上的宇文凌汐的脸上也感觉到一股燥热。

宇文凌汐刚出凤凰岭,宇文凌霄和随后赶到的柴梦晴就迎了过来,“大哥,里面怎么样?大嫂?”

宇文凌汐显然不想多说里面的事情,皱着眉头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开口问道:“他呢?”

“走了!”尽管没有指名道姓,宇文凌霄也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对于这个父亲,宇文凌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手下意识的就握成了拳头,站在一旁的柴梦晴将宇文凌霄的手放在手心,这才松开。

对于这个回答,宇文凌汐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然后朝着十几个黑衣人聚集的方向走去。

这些人都曾经是自己同生共死的兄弟,宇文凌汐知道今天的事情并不怪他们,他们也是在动手的前一秒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经过了这番事情,宇文凌汐也看得很清楚,相较于自己这个推选出来的首领,他们更听自己那个父亲的命令,既然如此,自己还留着这个名号干什么。

从人数上看,这次行动又折了不少的兄弟,“从今天起,这个世上再也没有暗冥这个名字,你们没有必要留在这里,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找你们该找的人。”

黑衣人互相对视了一下,均看出了相互眼里的绝望,随即一个个的屈膝跪在了泥泞的地面上,已经有人带头抽出腰间的长剑就朝自己的脖子抹去,却被宇文凌汐阻拦。

罗刹殿的规矩,一旦被首领抛弃,那么他们面临的就只有死路一条,早在出师的第一天他们就做好了奔赴黄泉的准备,可是就这样死,真心的有些窝囊。

宇文凌汐用内力将黑衣人受伤的刀振开,冷冷的道:“我的意思你们没有听清楚,我是让你们走,而不是让你们死,话我只说一遍,从此以后你们与我再无半分的关系。”

言罢,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

“师傅那里什么时候能够回信。”

宇文凌霄于心不忍的冲着黑衣人们挥了挥手,这才紧步追上宇文凌汐答道:“已经回信了,明天就到!”

宇文凌汐的脚下一顿,不解的看向宇文凌霄,这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点。

但是显然宇文凌霄也不能说出一个所以然来,将白雕带回的药佬的回信递给宇文凌汐,两人仔仔细细的看了一番,确实是药佬的笔记不错。以往是他们太大意,同样的错误绝对不会发生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