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柴梦晴随在宇文凌汐身后进到西平时,夜幕早已经笼罩整个西京。两人在城门口告别后,柴梦晴就直奔南平王府。

到了门房被告知,怜月今日出去后还尚未归来,心下便有了主意,没有过多的停留,便飞身上马朝着万象楼奔去。

而此时的怜月,由紫竹和朵粒陪着,坐在二楼的雅座里,意兴阑珊的看着周遭热闹的环境,心却一点点的沉到了谷底。

紫竹和朵粒对视了一下,鼓起勇气开口道:“小姐,已经很晚了,再不回王府大小姐该担心了。”

“现在什么时辰了。”只要不到子时,就不算失约,这也算是怜月现在唯一安慰自己的句子了。

“亥时一刻。”

听到这个回答,怜月的眼眸再次暗了几分,心里的信心渐渐的开始被担心替代,难道暗冥真的受了重伤,不然的话,他是一定不会爽约的。

“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朵粒的惊呼声,“岳姑娘,我家小姐回来了。”

“哪呢?在哪?”怜月一下就从凳子上站了下来,就连身子也探出去了半个,在朵粒的指点下,终于在下面嘈杂的人群中找到了柴梦晴的身影。

怜月一下就来了精神,飞快的向着楼梯口奔去。迎上了正往上走的柴梦晴,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

柴梦晴看着怜月焦急的样子,心里一顿,看来自己这个结拜妹妹这次还真的是用心了,柴梦晴在心疼怜月的同时,也很期待宇文凌汐以真正的身份站在怜月身边时,怜月的态度。

面对怜月的问题,柴梦晴是真的很想回答,但是先不说周围的环境,就是自己快要冒火的嗓子也不允许她现在开口解释太多。只能上前拉着怜月的手,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们上去再说,放心,他没事。”

有了柴梦晴的保证,怜月悬着的心才有些着陆,但跟随的却是一点小小的失落,“他为什么没有出现”这个疑惑更是压在了怜月的心头。

怜月随着柴梦晴一路通畅的又到了隐秘的五楼,期期艾艾的看着风尘仆仆的柴梦晴喝了口水,心里没有感动那是假的,但是柴梦晴好像还没完没了了一样,喝完水以后开始又开始清洁身子换衣服。

终于,怜月再也等不下去了,拉着从自己面前掠过的柴梦晴祈求道:“我的好姐姐,你就告诉月儿,他真的没事吗?那他为什么没有来。”

柴梦晴刚刚回到自己的领地,心里说不出的舒服,看着怜月的样子,心里一软,将握在手心的瓷瓶展开在怜月的眼前。就被怜月猛的拿了过去。

柴梦晴看着怜月仔细端详,如获至宝的样子,略微的撇了下嘴,看来这是真的认识了,照着早就想好的说辞说了下去。

“你那情郎受了伤,”见怜月一下又紧张起来,连忙补充道:“我保证没有生命危险!”

怜月的心又松了下来,摩擦着手中的瓷瓶,哀求道:“好姐姐,你就一次性说完好不好!”

“只是受了一些小伤,需要再药王谷里闭关疗养一段时间。”柴梦晴发现说假话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像现在,她只能尽量的让自己的语气足够的正常和轻松,但是对上怜月那双被幸福溢满的双眸,心中竟然不由自主的升起一种和宇文凌汐狼狈为奸的念头。

好像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错事一样。

还好,怜月现在满脑子关心的都是暗冥的伤势,倒是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他让我带这个给你,然后还让我告诉你,让你在西京等着他。等到他的伤痊愈后,就会过来找你。”

“那他有给你说那个丧讯是怎么回事吗?”

都说说了一个谎话后就要再用无数的谎话过来圆谎,果然不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了,也只能圆下去了,就连柴梦晴自己都没有发现,她什么时候会这么包庇起宇文凌汐了,或许只是因为某一个人地某一句话。

“揖让丧讯已发,他就和罗刹殿没有什么关系了,”柴梦晴深吸一口气,“这样的话你大哥大姐们不是更容易接受她吗?”

柴梦晴本来只是转移一下怜月的注意力,没想到她话说完后,怜月的眼眶就以一种急速的速度,快速的被泪水溢满。

手里的瓷瓶也被怜月握的越来越紧。

果然,暗冥受伤都是为了她,没想到他为了自己竟然做了这么多,再想到当时那些黑衣人的树林中对暗冥的追杀,怜月就心痛的不行。

为什么上天那么不公平,他明明就已经受过了那么多的苦,可是为什么还是不放过她。怜月现在宁愿受伤喊痛的是自己。

而柴梦晴则被怜月这一出直接搞懵了,一边想着自己到底是那句话说错了,一边将怜月揽到怀中,轻轻的安抚着怜月,安慰道:“我向你保证,他真的没有生命危险,一丁点的生命危险都没有,只是受的伤比较特殊,需要药佬亲自给他调养一番。”

但却怎么也止不住怜月的眼泪,无奈之下,柴梦晴只能故意装作站不稳的样子,身子晃了两下,道:“我的好妹妹,你能不能不要满脑子的只想着你的情哥哥,他现在是没有事,有个医术高明的人在身边照料着,可是姐姐我就有事了,你再不止住哭,从我身上起来,我可不保证不拉着你摔到地上。我是真的没有力气了。”

怜月闻言,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的离开柴梦晴的怀抱,这才想起,柴梦晴也是刚刚回来,现在一定很疲倦,心里暗骂了自己一句真自私,便赶紧将柴梦晴扶到大**躺下,虽然现在怜月还有很多事情想要问。

但是看着柴梦晴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睛,便只好忍下,如今也算知道了暗冥的安身之地,也确认了他一切还好,若是唤作其他人,一定不会给柴梦晴这么一瓶药膏。

如今王府还有人担心着自己,怜月也不便多留,便和迷糊的柴梦晴告了别,又替她盖好锦被,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五楼。

又和朵粒道过别,便匆忙的带着紫竹离开了万象楼,从万象楼回到王府的一路上,怜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但是她现在满眼都只有手中的瓷瓶,根本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关注那么多。

躲在暗处的宇文凌汐一直护送着怜月进了王府,才走进旁边的巷子里,飞身上马,目标自然就是畅月楼。

从柴梦晴的口中,宇文凌汐已经知道宇文凌霄的现状,也知道这肯定是父亲的意思,倒是自己又再次连累了这个弟弟。

宇文凌汐悄无声息的潜入了畅月楼的书房,尽管宇文凌汐依旧顶着一张人皮面具,但是里面的秦伯见到他却没有丝毫的意外的表情。

倒是宇文凌霄好奇的打量着他,无奈的叫出声来,“大哥你可回来了。”

宇文凌汐将脸上的人皮面具去掉,恢复了原来的面貌,冷冷的看了眼如一根标杆一般站在那里的秦伯,语气中有着难得的凌厉,“解药!”

秦伯应声丢过来一颗拇指肚大小的药丸,被宇文凌汐牢牢的接住后,便直接离开了书房。

“大哥你先把解药拿给我看一下。”宇文凌霄已经知道自己中的盅毒,这也只是压制的解药,但是宇文凌霄还是想要看一看,这压制盅毒的药到底是什么样子。

宇文凌汐刚开始还以为宇文凌霄中的只是麻药,但是看着宇文凌霄对自己手中药丸的关注程度便知道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看向药丸的目光也多了一份郑重和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