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日一早,整个岳府就忙碌起来,南平王妃设宴,慕名而来的人又岂会少,不过这些都和岳怜月无关,岳怜月早起去了流萤园,用了早饭后就偎在怜玉身边看着她一件件的处理事情,起先还兴致勃勃,渐渐的就兴致缺缺的有些坐不住了。

怜玉刚吩咐完一件事,低头看着怜月兴味萧然的样子,也是很无奈,今天事情本就多,自己无论如何是走不开的,想了想,建议道:“月儿若觉得无聊,便让紫菱陪着去梅阑园采些梅花。”

怜月一听心想自己虽然不是太喜欢梅花,但到底比这样干坐着好,便连忙点头答应。

刚出了流萤园,怜月小手捂着打了个哈欠,无精打采的说道:“在里面真是无聊,也不知道大姐怎么受得了。”

跟在身后的紫菱看到自家小姐这副模样,哭笑不得的打趣道:“如今小姐只是听听就觉得累,若是以后管家时那还不得叫苦连天啊。”

怜月蹙下眉尖,漫不经心的答道:“家里有大哥,再不济还有二婶三婶赶着要管,我才懒得凑热闹呢!”

紫菱看着心思单纯的小姐,提醒道:“小姐,我说的管家管的不是岳府,是您将来要嫁进的宇文家…”

怜月听到这里那还不明白,脚下一个踉跄,竟差点栽倒,一只小手狠狠的抓着赶上来扶她的紫菱的手臂,恶狠狠的问:“你说什么?”

“没…没…没说什么,小姐,轻点”紫菱吃痛的回答道。

“哼…再胡说小心你家小姐不讲情面。”说完甩开紫菱的手臂,气呼呼的向梅阑园走去,紫菱见状连忙跟上,一边揉着手臂一边心里责骂着自己:“最近怎么总是如此不开眼,说错话,这次手臂肯定是紫了,自找苦吃啊!”

一路低着头走在前面的岳怜月内心也很是不平静,难道我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我只是对他又些许好奇罢了…不对…我只是对他的箫声好奇,又没有别的意思…

百丈开外的乔秩也正与对面的白衣男子无声对峙着,狭长的眼角不时的抖动着,显然气的不轻,反观白衣男子则是满脸的风轻云淡,似乎乔秩此时的气愤与自己毫不相关,两人的小厮也是紧张的注视着自家主子,总之,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低着头渐行渐近的的岳怜月。

跟在身后的紫菱见自家小姐低着头直冲冲的向两人走去,如今两对人之间只有几丈元,这样下去肯定要撞在一起的,连忙小声提醒“小姐,前面有人。”

“恩,知道了。”怜月的内心正就纠结着,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句,头都没抬一下依旧往前走去。

紫菱见状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预备着随时上前拉住自家小姐。

倒是前面对峙的两人听到声响,目光移了过来,两人看到怜月愣了一下,显然都认识怜月,乔秩收起眉眼的怒气,正准备向迎面而来的怜月打招呼,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见怜月微移了脚步,朝自己右边的男子走去。

白衣男子见状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侧身将脚下的路让开,不想一只羊脂玉手跟着自己移动的身子探向别在腰间的玉箫,男子连忙躲闪,那只玉手不甘心的又跟了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只能任由她抽出玉箫,心里暗暗感慨:这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大胆。这人正是宇文家少主—宇文凌汐,就是怜月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就是在怜玉满月礼上被抢了佩玉的那个小少年。

乔秩不可思议的望了眼宇文凌汐,见他神情如常,又将目光移向专心致志打量玉箫的怜月,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别人不知道,自己可是知道宇文凌汐是如何宝贝这把玉箫,自己几次想观摩都被无情的拒绝了,难道是因为有婚约的关系?

此时的岳怜月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早从看到那抹碧绿的第一眼起,就有一股莫名的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不得不伸手追随,直到拿到手中,那股力量才慢慢的消失,但内心却总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它应该是红色的,鲜血一般的红色,不经意间喃喃出声:“它应该是红色才对…”

乔秩闻言不禁出声指正道:“明明就是绿色,怎么会是红色?”没有注意到宇文凌汐脸上一闪而过的震惊。

自喃自语的怜月闻言猛的回神,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见是乔秩,不好意思的看看手中的玉箫,向身边玉箫的主人看去,本想解释几句还了玉箫,但当她看到那张这今天时常想到的眉眼时,惊的脚下生生退后了几步,不料刚好踩到一块被打扫庭院的家仆遗漏的雪块,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后倒去。

“完了…完了…完了”,怜月心里暗暗叫苦,任命般的闭上了双眼,等待着身体与地面的亲密接触,一息、两息…原来等待真的会拉长时间,好煎熬,等等,自己貌似已经停了下来,难道已经落地,可是没有想象中的疼痛感,岳怜月伸手探探身下,妈呀,还没到地面呢?

怜月的动作自然被周边一干人都看了去,紫菱一头黑线,自己小姐也忒人才了,正准备出声,却被一旁再也忍不住的乔秩抢先一步,“月妹妹,你是真的以为还没着地还是特别依恋自家未婚夫的怀抱”

岳怜月闻言唰的一下睁开双眼,直对上一双漆黑的双目,小脸瞬间红到了耳根。

“没事的话我就放手了”略带嘶哑却不失好听的声音响起,岳怜月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被宇文凌汐凌空抱在怀里的,不好意地的点点头。

宇文凌汐微微蹙眉,看着怀中只点头却毫无动作的小人,满心无奈,只好躬身轻轻放开一只手,小人才反应过来顺着站在地面上。

“我的箫”声音再次响起。

岳怜月看看自己手中仍旧紧握的玉箫,尴尬的递了过去,本想说些什么,谁知宇文凌汐伸手接过玉箫后,别再腰间,直接转头对一旁看的兴致勃勃的乔秩道:“走吧。”

不过,乔秩理都没有理他,笑嘻嘻的对着怜月说道:“月妹妹,怎么每次见你都这般狼狈,你是要故意吸引我吗?”

渐渐缓过色的怜月听他这么说,暗暗吐了口血,不客气的回道:“关你什么事,让路!”说完见乔秩仍旧毫无反应,带着紫菱绕过他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乔秩见怜月这般反应也不生气,依旧笑嘻嘻的追上去,“月妹妹你要去哪啊…我跟你去,万一你再不小心我还能保护你呢…”

仍旧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无奈的摇摇头,看着两人的背影眼里闪了一闪,也默默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