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岳令钧略微顿了一下,笑道:“我自然是站在月儿这边的,你不也是吗?”

“当然,”梦初晨挑挑眉,语气没有一点迟疑。

兄弟两个靠着船舷看着奔腾的江面,谁也没有再说话,看着夜色一点点的他们所在的船只吞没。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黑暗中再次响起岳令钧的声音,“有你这么一个弟弟真好!”

“有你这么个哥哥也不错。”

两人相视一笑,突然梦初晨的脸色一变,黑压压的就像现在的天色,转身向着旁边的船舱。

岳令钧摇着头暗笑了两声,能让他这个弟弟这么变脸的除了夭夭还是夭夭,也不知道这回又是什么事情。这个夭夭简直就是梦初晨的克星。

“怎么,夜风很凉爽,你准备吹一夜吗?”

岳令钧扭头,看着夜色下已经深深刻在自己心中的身影,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就觉得已经足够了。

蓝水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在岳令钧的注视下走到他的旁边,也放松的靠在船舷上,眯起眼吹着风,享受着这一刻的安宁。

船的另一边,刚将身子探出半个船身正犹豫不决的夭夭就被一个猛力拉回,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怀抱,夭夭并不陌生,准确的说是又爱又怕。

“你又要逃吗?”梦初晨已经尽量压制自己心中的怒气了,刚刚他在船头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当即就认出来是夭夭。

他尾随过来,就看到了这一幕,没想到自己都已经把话说明白了,她竟然赶逃,看来这几天对她是不是太好了。

夭夭见行踪被人撞破尤其是被初晨师哥撞破,气馁的道:“我只是像看看鱼。”

“看鱼,”梦初晨抱着夭夭的手臂更紧了几分,“谁看鱼是专挑晚上看的。”

“我啊,”夭夭回答着自己都觉得心虚,随即感觉到抱着自己的手臂竟然一下放开了,松了口气,转身看着一脸受伤的梦初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

梦初晨却将她现在的表情完全理解偏了,“如果你不想嫁给我,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用逃的。”

夭夭一听也急了,还以为梦初晨这是要反悔,“你亲口承诺要娶我的,难道你后悔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委屈和控诉。

梦初晨的心从谷底又升到了高空,原来是自己理解错了,重新将夭夭禁锢在怀中,轻声道:“傻瓜,我怎么会反悔。”

夭夭鼻子一抽,依旧仰着头,“那你刚刚……”

“我以为你不想嫁给我,要离开我。”梦初晨心中一叹,自己什么时候起也这么患得患失了,不过一想起夭夭刚刚探出的身子,语气就没有那么温柔,“你刚刚船边做什么?”

“我……”夭夭的眼睛开始左右大摆,手也不老实的拽着衣角,声若蚊蝇的道:“我只是想生病。”

这……这……这……梦初晨现在真的很想发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这声音听到夭夭耳中怎么都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只好老实的交代:“我看月儿姐姐一生病就突破了,所有就也想试试,说不定我就真的也一下突破了,所以就想来这多吹吹风。”夭夭一边说一边注意着梦初晨越来越黑的脸色,声音也越来越小,“月儿姐姐和我是一齐开始的,我却慢那么多,万一你嫌我笨,不娶我了怎么办。”

说到这,夭夭局促的看着梦初晨,怕怕的道:“你不会真的嫌弃我吧。”

“不会!”看着夭夭可怜兮兮的样子,也搞清楚了是什么回事,心中的气也发不出来,“我就喜欢你笨笨的样子。”

“你看,你还是觉得我笨。”夭夭嘟着嘴唇很是委屈。

“我没有。”

“你明明就有!”

梦初晨知道怎么解释都没有用,索性直接低下头吻了上去,这样她就不会这么聒噪和狡辩了,但梦初晨完全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原本只想浅尝辄止一番,没想到吻了一下,就想吻第二下,最后索性吻上了就不再离开。

夭夭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措手不及,然后慢慢的也开始进入状态,竟然有反攻为主的趋势,夜色再黑也遮不去两人脸上的红晕。

两个人过于投入,丝毫没有发觉身后正在偷窥的眼睛。

而这双眼睛的主人,不是别人正事刚刚睡醒的怜月,她只是想来关个窗户,然后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这一幕,小脸烧红烧红的,好像做那见不得人地事是自己一样。

怜月悄悄的关上窗子,脸红心跳的坐回床边,看着支着桌子睡的香甜的紫竹松了口气,但心里还是久久不能平复。

同时还有对二哥和夭夭浓浓的祝福,鬼使神差的从枕头下抽出一条黑巾,愣起了神。

第二天一大清早,怜月便来到了屋外的甲板上,脸上还残留着一片绯红,昨晚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尽早起床时,手里还握着那条黑巾,偏偏还被蓝姐姐和紫竹看到了问了老半天。

丢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乔秩隔着窗户就看到了甲板上的俏影,心里一喜,便走了出来,远远的就和怜月打招呼:“月儿妹妹好早啊,看来恢复的不错。”

“早,”怜月因着昨晚的事,对乔秩很是不好意思,虽然觉得多余但还是决定解释一下,“我昨天不知道功法突破了,险些伤到你,实在是不好意思。”

怜月留意到乔秩手中又换了一把骨扇,心里盘算着他估计也不缺扇子,那自己屋里的那把还要不要专门送去修复。

乔秩立马蹬鼻子上脸道:“那你准备怎么补偿我呢?”

怜月一愣,她也只是说说,以为乔秩一定会说没关系,没有伤到云云的,没想到乔秩却撂下这么一句,老实说,她还真的没想过,但乔秩看她的眼神好像她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就绝对不会放过她一番。

怜月心里骂着自己干嘛多嘴,嘴上却不得不说:“你那把扇子我会修好的。”

“就这?”乔秩显然不是很满意。

“那不然你想怎样,”怜月越来越觉得他就是那一贴狗皮膏药真的碰不得,“说出来我听听。”

乔秩还以为怜月会耍赖,也就是嘴上说说,现在反而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想了好久也没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那到时候我也要看心情”怜月可没傻到答应他,既然现在不提,那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以后,记不记得还是两说。

乔秩也不纠结在这件事上,看着已经依稀可见的渡口问怜月,“待会船就要靠岸,你要不要下船去转转。”

怜月现在还不知道周家的事,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我已经没事了,为什么还要靠岸啊,赶快赶路不是更好吗?”

乔秩解释道:“周家来信在下个渡口等着,要和我们一道。”

怜月皱皱眉道:“奇怪,你们一个个都是去给太上皇贺寿,直接去西京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到南平绕一下。”

乔秩心想还不都是为了你,嘴上也不客气:“你失踪我们一个个可是忙前忙后的,怎么搭个顺风船就不乐意了。”

怜月被他说得心里还真过意不去,五大势力联手发通缉令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没想到自己失踪引起的动静这么大,也正是这,更让怜月不打算说出暗冥的身份。

“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觉得有些兴师动众。”怜月心不在焉的解释着,现在的她又想起了暗冥,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哪,是不是回罗刹殿了,他的伤有没有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