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些杂乱的称呼就隐隐约约的传到了怜月耳中,现在怜月早就离开了那个怀抱,正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揪着野草。

宇文凌汐看着她通红的侧脸,心里也很是尴尬,如今人群越来越近,他已经听到了二弟的声音,知道是时候离开了。

但离开的话到喉边却如何也说不出口,凝视了怜月几息,最终还是选择了不吭不声的离开。

怜月一边揪着草,一边回味着刚刚的感觉还要一边在心里和梦初晨传着话,刚刚传出一句“我听到你们声音了”扭头一看,却发现没了暗冥的身影,心里一下就空落落的,眼中也有掩饰不住的失落,对着空气喃喃自语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都还没说,你一定要再来找我啊。”

其实并未走远的宇文凌汐听到她这句话,坚定的点点头,这才真的飞身掠走。

怜月似有感应,抬头冲着头顶看去,却没有发现什么,站在原地整理了下心情,鼓足气喊道:“大哥,夭夭我在这里!这里!”

听到她声音的众人心头均是一喜,飞快的向声音的来源奔去。

而在他们身后五六公里外,十九泪流满面的看着身边躺着的六具正在渐渐消失的尸体,心中就像一把钝刀在一下一下的划着。

如今这个小组就剩他一个人,他现在还不能死,还要回去禀告任务。他的背上背负这兄弟交代的使命。

夭夭一马当先,在看到树下怜月的身影时,眼泪就哗啦啦的流个不停,脚下却没有停下,一下就扑过去围着怜月转了两圈,呜咽的哭道:“呜呜……月儿姐姐,你没事真的太好了……呜呜……你吓死夭夭了……呜呜……”

怜月因暗冥不告而别的失落随着夭夭的哭声也被暂时撇在了一边,眼中噙着泪伸出小手给夭夭擦着泪水,安慰着夭夭。

同时眼圈红红的看着眼中丝毫不掩饰惊喜和宠溺的岳令钧和梦初晨,哽咽的唤道:“大哥,晨哥哥。”然后就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乔秩看着虽然有些狼狈但平安无事的怜月,眼中竟然不自觉的浮起一层薄雾。连忙敛了心神,又恢复了一贯吊儿郎当的样子。

快步走到怜月身旁,不客气的在怜月头上敲了两下,“月儿妹妹难道没有看到我吗?枉费本王还未你那么担心。”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他的动作落在刚刚找到小妹的岳令钧和梦初晨眼中,两人的眼睛都要冒火了,如不是顾念着乔秩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的和他们一起找着怜月,他们可不管乔秩是什么王爷,真想直接就把他揍到地上,让他爬不起来。

怜月现在心情好,也不在意,真心实意感激道:“谢谢你!”

乔秩本来还想等着她暴怒,如今怜月这一道歉,反而让他有些不知道怎么接话,灵机一动将话题转移到一直冷冰冰的站在原地的宇文凌汐。

“谢我做什么,你该谢你的神医未婚夫才对,要不是他,我们一群人都被罗刹殿的那群人害惨了。”

怜月其实在和乔秩说话时,就注意到了旁边的宇文凌霄,也依稀的认出他就是自己的未婚夫宇文凌汐,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总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一样,如今被乔秩点出,只能象征性的道了谢,就飞快的转移话题。

“罗刹殿,什么意思?”怜月心里真正在意的是这些,罗刹殿的殿主不就是暗冥吗?

乔秩就非常称职的将他们中毒的遭遇说了一遍,越说怜月心里越加疑云重重,暗冥不是说那些是仇家吗?他骗了自己吗?不会的,那些肯定是罗刹殿叛徒或者是故意假借罗刹殿的名义迷惑大哥的。可是,是这样吗?

“月儿,想什么呢?那人和罗刹殿有关系吗?”心底传来的梦初晨的声音,让怜月急忙的收回心神,一疏忽怎么把这事忘了,二哥应该没有全部听到吧。

怜月心虚的看向梦初晨,见他也是满眼疑惑,心中松口气。

终于,有人注意到黑衣人,已经止住眼泪的夭夭环顾下四周,好奇的问道:“月儿姐姐,那个坏人呢?他在哪?”

怜月的眼睛一暗,道:“已经走了。”

“什么!走了!你怎么能让他走呢!”夭夭的声音一下高了八度,看着梦初晨叫道:“初晨师哥,赶快让人追啊!”

“不要!”怜月急忙阻止。

“为什么啊?”夭夭的目光又移回怜月身上,有着慢慢的疑惑不解。

“其实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坏,他是好人。”

夭夭伸手摸了摸怜月的脑门,道:“你没发烧啊!好人?他可是绑架了你还害你跌下那么高的峭壁,差点就没命了。他怎么是好人?”

“真的,他虽然掳了我,但是到树林就准备放我走,是我不小心惊了马,才害他掉下那个峭壁的,”怜月知道给夭夭解释没有用,干脆走到岳令钧和梦初晨面前,认真的道:“掉下悬崖我被吓晕了,也算是他救了我一命,而且这一路都是他在照顾我,我才没有饿死,你看那边还有他烤的羊肉。”怜月下意识的隐瞒了黑衣人的那一段,这些她要当面问暗冥。

岳令钧和梦初晨看着小妹确实好像胖了一些,而且那么大一头羊肉所有人也都看得见,心里虽然还是打定主意要暗暗查查这个人,但现在还是按照怜月的意愿来。

夭夭则早在怜月说出烤羊肉时,就流着哈喇子跑到了火堆旁,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经过这几天的缓冲,她早就想吃肉了。

岳令钧征询了下乔秩和宇文凌汐的意见,便让所有人原地休整,或许是上次已经中毒产生了阴影,所有的东西都放在宇文凌霄面前检查过,确定没有问题后,被挑起食欲的众人才好好饱餐了一顿。

早有心理准备的怜月被岳令钧和梦初晨单独的叫到了一边,又仔细询问了一番,怜月除了暗冥的身份和那群黑衣人其余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对照之下,竟然发现自己的记忆中竟少了五天,怪不得今早起来觉得像睡了好几天似的,下次见面询问的事情又多了一件。

最后岳令钧和梦初晨依旧不放心,不顾怜月的反抗,还是让宇文凌霄给她把把脉。

宇文凌霄面上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心中看着怜月尴尬的样子却是乐开了花,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未来的大嫂,貌似还挺可爱的。

但是当他冰冷的手指搭上怜月的脉象后,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两人的手法可是师出同门,他本来只准备象征性的把把,怜月和大哥呆在一起那是最安全不过了。

但是,现在的脉象明明就显明自己正在被把脉的人已经不是处女之身,而且还被封存了记忆。

就连他一贯假装的冷冰冰的脸都差点破功。

大哥,这也太……不对?莫非是……

宇文凌霄不动声色的收回手,道:“无碍。”

岳令钧和梦初晨这才放心,又道了谢。而尴尬的怜月则第一时间就奔向了夭夭。

宇文凌霄的心里依旧不能平静,他基本上已经猜到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次他真的有些埋怨父亲,大哥这次会不会真的和父亲起冲突。

大哥知道自己就在后面,这是不是也向自己传递他的无奈。幸好,他们的独门手法若换成另外一个不懂此手法的把脉,怜月依旧还是处子之身。

“羌伯,你知情吗?”宇文凌霄小声的质问着一直守在身边的黑衣中年人。

被他唤作羌伯的中年人,在他的注视下点点头。

“什么时候?”

“这边出事后的第三天,家主信中下令不准告诉你。”

宇文凌霄嘴上的苦笑一闪而逝,父亲是怕自己坏事吧。不过确实,自己若提前知道,一定会告诉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