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言紫兮出演的第一场戏,最后竟然会闹得这般戏剧性的收尾。

不过,既然已经开始布局,便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三人马不停蹄地继续赶往下一处,等待着他们的第二个既定目标的出现。

只不过,此时这一行三人之间的气氛,却变得无比地诡异起来。

若说之前三人之间只是沉默,那么此时,便只能用冷凝来形容了。准确说是南宫凛一路上释放出来的低气压,简直要冻死个人,而言紫兮对于南宫凛的低气压故意视而不见,甚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黏着叶凌风,让南宫凛的气压直接降到了最低点。

其实言紫兮亦是想寻个机会对南宫凛道歉的,为她之前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和错手伤人之事。

之前南宫凛对于天一派弟子的回护刚开始的确让言紫兮有些生气,不过,后来细细一想,南宫凛作为天一派掌门,若是在这种时候不问青红皂白袒护她,那么,让那些天一派的弟子又当作何感想?而且,作为一派掌门,护短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若是不能为门下弟子遮风避雨,这掌门要来又有何用?思及如此,反而让她心中对于南宫凛更多了几分敬重。

至少南宫凛这个天一派掌门,做得比自己这个璇玑派掌门要敬业得多。

不过,言紫兮的心中也有一股别扭劲拧着,总觉得南宫凛之前下的肃杀令太过冷血,毕竟他们此行要面对的门派可不止是一个五毒门,还有更多的门派都被列入了他们装神弄鬼的范围,若是每个门派都这般赶尽杀绝,作孽是否太深了?

对于言紫兮来说,这是她无法认同的,虽然之前自己冒昧出手的确是莽撞了,造成了险些无法挽回的恶果,但是对于自己所坚持之事,言紫兮亦是不想退让。

所以,南宫凛和言紫兮各自憋着一股劲,谁都不愿意向对方让步,唯有叶凌风适时的打着圆场:“小师妹,这一次可不比之前,之前林婼本就对南疆巫族心怀恐惧,所以算是轻易就得手了,这一次的目标飞刀门的门主李余飞,是个十分老奸巨滑的家伙,切记要小心应对,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来。”

言紫兮点点头,又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斜瞄了南宫凛一眼,南宫凛此时低垂着斗笠,看不到他的表情,言紫兮心想,这一次,她一定要抢在南宫凛前面,替那些飞刀门的弟子寻一条生路,至少,在南宫凛出手之前,能多放走一个算一个。

可是,当李余飞一行渐渐出现在视线内的时候,言紫兮却怔住了。

这飞刀门的门主,可真够低调,竟是只带了两个随身的随从,三人一人一骑,飞驰而来。

比前之前林婼的千呼后拥,硕大的阵势,这飞刀门的门主李余飞倒是更有江湖儿女的洒脱做派。

当然,言紫兮的心中更是一喜,对方带的人越少,她心中的负担就越轻,而这一次,她亦是只想生擒那李余飞,对于他所带的两个随从,言紫兮下意识便想放他们一条生路。

思及如此,言紫兮又扫了南宫凛一眼,二话不说,直接掠身而去。

此时那由远及近的三人已经渐渐策马来到了近前,为首那人方面大耳,相貌看起来颇为阔气,正是飞刀门门主李余飞,这李余飞此时却是面色凝重,一路快马加鞭,似是心急如焚地要赶回自己的老巢去。

虽然对于昨日所传的南疆巫族之事,他心中亦是有不少的疑惑,也并不知道在另外一条路上,五毒门的门主林婼已经落入了天一派之手,可是凭着他闯荡江湖这几十年的经验和直觉,他知道,这苍澜山不是久留之地,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忽然,一道鬼魅般地人影从天而降,悄无声息地便飘落在他的马背上,如附骨之蛆一般!

李余飞只觉得背脊一寒,糟糕!有埋伏?

他骤然睁大了眼,意欲回身去看,右手的飞刀已然在第一时间脱手而出!

却只听见哐锵地几声脆响,那脱手而出的飞刀似乎打在了什么硬物之上,倏然弹落在地,随即只感觉眼前骤然飞过五颜六色的古怪条纹,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轻响,他惊呼一声:“南疆巫族?!”

这时,一道阴恻恻的声音随即传来:“看来我们巫族的名头倒是响亮,你们中原人士,竟然都知道....呵呵呵呵”

在阴森的笑声中,言紫兮假扮的南疆巫女已然在第一时间制住了李余飞,让李余飞瞬间落入了被动的境地。

之前南宫凛所说的此事非言紫兮不可,并不是刻意的奉承,之前经过偃师调教被铸成了剑胚之身的言紫兮,在行动力方面,几乎已经达到了迅捷如风的境界,就如宝剑出鞘一般。再加上这半年修炼荏苒的清韵剑法,那清韵剑法讲究的,亦是快、轻、准,因此,整个人的身手更是达到了一种至轻至灵的境界。

所以,每每出手,都能先发制人。

不管是之前的楚莫言,还是林婼,还是这飞刀门门主李余飞,都是在他们初初感觉到言紫兮出手的霎那就被制住了。

就算是放眼当今武林,能够与言紫兮的身手比快的女子,怕是也只有忘忧谷的那位言紫兮的小师姐凡叮当。

从这一点来说,不得不说南宫凛眼光毒辣,竟是能够一眼看穿言紫兮的长项。

不过,李余飞毕竟是老谋深算,虽然被人偷袭打了个措手不及,却也并不慌乱,之前报出对方名号一方面是为了确认对方的身份,一方面亦是为了拖延时间。

就在这时,那原本紧随其后的两位飞刀门弟子也已策马来到近前,瞧见门主的马背上忽然多了一个异域打扮的少女,心下各自一惊,立刻就想起了昨日的传言,再听到门主与对方的对话,对此人的身份自是了然于心。

可是眼见他们的门主受制于人,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害怕惹恼了对方,对门主不利。

而且看起来这飞刀门的弟子倒是比之前五毒门的弟子忠诚度高得多,至少没有扭头就跑。

两人互看一眼,不动声色地驱马一左一右将他们门主和言紫兮夹在了中央,其中一人颤声道:“我们飞刀门与你们南疆巫族无怨无仇,姑娘这是何意?”

“没什么别的意思,就想请你们门主,去南疆做做客。”按照之前的计划,该说的台词是一句不能少的,扔下那句既定台词,言紫兮揪了李余飞的衣领纵身欲走,原本按照之前和南宫凛定好的计划,言紫兮只需要制住李余飞,扔下那些个台词将一切嫁祸给南疆巫族,再随意放走其中一个飞刀门弟子出去报信即可,剩下的善后事宜,都是交给南宫凛和天一派弟子。

可是思及之前那些为了做戏做得更逼真被抹杀的五毒门弟子,言紫兮心下有些不忍,她知道,若是待会儿南宫凛出手,这两位飞刀门弟子必是要死一个,她不忍心见南宫凛再开杀戒,希望能够一齐保全那两个人的性命,所以才会自作主张地提了李余飞打算一走了之,希望将那两位飞刀门弟子远远甩开,进而保全他俩的性命。

可惜那两个飞刀门弟子却是不依不挠,一瞧对方带着他们门主飞身欲走,竟是拍马在身后穷追不舍,一副不踏入鬼门关誓不罢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