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惊鸿剑离言紫兮的后背只有一寸,突然,虚空之中一道紫电穿云而来,直接击落在惊鸿剑上,叶凌风手中的惊鸿剑虽是被击得险些脱手,却被他飞快地收了回来。

言紫兮还沉浸在方才的震撼之中,有些反应不及,直到头顶上空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哟,万物春生都学会了。”

这才回过神来,抬头望去,隔着藤蔓间的缝隙,远远瞧见一方青幡在虚空之中上下翻飞,而青幡之上,却是立着四人。

余尧、逸清尘,阴阳娘子,这三人自不必言说,他们总算是来了。

可是,他们身后却还有一人吸引了言紫兮的注意力,那是一个青年男子,一身白色素衣,诡异的是,他的脸上却是带着一张鬼面具,看不到其真实面容。

这是谁?

难道是南宫凛?

不,言紫兮很快做出判断,不是南宫凛,这位的气势虽然不弱,可却并不是南宫凛那种磅礴的压迫感。

“小心!”言紫兮还在心中揣测那鬼面男子的身份,只听得头顶上方又传来逸清尘的惊呼,原来方才一击未得手的叶凌风已然再次祭起了惊鸿剑,似是不收割言紫兮的性命誓不罢休一般。

言紫兮还没出手,那厢头顶上方的逸清尘和阴阳娘子几乎是在同时出了手。

一张金色的符咒从逸清尘的指尖倏然飞出,一圈圈金色的波纹随即四散开去,在叶凌风的身侧突然汇聚成了一圈浑厚地金色光柱,试图将他牢牢禁锢在那金色光柱之中,而一根丝状长绫瞬间从阴阳娘子手中飞出,叶凌风手中的惊鸿剑霎时就被长绫所覆,既而被抽离了他的手中。

“莫要伤他!他只是神志不清!”眼瞧着叶凌风被制住,言紫兮立刻惊呼出声,虽然方才叶凌风对她挥剑相向,甚至一副不夺她性命誓不罢休的样子,可是言紫兮知道,他是因为神志被那些巫师所控制才会做出那些事情。

言紫兮声音刚落,那青幡已经落在了眼前,青幡上的四人逐一落地。

“你们怎么来了?”言紫兮有些诧异,这几个人是如何凑到一起的?

“陛下本是要亲自来寻你,被墨倾拦住了,怀德城那边不容乐观,大燕国怕是还有别的盘算,需要陛下亲自坐镇,好说歹说之下,陛下才同意让我们四个先来寻你。”余尧亦是没有与她兜圈子,简单地向她说明了情况。

言紫兮点点头,这倒是与她之前料想相差无几,还好墨倾及时赶到了。

这时余尧又四下看了看,瞧着言紫兮的眉心,挑眉问道:“萨苏已经教会你使用五行元力了?”

言紫兮愣怔了一下,想了想,那算是教会么?那是填鸭式硬塞进来的吧,不过也相差无几,遂点点头。

余尧遂不再多说什么,却是一纵身,来到那沙丘中央,查看方才那些巫师消失的地方,他伸手轻触那依旧悬浮在空中,被碧绿色水球包裹的鬼火,口中喃喃念到:“尸鬼都出来了么……那任苒可真是好本事。”

言紫兮一听尸鬼,面色又是一沉,果然又是跟任苒有关么,她想起那些尸鬼对叶凌风所做的事,赶紧开口道:“余尧,先别管那些尸鬼,帮我看看大师兄怎么样了!”

此时的叶凌风被逸清尘和阴阳娘子同时出手制住之后,却是索性放弃了挣扎,可是,他的面色,却是由白转青,那瞳孔亦是逐渐放大,模样看起来颇有些狰狞起来。

“他的魂魄被那些尸鬼抽离,如今便是形同行尸走肉一般,所以才会对你出手。”余尧回身看了叶凌风一眼,很快得出了结论。

这厢言紫兮一听,差点一个踉跄跌坐在地,她还是晚了一步么!

之前就瞧见那些尸鬼对大师兄上下其手,她以为对方只是想要以大师兄为祭品,却没想到竟是这般恶毒,抽离了大师兄的魂魄,那,如今该如何是好?难道就眼睁睁瞧着大师兄变成行尸走肉?

“你别急!只要寻到方才那些尸鬼,将他的魂魄夺回来便是!”倒是一旁的阴阳娘子赶紧开口安抚言紫兮,一听这话,言紫兮眼前一亮,倏然起身:“那些尸鬼方才突然消失了!他们去了哪里?”

“都跟你说了别急!先替叶将军清除尸毒要紧!”余尧虽然人个头小,派头却是不小,他一边指挥着逸清尘继续将叶凌风禁锢住,一边仰头对一旁那个鬼面男子说道:“你先以内力真气替他打通被禁锢的奇经八脉。”随即又扭头对阴阳娘子说道:“你注意他的瞳孔变化,若是瞳孔继续放大,就催眠他!”

最后才走到言紫兮身前,仰头问道:“你吃了青漓果?”

言紫兮先是怔了怔,心想这余尧可真是料事如神,竟是什么都知道,不过心中担忧师兄,亦是没有多想,赶紧点点头。

“很好,如今你的血百毒不侵,应该是能替他解尸毒。”余尧从善如流地说道,言紫兮一怔,她的血?用她的血来解毒?这可是从未曾听说过。

余尧瞧她呆愣的模样,明知故问到:“难道你不愿意?”

言紫兮赶紧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只要能够救我师兄,做什么都行!”

余尧定眼瞧了瞧她,摇了摇头,继续开口道:“不过,一般的血不成,得取五宝血方能解他的尸毒。”

“什么是五宝血?”言紫兮从未听过这劳什子五宝血,却听余尧继续接口道:“人身之内有大宝藏,心、肝、脾、肺、肾,此为五脏,又称五宝,五宝齐全,无病无痛,可得天年。”

一听这话言紫兮心中一惊,难道是五脏六腑的血?那不是要人命?

不过,她随即想到,大师兄对她恩重如山,别说要点五脏六腑的血,就算是放一半的血给他,她亦是无怨无悔。

遂沉声道:“那便就不要废话,告诉我如何取血吧!”

余尧点点头:“我倒是没看错你,果真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反手抽出一柄短刃,对言紫兮开口道:“得罪了!”

随即,只见他手起刀落,在空中飞出让人眼花缭乱的轨迹。

“肝边血!”

银刀划过言紫兮的右腕,带出一道血线,飞入他不知何时拿出来的陶碗之中。

“脾中血!”

银刀又掠过言紫兮的左腕,同样拉出血线!

“肺里血!肾上血!”

闪烁银光,低低掠过言紫兮的双腿脚腕,两道血线又落入陶碗。

“最后是心头血,虽最难取,得之却是万毒皆可解!”余尧轻叱一声,银刀回转,言紫兮只觉得腰腹一凉,腰间的衣衫忽然被割开,银刀倏然自她脐上半寸之处划过,只见两三滴鲜血,恰如宝石一般弹起,轻轻落入面前的小半碗血之中,泛起微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