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兮正在纳闷,却又听见南宫凛开口道:“之前有人来过这里,对上古秘阵动了手脚。”

这话让言紫兮心中咯噔一声,难道有人想对师傅偃师不利?

可是,她还是不明白南宫凛带她来这里做什么:“咱们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要破坏这上古秘阵?”

南宫凛摇摇头:“这上古秘阵威力无穷,不是咱们俩能破坏的,否则你师傅被困了这么几百年,早就想到法子破解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抿唇道:“不过今日这来者,怕是功力不在你师傅之下。他虽然没有破坏秘阵,不过,似乎是激活了它,所以方才我们才会感觉到有些古怪。”

如是说着,他忽然祭出了冥刀,左手二指点在刀背上,右腕一震,一道半月形的刀光如拦腰玉带迎着那古怪的胡杨木残躯横扫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那胡杨木残躯的四周突然泛起了一圈青光,将冥刀那肃穆的刀气悉数湮没于无形。

而一旁的言紫兮此时突然觉得呼吸一滞,似乎无形之中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或者说,是在将她体内的灵力真气向外抽离一般,不好!

心念才动,眉心便突然有紫气升腾,一点豌豆大小的奇芒倏然飞出,是那之前所得的碧玉法环,只见碧玉法环如同有灵性一般,直接扣入她的手腕,随后她的双手就如同有了自主意识一般,直接掐指作诀,随后,便见一道碧绿奇芒从她的指尖飞出,打在那胡杨木上!

可是,奇怪的是,那碧绿奇芒打的胡杨木残躯上之后,只见一道绿芒倏然笼罩在四野,随即,那胡杨木的残躯竟是突然起了些许变化,不少早已枯死的枝干上居然奇迹般地吐出团团新绿来!有的倒下的树干之上,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重又长出一根跟新的枝干,枝干上,又徐徐长出新芽,冒出绿叶,不出半盏茶的功夫,原本早已枯死怕是有上百年的胡杨木竟是重新焕发了生机。

言紫兮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异景,竟是有些不知所以,她方才做了什么?低头瞧着自己手腕间的碧玉法环,却见那碧玉法环嗖地一声,又化作一点豌豆大小的奇芒,倏然飞回她的眉心,消隐不见。

而南宫凛瞧着这眼前的异状,又看了看言紫兮,眸中一抹异色一闪而逝,却是蹙了眉,不动声色地再次握紧了她的手。

“咦,凛,你看,那里有人!”言紫兮突然眼尖地发现那胡杨木下竟是隐隐出现了一人。

那是一个盘膝而坐的老者,白发灰袍,双睑下垂,脸上皱纹纵横,神情木讷,颇具威严。

这胡杨木中怎么会突然冒出人来?莫不是什么胡杨木精?

言紫兮还在纳闷,身体却已经不由自主地被南宫凛带着走上前去,南宫凛走到那老者跟前,神情淡漠地冲那老者点点头:“老前辈,咱们又见面了。”

那老者眼皮微微地抬了抬,看了他一眼,再次垂下了双睑,就在言紫兮以为他要睡着了的时候,才幽幽地说了一句:“怎么又是你。”

一听这话,言紫兮下意识去看南宫凛,难道他曾经来过?还见过这老者?不过瞧南宫凛之前驾轻就熟的样子,的确不像是第一次来。

南宫凛不以为意地摇摇头,若有所指的说道:“之前我来,你说时辰未到,如今,这胡杨木枯木逢春,死去活来,想必,是时机已到?”

那老者面上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依旧是低垂着双睑,慢悠悠地说道:“向死而生,死而复生,生死相连,生生不息……这不过是因果轮回而已……”

言紫兮听得云里雾里,又听南宫凛沉声问道:“之前,可是有人来过?”

那老者又抬起了眼皮,看了南宫凛一眼,面上现出了嘲讽之色:“你们这些人类,总是前赴后继地做一些徒劳无功的事情……”

南宫凛一听这话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揣测属实,看来之前的确是有人来过了,不过,看样子,似乎并没有从这里讨到多少便宜,南宫凛暗自舒了一口气,看来忘忧谷内暂时不用担心。

南宫凛眉宇一挑,风轻云淡地说道:“难道,你就不好奇,方才为何会有枯木逢春的异象么?”

这话倒是引得那老者又微微掀了掀眼皮,他抬头看了南宫凛和言紫兮一眼,可是,就在他的目光落在言紫兮面上的时候,那双无力的双睑突然迸射出奇芒:“你,你是……”

言紫兮不明所以,以为他是在问自己的身份,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如实相告:“我是偃师的弟子言紫兮。”

“不,不对,你是南疆巫族的后裔。”那老者竟是一语就道破了言紫兮的身世。

南宫凛心中暗喜,面上却是风轻云淡不动声色:“你只猜对了一半,光是南疆巫族的血统,何以能让这枯木逢春,起死回生?”

那老者掐指沉吟了片刻,面上却渐渐现出露出疑惑之色,似是并无所获,南宫凛斜眉,唇角勾起一抹高深莫测的浅笑:“她的父亲,是拓拔烈。”

那老者一听到拓拔烈的名字,苍白的眉头狠狠地抖了抖:“原来是那拓拔老儿的女儿,难怪会有如此强大的灵气。”

言紫兮一听这话,心中更加称奇了,自家老子是仙人,这点她是知道的,既然这位老者口口声声称呼自己父亲为拓拔老儿,想来,也应该是仙人才是。

可是,为何南宫凛会报出她的家谱呢?

这时,却又听那老者对着南宫凛徐徐开口:“你当日偷偷将那偃师的八角镜带出谷去,我睁眼闭眼不与你计较也就算了,今日来,又是为何?”

“我是来见偃师的。”南宫凛不徐不缓地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可是那口气,却似乎并不像是在请求,而是告知。

“你要见他便去见他,径自去谷里便是,来这里作甚?”那老者有些奇了。

南宫凛微微地阖了阖眸子,再次睁眼时,眸中却是灼射出一股摄人的气势:“我要带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