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是这般将自己的所见所闻都事无巨细地讲给南宫凛知晓之后,言紫兮这才腆着脸说出了自己打算和镇南王妃一同去逛州桥夜市的计划。

没想到的是,此话一出,南宫凛却是眼前一亮:“你若是想去,我陪你便是了。”

言紫兮没心没肺地挥了挥手:“不用,逛夜市这是女人的爱好,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体会不了其中乐趣,再说了,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做。”

南宫凛知道她这是打算与镇南王妃好好沟通一下,想了想,也好。

女人们自己惹出的事儿,还是让她们女人自己沟通的好,自己和镇南王都不好过多插手。

不过,想起言紫兮之前转达的宇成的那句别有深意的话,南宫凛的眸中闪过一抹寒意,这与他之前得到的种种线索有些不谋而合。

看来这朝堂之上有些人,潜伏得太久,终于是按耐不住,想要有所动作了。

也好,他之前所布置的种种,也差不多可以收网了,这一次,必是要一网打尽,将那些大靖毒瘤一扫而空!

言紫兮按照朱宇成托人给她带的话,定下了当晚与镇南王妃的州桥夜市之约。

用了晚膳之后,在南宫凛不悦的目光中,摇曳着腰肢,精心打扮了一番,女人嘛,逛街总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光鲜一些的,言紫兮这个2货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到京城这么久以来,一直都紧绷着一根弦,恨不得把自己当爷们儿使,此时难得偷闲,自然露出了本性。

听她哼着小曲儿,指挥着宫娥们将她自己打扮得摇曳生姿的模样,一旁原本在案旁装模作样看着卷宗的南宫凛终于忍无可忍,重重放下了手中的卷宗,不客气地讥诮了一句:“哟,这是打算出去寻欢作乐的呢?”

那口吻,竟是隐隐有种独守空闺的怨妇的哀怨味道。

言紫兮自然是听出了其中的酸味儿,她心里一乐,知道南宫大爷这是不爽她自个儿出去找乐子,坏坏一笑,故意扭着腰肢走到他面前,伸手没皮没脸地拍拍他俊俏的脸蛋儿:“是啊,大爷,我这是准备出去采野花呢。”

感觉到腰间突然一紧,她也不挣扎,继续不怕死地调侃道:“哟,爷,我这不说笑的么,您还当真了啊,您说我上那儿去找像爷您的品相这么好的野花呢。”

一面说着,还一面轻佻地以指端起南宫凛的下巴,一脸地猥琐模样:“啧啧,瞧瞧这眉眼,瞧瞧这身段,若是真能找到的话,估计也是望京城的头牌了,我怕我的钱袋子吃不消啊。”

这番女流氓的行径立刻就遭到报应了,某人斜眉一挑,冷哼一声,信手一勾,箍住她的腰肢,直接就打算拦腰放倒了,女流氓赶紧几步跳开:“喂喂喂,好汉动口不动手啊!别动不动就耍流氓!”

听听,什么叫作恶人先告状,什么叫做厚颜无耻,说的就是这种人品接地气的女屌丝。

看着陛下和国师大人旁若无人公然的调情作乐,看得一旁的小宫娥们又是想笑又是娇羞,这些日子以来,言紫兮这瑞庆宫的宫女内侍们,虽然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和陛下之间,这种让人完全不敢想象的相处模式,可是,每每面对这两位主子没有下限的举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

只有一旁的崔公公悲摧地壮着胆子在一旁瑟瑟开口道:“主子,马车都备好了,时辰要到了。”

崔公公自打言紫兮入主瑞庆宫之后,就被南宫凛给扔到了瑞庆宫来服侍言紫兮,对此,他自个儿倒是很乐意的。伴君如伴虎,在陛下跟前当差,可是随时都要提心吊胆的,相反的,跟在这位国师小姐身边,可就轻松多了,而且,崔公公是个明眼人,自然知道自家陛下对国师小姐的心思,若是把国师小姐侍侯好了,陛下一高兴,将来少不了他的荣华富贵。

所以,侍奉言紫兮的时候,亦是更加周到。

知道自家主子是个懒人,所以他自发自动替代了之前国师府大管家拓拔辛,事无巨细,把这瑞庆宫的大小事宜都替她打理得妥妥当当,自然也是得到了言紫兮的极大认可。

所以此时虽然明知道会扰了陛下的兴致,还是得壮着胆子提醒一句,免得坏了主子的大事。

所谓司其职做其事。

而这一点正是言紫兮最待见他的地方,身边有个会察言观色替主子解围的聪明人,任谁都会喜欢。

言紫兮不动声色地掰开了某人扣在自己腰间的手,摇曳生姿地离开了瑞庆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坐着朱宇成之前替她安排好的轿子来到州桥夜市边的一处小巷,言紫兮掀开轿帘才发现,此时巷中早已停了另外一副轿子。

不用想也知道里面坐着何人,言紫兮赶紧下轿,自来熟地唤了一声:“镇南王妃,妹妹这厢有礼了。”

原本按照礼制的话,言紫兮此时的身份可是在镇南王妃之上,不过念在人家是长辈,加上言紫兮这次本来就是来拉关系套近乎的,自然自降了一辈,给足了对方面子。

这时,听见轿中传来一声轻笑:“外子常说国师小姐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今日一瞧,果真不假。”

言紫兮讪讪一笑:“那是镇南王抬举了,其实,我也就是一粗人,让王妃姐姐见笑了”

知道对方心中对自己有疙瘩,言紫兮这会儿可劲的自损自己,反正又不少肉。而且,原本按照辈分,这镇南王妃是朱宇成的老娘,她和朱宇成平辈,对方还略大她几岁,她怎么着也该管人家叫个姨什么的,不过,言紫兮这点是聪明的,对女人,千万别把人家往老了叫,叫得越年轻越好,一般情况下,但凡稍微爱美一点的女人,都是不会计较这个的,所以,她才会腆着脸管人家叫姐姐。

这也是拍马屁的一门艺术。

那轿中的镇南王妃又是轻笑一声,口气倒是好了不少:“倒是个油嘴滑舌的丫头!”

这时,车轿的帘子忽然被掀了起来,一个雍容华贵的年轻妇人出现在言紫兮眼前,虽说南宫凛登基已有近两年,可是,因为后宫一直无主,所以这些朝廷命妇们,也从未入过宫,言紫兮和镇南王妃竟也是从未曾见过面,此时一瞧,心中暗叹,尼玛的,镇南王当初是老牛吃嫩草吧,这朱宇成的娘,看起来实在是太年轻了!

眉若远山、唇如点朱,这模样看起来,也就顶多三十出头,说她是朱宇成的姐姐,言紫兮绝对深信不疑。

之前给自己下绊子找茬的人,就是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