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上的两人陷入了忘乎所以的战斗,自然是闹得动静不小,整棵树都在微微地摇晃,枝叶亦是簌簌而动,不断有树叶飘落下来。而树下的人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一点什么了,更何况,大家都是习武之人,洞察力自然是无比敏锐的。

还好,树下的其中一人还不是傻子,在发现树上的异动之后,那人下意识地怔了怔,旋即似乎明白过来了什么,面上一潮,拉了拉另外一个正试图仰头还有些不明所以的同伙,不知道说了什么,将对方打发到了密林之外去站岗,自个儿却是留在了树下,只听他咳嗽了两声,高声说道:“掌门师兄果然性情豪迈,不拘小节,尔等佩服佩服!”

树上的言紫兮一听这话,身体一僵,下意识去看南宫凛,瞧着南宫凛那张霎时变得乌黑的一张脸,言紫兮竟然有些幸灾乐祸起来,心想南宫凛阿南宫凛,这下丢脸丢大发了吧?

要说这女流氓的思维就是非同凡人,她此时竟是在琢磨,要不回头自个儿干脆直接御剑跑了,留下南宫凛独自应对这些个尴尬。

反正方才那人唤他掌门师兄,必然是天一派的弟子,想来应该也不敢对他太过造次才是。

当然,想象是很美好的,实际操作的时候问题就来了,之前的那番激烈前、戏中,她的衣物基本已经被粗暴的南宫大爷撕得差不多了,就算此时她从南宫凛怀中好不容易抽出身来,想跑,也很成问题,总不可能裸奔吧?

而那罪魁祸首南宫凛像是早就料定了这个结果一般,好整以暇地扫了她一眼,摆明了一副老子入地狱也要拽着你一起的嘴脸。

言紫兮狠狠瞪了他一眼,将头埋在他的肩窝,用着彼此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咒了一声:“无耻!”

南宫凛下巴一扬,很是受用地收下了这句‘夸奖’,唇舌再次在她颈间胸前流连,用着同样低沉软绵地声音:“我无耻?嗯?.....你是说这样?”

该死的,他竟然,竟然又把头埋了下去,一口又叼住了....而且,尼玛的,他竟然还用手掐....

言紫兮浑身一阵颤栗,又哆嗦了一下,挥拳就想抽人,却被他的手堪堪包住,那低沉软绵的声音还在继续向下:“难道不对?难道是说这里?”

身上又是一处被点燃了,好嘛,又沦陷了!又沦陷了!

言紫兮简直有些佩服起南宫凛的厚颜无耻来,都这样了,都被同门师弟发现还出言提醒了,他大爷竟然还能这般淡定地随心所欲自做自事,权当什么都没发生,权当别人都是隐形。

这份淡定,实在不是常人能比的。

在南宫凛的人品下限面前,言紫兮再次有了一种仰望苍穹、高山仰止的感觉。

还好,树下那个天一派弟子似乎对自家掌门师兄极为了解一般,他又猛咳一声,背对着那颗大树自顾自开口道:“禀掌门师兄,之前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办妥了,不过....”

听到这话,南宫凛才从软玉馨香中抬起头来,虽然依旧美人在怀,不肯松手,可是语气已经变得冷肃起来,言紫兮甚至感觉得到他支在她顶心的下颌又恢复了往日的坚毅:“喔?”他的语气明显带着疑问和冷肃。

对方却沉默了,似乎是不敢确定与掌门师兄在一块儿的女子的身份,而不敢乱开口。

言紫兮也立刻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下意识地看向南宫凛,那表情似乎是在询问--我是否应该回避一下?谁知南宫凛却是毫不在意地继续箍紧了她,淡然开口道:“无碍,说。”

这简单的三个字让言紫兮心中没来由地又是一暖,虽然她对于这些天一派暗中谋划的事情并没有多大的兴趣,可是,对于南宫凛这种坦然的态度,明显很是受用。

树下的人亦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掌门师兄话中的涵义,心中却是倏然一震,立刻明白了树上女子的身份,他忽然有些自嘲起来,掌门师兄虽然是个随性的人,可是,整个天一派谁不知道他却又是个极为冷情的人,对世间那些爱慕他的女子从来不假以颜色,就算是虚情假意的逢场作戏都不曾,而且听说早就与璇玑派的女掌门情定三生,所以,此时那树上的女子,除了璇玑派的女掌门,还能有谁?

只不过,思及之前听到的些许传闻,关于那个璇玑派女掌门真实身世的传闻,他又有些犹豫起来,毕竟他此时要说的事情,可是与她有莫大的关联。可是转念一想,既然掌门师兄自己都无所谓,他又何必穷操心。

想清楚了这一环,那树下的天一派弟子心中的疑虑立刻打消,既而朗声道:“只不过那国师之子拓跋宏不知该如何处置,不敢贸贸然带他入城,所以,所以先来请示掌门师兄您。”

这时才明白这两个人方才一直在附近徘徊的缘由,原来是自己拿不了主意。

一听拓跋宏的名字,言紫兮下意识地一怔,说起来,这些日子里,她都几乎快要忘记这个人了,之前虽然也早就知道拓拔宏与自己这个身体是有着血缘关系,算是自己的亲哥哥,可是,毕竟言紫兮之前也压根就没把拓拔烈当亲爹,所以自然而然,对这个所谓的哥哥也不会多么上心,她甚至都快忘记是她一手将对方送到了延庆将军和于震天手里。

如今突然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却有些怪怪的感觉,有种类似于不忍的感觉涌上心头,不是因为拓拔烈,而是因为萨苏,所谓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管怎么说,拓跋宏也是萨苏的儿子,而言紫兮对于萨苏,是有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感情的。

言紫兮抬起头,正想对南宫凛说点什么,却听见南宫凛已然开口:“将他带到城里去,找个隐蔽点的地方安顿下来,莫要惊动任何人,回头我亲自会会他。”

听到这话,言紫兮原本提到嗓子眼的心微微地落了下来,听南宫凛这话,明显是要放拓跋宏一条生路,还如此这般煞费苦心地处置他,这对于素来心狠手辣,杀人都不眨眼的南宫凛来说,是极为难得的。

言紫兮更是知道,南宫凛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因为她。

不过如今言紫兮的脑子里却又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应该去会会拓跋宏,这次不是以言紫兮的身份,而是拓拔羽,他的嫡亲妹妹的身份,去会会这个所谓的嫡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