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凛和言紫兮再次告别了冰麟之后,匆匆离开了麒麟洞,出洞时,看着言紫兮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南宫凛轻笑了一声:“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憋着不难受啊?”

言紫兮噘了噘嘴,颇有些可惜地回望了那洞内一眼:“这麒麟洞不是还有很多我师傅留下的宝物么,你为什么都不要啊?还是说你南宫少侠已经富可敌国到对那些宝物不屑一顾了?”

南宫凛微一挑眉,伸手掐了掐言紫兮鼓鼓的脸颊,戏谑地回道:“没看出来,你还是个贪财鬼!”

言紫兮佯装生气地一鼓腮帮子:“天予不取,罪过,罪过啊!”

南宫凛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笑:“对我来说,有这把纵横无敌的冥刀就足够了,别的旁的,都没什么大用处。”

“啧啧,不愧是名震天下的南宫少侠,这份傲气,实在是臭屁得无以伦比!”言紫兮戏谑地用她那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从身后捅了捅南宫凛的腰椎,却被南宫凛反手拉到了身前。

“再说了,咱们此行去南疆,又不是去游玩的,亦是千难万险,带着那堆宝贝也不方便,倒不如让那冰麟替咱们先保管着,咱们回头再来取也不迟。”南宫凛说这话的时候,眉峰轻扬,朝言紫兮眨眨眼,一副老奸巨滑的模样,让言紫兮禁不住再次咂舌,知道什么叫做厚颜无耻的人才不,眼前就是一位啊!算计人都能算计得这么理直气壮的。

不过,想起南疆之行,言紫兮的面色立刻就凝重起来,她看了看自己包的跟粽子一样的手,冲南宫凛呶呶嘴:“咱们俩真就这么光棍的去南疆啊?”

“难道你还想带点见面礼?”南宫凛挑眉瞥了言紫兮一眼,一手搂过她,在她耳畔低语道:“你要记住,咱们是去南疆履行承诺,帮那巫祝清理门户的,不要试图做任何多余的事情,南疆巫族的水很深,咱们尽量不要涉足太深为好。”

“那,我这里这封延庆将军的亲笔手书要如何是好?”言紫兮忽然想起自己手中还有一封延庆将军写给那巫祝的手书,这到底是送还是不送呢?而延庆将军从此之后,是敌还是友呢?

南宫凛瞥了她一眼,一副你怎么不早说的表情,随后毫不避嫌地自顾自地探手在言紫兮身上摸索起来,从言紫兮腰际内搜出那个密封的竹筒之后,南宫凛利索地去除了竹筒上的蜜蜡,倒出了那封手书来。

言紫兮此时亦是好奇地凑了过来,两人一同将那手书看完,言紫兮的心中,竟是百感交集。

在这手书里,延庆将军向那巫祝痛陈了目前大靖皇朝的形势,希望对方能以苍生为重,切莫助纣为虐等等云云,在手书里,对于言紫兮亦是多有回护,言辞灼灼地希望对方能够保证言紫兮的周全。

言紫兮叹了口气,抬眼看着南宫凛:“我不想与他为敌。”

两人之间早已毋须多余的言语,言紫兮如此简单的一句话,南宫凛已是了然她想要说什么,她是想告诉他她的态度,她愿意去相信延庆将军这个人是个君子。

南宫凛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手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若是可以,我也不想。”

“既是如此,我们便就按照我最初的计划行事,还是以大局为重,先将这手书送到巫祝手里,至于以后,走一步算一步吧。”言紫兮乐观的相信,天无绝人之路,亦是不愿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摩那些她愿意去相信的人。

南宫凛默然地看着言紫兮,有些不置可否,若是之前,也许他还会反对言紫兮这般冒险的举动,可是,此时,冥刀在手,他南宫凛亦无所惧,大不了就是与全天下为敌。不管怎样,他南宫凛的女人,绝不容许他人伤害半分!

“不管怎样,我们先去巫族的老巢木仙城与那巫祝碰头再做打算。”南宫凛沉吟片刻,如是说道。

“你和她之前有约好碰面的地点?”言紫兮对于南疆那位传说中的巫祝亦是有些好奇的,当然,她更好奇的是,南宫凛与对方的交情究竟是到了何种程度。

“不曾。”南宫凛潇洒地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拉着言紫兮的手腕,尽量不去触碰她裹得跟粽子一般的手:“你要相信,只要我们出现在木仙城,她一定会主动与我们联络的。”

“哟,你们俩还挺默契的啊。”言紫兮不由自主地酸了南宫凛一句,南宫凛倏然回身,蜻蜓点水般在她的唇边偷了一记香吻:“放心,我不喜欢照镜子。”

“什么意思?”对于南宫凛的偷袭,言紫兮倒是不反感,不过对于他的回答,却是有些不明所以。

“她的个性就像是另一个我,我若是与她在一起,怕是要每天盘算着如何应付她的算计,我累不累啊我?”南宫凛如是说着,又趁着言紫兮晃神的当儿一个落花般的吻落在她的唇角。

言紫兮初听他的话觉得挺高兴,回头转念一想,不对啊,他这话莫不是在转弯抹角说自己是笨蛋,所以他喜欢跟自己在一块儿?她斜眼娇嗔:“喜欢上我这个笨蛋还真是委屈南宫少侠你了。”

南宫凛亦是不正经地调侃道:“不委屈不委屈,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这等普渡众生的事情,我不做谁做啊,怎么着也不能放任你去危害天下的青年才俊啊。”

“南宫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某人已经气得七窍生烟,磨牙霍霍,恨不得冲上去咬他两口。

“喔?愿闻其详。”不怕死的某人还在继续捋老虎的胡须:“难道又是想先奸后杀?那本少侠只好舍身奉陪了。”说完这话,还一副厚颜无耻的模样踮着脸又要上来偷香。

“美得你!做梦去吧!”言紫兮霎时化身咆哮帝,尼玛的,之前究竟是那个没眼水的觉得这家伙犀利的要死的,谁TM的瞎了狗眼认为南宫少侠是个以天下苍生为己任的青年才俊的?都TM被骗了啊!其实那家伙根本就是天字头号大流氓!与她这个自诩的女流氓完全不是一个层次上的,她也就是只能纸上谈兵,占点口头便宜,人家可是真刀真枪玩真的,样样都是身体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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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般一路嬉笑怒骂到了木仙城,要说这南宫凛不愧是影帝出身,变脸那绝对比翻书还快,一进入木仙城的势力范围,南宫凛立刻就收起了之前那些不正经的模样,变回了昔日言紫兮所熟悉的那个气势凛然的天一派掌门。

一想到南宫凛那不正经而痞气的一面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展露出来,言紫兮的心中又是没来由地一阵暖意,之前对那巫祝的酸意亦是消隐无痕,这个男人是百分之百属于她的,这个念头在心中越来越笃定。

不出南宫凛所料,那位巫祝果真是神通广大,当南宫凛和言紫兮才初初踏入木仙城地界的时候,对方就已经早就替他俩准备好了一切。

所以,当那位一副南疆巫族打扮的男子突然从天而降,将他俩领到一处僻静的民居内,为他俩带来巫族服饰和入城通牒时,言紫兮和南宫凛倒是出乎对方意料的镇定。

“我家大人让我带话给二位,两位能够依约而来,她很高兴,不过目前我们巫族的局势比之之前变得更加复杂,二位此行的风险亦是变得更大了.....”那位自称芜竹的男子说到此时,微微地顿了顿,细长的眉眼里透出一丝试探之意。

“我们之前既是答应了你家大人,自会信守承诺,请你家大人放心。”南宫凛不咸不淡地接口:“不过,希望在这之前,还能再见见你家大人。”

“不瞒您说,我家大人目前的处境极为微妙,怕是不方便外出,若是有什么事或者什么话要带给我家大人,某愿意代劳。”芜竹对那巫祝似是十分尊敬,每每提到她的时,都是一脸肃然的表情。

言紫兮看了南宫凛一眼,瞧见南宫凛不置可否的表情,她亦是绝口不提延庆将军手书之事,此时南宫凛双手环胸,亦是挑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再兜圈子,直说吧,你们大人需要我们做什么。”

“刺杀大祭祀。”对方此时缓缓地背过身去,负手而立,灼灼地吐出了这样一句话。

对此南宫凛和言紫兮亦是没有太多的惊诧,之前那巫祝就说过,需要他们帮忙清理门户,只不过,两人好奇的是,那大祭祀究竟和巫祝有什么仇恨,需要巫祝这般大费周章的,甚至动用援军去刺杀他。

“杀人可以,不过,可否给我们一个理由先?”言紫兮终是还是忍不住问了出口。

“他门下有个关门弟子叫作拓拔宏,他本人和你们国师亦是来往甚密,这个理由是否值得你们下手?”当对方徐徐说出这话的时候,言紫兮心中倏然一颤,难怪之前她觉得拓拔宏的武功极为诡异,原来竟是出自南疆!

言紫兮忽然觉得,这事情的背后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南疆巫族卷入这中原的事端恐怕不是偶然,而且,亦是比她想像中,要卷得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