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皓天吩咐完转头便见到丑丫眼里有笑,这副表情让他很不爽,便附到她耳边说:“晚上,我过去陪你”。

丑丫一听,惊讶地瞪大眼睛,在大营里他想做啥?这不是扰乱军心吗?还有她会被人怎么说?

“不行”!她大声抗议,这个没得商量。

宁皓天见她生气的样子就像头母老虎般,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丑丫这才知道他是逗她玩的,便上前轻捶了他两下,表达她的恼怒。

宁皓天趁机拥住她说:“别恼,只是逗你玩的,如今跟北漠大战在即,一会我还要去点兵,既没时间也没那心思想那好事,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日破晓时分便是我们攻打北漠的时候,届时你跟我一起去”。

“好”,丑丫靠在他胸前,两人静静地相拥着,感受着对方的心跳,直到小春子的声音想起才让二人分开。

“王爷,小帐已安好,凌姑娘可歇息了”。小春子如今也开始学会听风辨势,从王爷跟众人的谈话中,丑丫是以姑娘的身份示人的,他自然就不能称丑丫为主子,便也改口为姑娘。

他不猜测王爷这么做的心思,但他得知道王爷正在做什么,他就得跟着做什么。

丑丫离开宁皓天的大账,进了几步之遥的小帐里面,小帐中有一套简单的桌椅,和洗簌用具一应俱全,只是那张床却让丑丫有些想暴走,军队中不都是单人行军床吗?为何她的床看起来却是双人床,难道说军队中还有这样的传统,监军可以带女人来睡的?才准备了双人床。

丑丫却不知,这床可是小春子特意让王府里的侍卫到邻近的富人家买来的。

话说当那几个侍卫用抬棺木的姿势抬了张大床进军营时,还引得士兵们的频频注目,一个侍卫便一路解释,说:“我家王爷睡惯大床,没大床睡不着”。

士兵们都知道王爷带了一个虐女子来的,便目光忽闪着表示很同意侍卫的说法,侍卫看懂这种闪烁的含义,便又一路解释过去:“我们王爷跟那位姑娘并不同帐”。

把床放进丑丫的营帐后,那侍卫喉咙已经差些冒出烟来,从营帐出来便直奔伙房找水喝去。

丑丫把自己的衣物扔到**,便准备出去找师兄他们,走到营帐门口处又折返回来,把自己的女装换下,又做了男子的打扮这才出去找人。

守着丑丫营帐听候差遣的是宁皓天王府里的心腹侍卫王志,他听说丑丫要去找寅男便想要向宁皓天回禀,却又想起王爷刚才出了营帐,便有些犹豫着该如何处理。

“王爷并未下令让我呆在营里,我去找我师兄有何不可”?

王志仍在犹豫,丑丫便说:“你要是不放心便随我一起吧”。

王志这才同意带丑丫一起去找吕韦候他们。

王志跟吕韦候等人在王府里便就熟络,现在他们住在那个营帐自然知道,便引着丑丫往他们的营帐而去。

路上静悄悄地,士兵们都已入帐歇息,为了让他们明早打个胜仗,今夜都要养足精神。

将官们没有说明日要打仗,但士兵们晚上被取消了操练,并且被所管辖的将领早早便赶去睡觉,心中便有些预感明日应该会要打仗,只是将领没说,也没人敢问。

他们心中不是不害怕的,但若是在军营中说出这种话来便是死罪,不用上战场脑袋已经被砍下来了,所以一定不能说出口,便沉默着早早地歇下,一时间,不管士兵们睡不睡得着,军营里寂静得唯偶尔闻得的一两声叹息声。

他们走了一段路,只遇到巡夜的士兵小队,因丑丫做了男子打扮他们便没有留意,只知道另一人是王爷身边的侍卫,便也不盘问,大家擦身走过。

很快便到了寅男他们的营帐,这里住的基本都是王府里的侍卫,如今都跟着宁皓天来到战场,又成了战士。

他们的营帐中有很细微的响动,丑丫知道师兄们已经起来了,准备前去北漠展开骂战。

丑丫和王志都没动,站在帐外等他们出来。

贺熠兴第一个钻出来,看见丑丫既兴奋又讶异,问她来此做什么?

“我跟你们一起去”,等其他人都出了营帐后丑丫说了自己的目的。

“好啊!丫头,你来了就更好玩了”。寅男手里拿了一面铜锣,见到丑丫高兴地说。

丑丫问王志:“你去不”?

王志眼睛发亮,说:“我得保护姑娘,当然要去”。

几人正要离开,却见宁皓琪也来了,见到丑丫他也很开心,可见原来并不知道丑丫要与他们一起去。

“八皇子怎么来了”?丑丫低声问。

寅男回道:“我通知他来的,他不去我怕走错地道,还没到北漠军营就把自己人都弄死了”。

宁皓琪点头表示赞同,于是一行八人便悄悄地离开大营,出了大营进入一片荒草地里,在一个土堆的后面,他们推开一块大石头,钻进了地道。

丑丫也见识这个地道的复杂,了解到这暗道是大师兄设计的,心中便是一阵骄傲,在她看来,大师兄除了不能亲自生孩子,真的是无所不能了。

想到这里脸上便是一阵燥热,怎么又想到生孩子的事情上去了,丑丫很嫌弃自己总是时不时地想起这个,连忙专注地记路,说不定下次还要来的,还是靠自己把路记住的好。

“凡是见到有引路标志的千万别走,那都是死路来的”,宁皓琪提醒众人。

大家便齐声说道:“王爷真有够阴险的”!停了一舜,暗道中又响起笑声,大家互看了一眼,说:“但是我们喜欢”!

丑丫在他们背后也笑起来……

北漠军营,同样是一个让人酣睡的夜晚,自从被东宁的人袭过营后,他们的便时刻充满警惕,睡觉也是不敢放心地睡,只要有一丝声响便回立刻跳起来,冲出大营。

此刻有的人仍带着警醒而眠,而有的人却早已经酣然入梦。

忽然间一阵似有若无的歌声飘了过来,“夜来沉醉卸妆迟,梅萼插残枝。酒醒熏破春睡,梦断不成归。人悄悄,月依依,翠帘垂。更挪残蕊,更拈馀香,更得些时”。

这歌声飘飘忽忽,似在耳边又恍若从远处飘来,如潺潺的流水滋润着心田,几日来的紧张情绪瞬间消失殆尽,不由让人想要得到更多。

北漠的士兵们纷纷踏着那歌声走出营帐,寻找那给他们带来甘泉之人。

守营的士兵们也在四下寻找,却见大营四周并不见人影,而那歌声却一直在移动飘荡。

呼韩邪从他的营帐跑出来,与士兵们反应不同的是他认为这是敌方的手段,看来是想派个女子来引诱他,他只想知道这个歌声甜美的女子值不值得他上当。

只是他从营帐出来后,寻找了一圈,也没见到这唱歌的女子,等到歌声消失良久,他们这才确定唱歌之人已经走远,这才不舍地往回走。

呼韩邪对将领们说:“让他们回去睡觉,养足精神明日攻打东宁,憋了这么久,大家用足劲把东宁人打得鬼哭狼嚎的,报了这几日来的仇,明日定要夺下北宁关”。

将领们领命下去。

很快,整个大营又恢复了先前的寂静,有的人躺着却在回味跟那个才听见的美妙歌声,想象那唱歌者的面容,有的人又很快沉入梦乡,响起轻微的鼻鼾声。

一切沉寂之后,仿佛那歌声是他们在梦中所闻,其实并没有存在过。

就在他们再次进入梦乡时,一阵急速的敲锣声“咣咣”地响起,北漠军营的号令用的是号角声,但是如此急促的敲锣声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发生,急切中改用敲锣也不是不可能的。

于是将士们从**跃起,穿好兵甲,拿好刀枪,迅速冲出大营集中。

等众人都聚在一起时,却见一个士兵站在空地上,手中拿着面锣急速地敲着,但那两眼却是一动不动的,似乎被人摄取魂魄。

将官走过去躲下他手中的锣,他仍是做着敲锣的动作,并不停止,将官又左右开弓,扇了他两大耳光,他还是没有醒来。

于是,那将官继续扇他耳光,连扇了十来下,那士兵的眼睛才开始转动,发现正在被人打,他一拳砸在那将官的脸上,二人便打了起来。

呼韩邪来到后大呼一声:“停”,他们这才停下来。

呼韩邪问明白二人为何打架之后,便让那士兵说明缘由,为何在半夜敲锣?

士兵说他今夜当值,驻守大营的西北角,早前的歌声过后,他忽见一女子出现在他眼前,那女子朝他笑着招了招手,他便走了过去。

至于后来为什么敲锣便不知道了,醒来的时候发现有人打他,他便出手还击。

呼韩邪听了这士兵的话又联系起之前那唱歌的女子,便知这是东宁的使出的伎俩无疑,目的就是不让他们好好睡觉,明日在战场上精神萎靡不振,失去战斗力量。

“传令下去,加强戒备,让大家再睡两个时辰,期间无论听见任何声响都无需理会,他们的任务就是养足精神,明日痛快地杀人,只要杀进平宁城内,娇美的女子都是他们的”。

将官们领命把士兵们都撵回去睡觉,士兵们知道明日要大战一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立刻回去睡觉。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果然再无声响,只是他们并不知道,一队人马正悄无声息地慢慢向他们接近。

马蹄上都包上布,行走时也是缓缓而行,故而即便距离北漠军只有两三里地也很难被发现。

一个黑影从路旁闪出,直奔被磨军营后面附近的一个小山头,一闪身进了暗道。

“王爷他们来了”,他对大家说。

“好,我们先去骂战,帮助队伍掩盖声音”,宁皓琪对他们说。

几人从暗道中出来,在北漠大营前,开始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