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侯爷,属下等只听龙叔和少主的命令办事。”黑衣人仍是恭敬有礼地回话。

“儿子弑父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他都能做出来,似这种无情无义之人,你们觉得跟着他最后的下场也不会好的,本侯爷劝你们及早回头,老夫对你们刚才的失礼既往不咎。”邓迁师徒说服这些杀手放弃杀他的念头。

那黑衣人一拱手说:“龙叔交代,如果侯爷提起这事便实话告诉侯爷,他的本名是宁承志,他说侯爷定能知道他是谁,还有蓝少主也是姓宁的,永远不可能姓邓。”

“宁承志?蓝骏龙竟是宁承志!”邓迁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当年老皇争位之事他听说过,而太子之子宁承志他也知道,只不过他从未想过他竟然还活着,而且就一直呆在他的身边。

蓝景瑜是宁承志的儿子?他无法置信,摇头道:“不,这是不可能的。”

杀手们可不管他信还是不信,他们也没空跟他啰嗦,只想赶紧办完事情赶往永州。

“动手”一黑人对其他说道。

邓迁被他们的动静惊醒过来,意识到不反抗就会没命,忙带着手下拔剑跟对方拼命,他带来的十几个手下根本不是杀手的对手,邓迁自己虽有武功,当年在战场上也是战功显赫,但无奈他养尊处优多年,而且年岁渐大,体力已大不如当年。

打了半个时辰后,邓迁带来的手下全都死光,余下他一个人身上也已多处受伤,已逞负偶顽抗之势。

这时,一阵箭矢破空之声,朝他们射来,邓迁发现身侧的杀手纷纷倒下。

随即从四面八方冲进来一群锦衣侍卫,把他们纷纷围住,还没死去的黑衣人被他们一刀毙命。

这种身手只有宁皓天身边的禁卫才有的。

邓迁闭上眼睛,脸上露出一抹绝望,但随即又“哈哈哈”地朝着天大声笑起来,高声说道:“宁承志,你以为你的计谋滴水不漏?哈哈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看吧,黄雀已经来了。”

宁皓天静静地看着他,片刻后,走近前说道:“侯爷清减了,看来日子过得并不太好。”

邓迁挺直了背,朗声道:“谢皇上关心,老夫好得很!”他说话时发觉在侍卫的后面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血气上涌,他忍住胸口中那口热乎的血液,冲那身影喊道:“庭儿,你不出来见见父亲吗?”

邓锦庭从禁卫后面走出来,讪笑道:“父亲眼神还是那么好!”

“想来这些人都是你带来的吧?”邓迁怒问。

邓锦庭连连摆手道:“不是,不是,是皇上带我来的。”他顿了顿说:“不过,您没死的事,是我让花花去告诉皇上的。我说父亲,您死了也便死了,还搞出这么多事情来做啥,这不是连累我们吗?邓家要是都被砍头了,您怎么去见邓家的列祖列宗呢?”

邓迁听着儿子的话又闭了一次眼睛,睁开眼后,眼中一片赤红,他大声喊道:“好!好!你是邓家的好儿孙,倒是为父错了,是我错了!我对不起邓家的祖宗!”

宁皓天看他这副癫狂的模样,便朝宋青晨使了个眼色,宋青辰领会,悄悄往前靠近几步,在邓迁提剑准备插进自己胸口时及时出手制止。

剑落在地上,邓迁看着地上的剑吐出一大口血,殷红的血滴落在伴随了他一生的宝剑,他又哈哈大笑起来,这一笑便再也停不下来,被侍卫绑住带走时还不停地在大笑中。

“皇上”邓锦庭看着父亲的癫狂模样,上前叫了一声。

宁皓天知道他想问怎么处理他父亲,便说:“三日后在街口处斩。”

邓锦庭表示明白,人虽是疯了,但是皇上还要拿他去警告世人:这就是准备造反的下场。

邓迁死而复生在朝野中引起巨大的震动,更让大家惊讶的是,他谋划了多年的“大事”,还未见一丝一毫的痕迹便已经被皇帝抓了正着,由此可见新皇的手段凌厉,心思慎密。

邓迁行刑那天,皇帝带领了朝中所有官员前去观刑,个别曾跟邓迁亲近过的大臣不时抹去头上冒出的汗水。

邓迁虽是预备谋反,但是其子却助皇帝抓住亲父有功,所以邓家还是被保住了。

虽然邓锦庭被除去世子的封号,但家产还是保留着,以后他还是继续当他的富贵闲人,以前日子怎么过现在还怎么过。

美中不足的是,他家中那只北漠女狼会不时因各种原因把他暴打一顿,直到呼韩花回北漠去帮助弟弟发展“八只羊”服装品牌前,邓锦庭身上经常都是青块紫一块的。

呼韩花走了半年后,写了信来,说不回来了,以前的婚姻无效,大家可以各自婚配。

邓锦庭只觉又重生了,娶了一商贾之女,之后便正经地学起了做生意,日子才算真正的滋润起来。

东宁467年夏,东部永州宁承志自称为帝,打着正统皇家血脉的旗号,屯兵十七万于永州城,向宁皓天正式宣战。

宁皓天让卫霖带领十万兵马从京城出发前往永州,又令副帅驻守北宁关的副帅童琰领兵十五万从永州城北边包抄过去,前后夹击进行围攻。

卫霖十万兵马是当年养在青云山中经过长期训练的,他们是全东宁配备最为先进的部队,有射杀力最强的弓弩,还有“天下第一庄”打造的兵器,北漠之战后这些士兵都已经有了丰富的战场经验。

所以当十万大军到达永州城外,隔日便与城里的十二万兵士一战中,他们如狼似虎般扑向对手,那骁勇的势头令得宁承志临时买来的那些兵士胆战心惊,纷纷弃甲往回逃。

余下的兵士虽然能战,但是见到己方的兵士逃窜之后,斗志也开始下降,顿时便有兵败的迹象,在城头上观战的宁承志立刻令人鸣金收兵。

第一天的战况便以永州城内的队伍显败势而草草结束。

“二师兄,大师兄为什么不让我们攻城,一举把永州城拿下?”吕韦侯不解地问宋青辰。

“欲速则不达,你还不了解大师兄?他从不做没把握的事,童琰的队伍两日后才到达,我们到时对永州城采取合围之势,才能一举拿下他们。”

“我还以为这宁承志有多厉害,他领着这十七万的杂牌兵就想跟朝廷抗衡,真真可笑!”贺熠兴讥笑道。

宋青辰沉吟道:“是啊,宁承志明知朝廷有五、六十万的兵马,他带着十七万人就想与朝廷抗衡,这不是找死吗?除非他还留有后手。”

他继续喃喃自语道:“他还能留有什么后手呢?”

宋青辰一时间不得其解,就是想不明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儿子呢?”吕韦侯也在思索着这个问题,突然想起不见蓝景瑜。

“你是说蓝景瑜?”宋青辰问,突然间他跳起来大叫道:“不好”

吕韦侯和贺熠兴被他吓了一跳,问:“怎么了?”

“大师兄有危险,蓝景瑜他本是追魂楼少主,我担心他已经带人潜入京城,伺机刺杀大师兄。还有,京城中不知还有没有他那个太子爷爷宁聪的人?有的话还能接应他。”

宋青辰一时间急得不知怎么是好,现在飞鸽传书回去不知来不来得及。

他正要去准备飞鸽传书,却见二位师弟淡定得很,笑着看他。

他不解地问:“你们两个不担心大师兄的安危?”

两人一起摇头又点头,动作整齐很有默契。

“你们两个什么意思?”宋青辰问。

贺熠兴说:“二师兄,你觉得你能想到的事情大师兄会想不到吗?”

宋青辰被贺熠兴的话一问便愣住了,想了想便笑起来,点头说道:“没错,我都能想到的事情,大师兄没理由想不到,我这是瞎担心,不过,还是提醒一下为好。”

说着便去写信,放鸽子。

宋青辰放出的鸽子还在路上时,京城皇宫的太和外已经被人团团围住。

宁皓天带着群臣从太和殿出来,便见到从天而降的兵士,蓝景瑜站在兵士的面前倨傲地看他。

惊诧莫名的大臣们看着面前不知从何而来的兵,又看看一派悠闲的皇帝,发颤的那颗心也安定了下来,学着皇帝把手放在背后,高傲地与面前的兵将们对视,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

“蓝少主带着人玩到宫里来了,早知会一声,让朕打开中门迎接不是更好?”

蓝景瑜笑道:“谢谢!但是路还是自己走的好,倒没想到这皇宫路这么好找,这么快就见了圣颜。”

“自己找的路不一定就能走得通,说不定到了某个地方便是尽头,再无退路,蓝少主若是需要,朕可为你指一条回去的路。”

“呵呵,谢了,今日已经走到此处,便无退路可言,皇上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让他们拿下?”

“呸!乱臣贼子,你有什么资格跟皇上决斗?”洛尚书第一个站出来力挺皇帝,接着便有人跟着骂蓝景瑜。

蓝景瑜也不生气,笑着说:“这么看来,便只好直接动手了,不过,在下有个提议,如果你写封书信给丫头,说你不要她了,并且从此浪迹天涯,我倒可以考虑饶你一命。”

一直都嘴角含笑的宁皓天听了蓝景瑜的话后笑意顿失,眼中冷如冰雪,杀气毕现。

他露出一抹冷笑道:“说出这番话之后,你就已经没有任何生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