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真正的肇事者是谁?

花晓芃搅动着杯中的果汁,半晌之后,低低的说:“最近我在重新调查那场车祸,被判过刑的王涛是顶包的,并不是真正的肇事者。”

“什么?”花小锋微微一震,“真正的肇事者是谁?”

“还……还不知道,我正在查。”她狠狠的咽了下口水,没有办法说出实情,因为这个真相,连她自己都没有办法接受。

花小锋攥紧了拳头,“一定要把他找出来,给时聪哥哥报仇。”

花晓芃喝了一口果汁,抬起头来看着他,“如果这个肇事者是你认识的,跟你很亲近的人,你会不会原谅他?”

“不会,不管是谁都不能原谅,因为他杀死了时聪哥哥。”花小锋毫不犹豫的说。

花晓芃咬了下唇。

杀了人,这么多年毫无悔意,还想着毁灭证据,如何能获得原谅呢?

陆谨言给保镖打了电话,不准他们开的太快。

所以他们到达江城,已经是后半夜了。

花父花母一大早就起来忙活,给女儿和儿子准备点心。

“小峰,你一个人回来就算了,怎么还拉着你姐姐啊,她可是有身孕的人,不能坐车太久。”

花小锋摆摆手。“妈,是姐自己要回来的,跟我没关系,我可不能背锅。”

花晓芃搂住了母亲的肩,“妈,我想你们了,所以想要回来看看。”

“你不会是跟谨言吵架了吧?”花母挑眉,女儿无缘无故突然回来,总让她感觉不太正常。

“没有,我好着呢。”花晓芃撇撇嘴,唯恐母亲追问,连忙转移了话题,“妈,你做的这个烤饼真好吃,改天教我做做。”

知女莫若母,花母一听就知道女儿是在故意回避话题,轻轻地叹了口气。

“晓芃,夫妻之间难免会有矛盾,要多包容,不要动不动就耍小性子,跑回娘家。而且你现在是陆家的主母了,要管理一个大家族,不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

花晓芃咽了一下口水,咽下了心里一抹悲哀的情绪。

这份苦闷只能她自己消化,不能告诉任何人。

所有的痛苦也只能自己承受。

“妈,我们真的没事,就是我想你和爸了,想回来看看。还有就是最近我总梦到时聪,所以想要回来祭拜一下他。”

花母沉吟了片许,低低的说:“明天是他的忌日,确实应该去拜祭一下,但你是孕妇,不适合去那种地方,阴气太重了,让小锋去就好了。”

花晓芃抚了抚隆起的小腹,没有说话。

她有什么面目去见时聪呢,他一定不想看到她怀着仇人孩子的模样。

下午的时候,陆谨言就到了。

她不想看到他,可是在父母面前还要强颜欢笑,装作欢迎他的样子。

花母看到女婿过来,心就彻底的放下了。

陆谨言不动声色,一副笑意盈盈的表情,进到房间,关上门,脸色就冰冷下来。

“花晓芃,下次你再敢这么胡闹,我就把你锁起来,等生完孩子再放你出来。”

花晓芃的后背升腾起了一股凉意。

她很清楚陆谨言不只是说说而已,他完全做得出来。

当初她失去记忆,他就是这么做的。

他就是恶魔,冷酷,残忍,狠戾。

“陆谨言,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因为你不诚实,你是个大骗子,你骗了我。”

“我骗了你什么?”陆谨言风中凌乱,有种冤深似海,躺着也中枪的感觉。

花晓芃动了下唇,想要说什么又咽住了,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待会我带你去个地方。”

吃完晚饭之后,他们驾着车,去了江城大桥。

走在桥边的人行道上,她的目光落在了宽阔的江面。

“七年前的车祸就是在这里发生的,时聪连人带车被撞出护栏,摔入江中,警方打捞了整整一个星期,也没有打捞到尸体。如果不是那个混蛋肇事逃逸,救护人员就能及时赶到,时聪也不会被江水冲走,连尸体都找不到。”

她咬了咬牙,声音里翻腾起了汹涌的怒浪,

“你一直跟我说这个世界上没有鬼,鬼只存在人的心里。你说那个人会害怕吗?他的良心可以安宁吗?他晚上不做噩梦吗?”

陆谨言看得出来,这件事是她内心深处最沉痛的一块伤疤,永远都没有办法愈合。

“我……会帮你找到肇事者的。”

她冷冷一笑,用着极为讥诮的目光看着他,“你真的希望我找出真正的肇事者吗?”

陆谨言深黑的冰眸在微光里幽幽的闪烁了下,“你是什么意思?”

她抿了下唇,一个字一个字清晰而有力的说:“在龙城,能买得了那辆布加迪限量定制版的人屈指可数,凭你龙城第一少的能力,要查出他的身份需要很久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质疑,还有审判的意味,天理昭昭,她必须要给时聪讨回一个公道。

陆谨言脸上一块肌肉狠狠的**了下,像是被她话中潜藏的利刺扎到了。

“如果找到肇事者,你会怎么做?”

这是一个很简单的问题,却难住了花晓芃。

她该怎么做,她又能怎么做呢?

难道她要去状告自己的丈夫,把他送进监狱?

难道她要让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见不到爸爸?

先不说她有没有这个能力,就算有,她也做不到啊。

她深深的吸了口气,强烈的矛盾让她几乎要窒息了。

“我要让他在阿聪的墓前磕头谢罪,我要让他一辈子接受良心的谴责,用一生的忏悔来祭奠阿聪的灵魂。”

陆谨言的眸色微微加深了,“好,我答应你,一定让你得偿所愿。”

她震动了下,带了一点惊讶的看着他,“你真的可以做到?”

“爷我一言九鼎。”他斩钉截铁的说,没有一丝犹豫。

她微微眯起眼,目光里带着几分研判的色彩。

“你得给我一个期限,如果是十年或者二十年之后,又有什么意义呢?”

她不会给他敷衍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