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展剑尘前面的,一共有八个人。

展剑尘问:“你们应该就是所谓嵩山八雄吧,钟老掌门也待你们不薄,你们怎么可以听信谗言,不顾江湖大义,做出如此卑贱无耻之事。展某一向不奢杀,但如果你们执意不听展某劝告,就不要怪展某手下无情。”

展剑尘一向出言温和,极少激愤之辞,只是今ri被江靖天和杜秀城之事搅得心中烦闷,胸有怒意,出言自然很重。

嵩山八雄在嵩山也是老江湖,平时好大喜功,不把青无卫等年青一辈放在眼里。所以,被闵峻一说,就起了歹意,伙同几个手下,跟着闵峻,把山上烧抢一空,到了箕山以后,却又前思后想,不是长远之计,便想寻机下山,逃离这是非之地,找个地方去过稳当富足的ri子。

想不到刚想下山时就遇上了展剑尘带人过河。

不过这几个人平ri自大惯了,目中无人,加上对展剑尘都不了解,见展剑尘只有一个人,也就不再害怕。

为首的熊ri封就冷笑:“朋友,不要以为做了什么千钧堂的左堂主,就真的是天下无敌了,兄弟们在嵩山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吃干饭过白ri子的。你要我们试试你的紫竹剑,我们不妨就试试吧。”

后面的几个人见熊ri封说了硬话,便跟上一起帮腔:“对,试试就试试,大伙玩玩,谁又不是没玩过剑,割过的人头也有一箩筐了,你小子在这里吓唬谁呢。”

展剑尘本来就不开心,听了熊ri封的话,脸sè便渐渐冷了下来,这些人身在嵩山,却毫不为嵩山着想,几乎把嵩山派逼上了绝路,所以展剑尘对嵩山八雄已生了厌恶之心。

这是展剑尘到千钧堂以来第一次外出做事,当然要做的漂亮。而且他还要急着回去处理杜秀城和江靖天之间的事情,不知黑狼能否及时把信送到杜秀城手中。

几个事情堆在一起,展剑尘已经没有了耐心,便对熊ri封道:“展某不想血洗箕山,但如果你们真的是执迷不悟,展某只好先拿你们开刀。”说完长剑一扬,在星光下发出一道凄冷的弧光。

泰山八雄知已无退路,个个奋起拔刀,但只见刀光微闪,一道剑气已闪入刀丛中,叮当几声,泰山八雄已倒下了四个。

熊ri封见展剑尘身手比自己快几倍,竟然一剑杀了四个人,不禁心中发冷,猛砍一刀,也不顾其他兄弟,拔腿就跑。

展剑尘又递出一剑,顷刻间将剩下的三人点倒在地上,抬眼看了看熊ri封逃走的方向。

此时天已三更,夜sè如墨,展剑尘仅凭几点星光,已看清熊ri封在树林和草丛间狼狈逃命的形状,只几步,便追到熊ri封身后,抬脚将熊ri封踢翻在草丛中,用剑尖向他喉咙上一指,熊ri封已吓得瘫软过去。

展剑尘问熊ri封:“现在山上还有多少人?”

熊ri封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哭着对展剑尘求饶:“小人瞎了眼,错跟了闵峻,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现在山上跑的跑溜的溜,剩下的只有闵峻原来的手下,估计只有一百多人了。”

展剑尘点点头,放过熊ri封:“我再问你,闵峻上箕山以后,有哪几个门派让灵语人发来通告祝贺的?”

熊ri封仍然哭丧着脸:“小人因为不是专管这件事的,只是听别人说过几派,有一些不常在中原武林走动的像祁连山的、长白山的、昆仑的、天山的、直到阿尔泰的都发来了通告,别的还有许多小门派小人都记不起来了,您要是想知道,等小人回去打听了来再告诉您。”

展剑尘:“好吧,我这就和你一道上山。”

熊ri封听了一惊:“您一个人,山上可是有一百多人呢,有十几个也是嵩山派的高手。”

展剑尘微微一笑:“更好,我平ri没有机会认识各位,今天正好有空,走吧。”

熊ri封听展剑尘竟然要只身上箕山,心里又惊又怕,惊的是展剑尘竟然有如此胆量,怕的是展剑尘一旦被闵峻拿下,自己未免脱不了干系。当时恍忽不安,只好带了展剑尘一步步向山上摸去。

箕山这一带树少林稀,两人不久便到了闵峻暂时驻扎之地,数丈开外便可看见一片火光透过树林照了过来,百十号人有站有坐,围在一堆火旁,火堆旁的一片平地上,并排坐着闵峻和他的十位结拜兄弟。

几只大灯笼挑在树上,把四周照的一片通明,树干枝影看得清清楚楚。

一群人正吵的不可开交,初叛下山时的兴奋与激动已消耗殆尽,此时都不得不为各人的退路着想。

闵峻虽然满脸火光,看不出内心的表情,但其实也是后悔已极,虽然得到了温云飞和几个门派口头上的支持,但现在却是一片狼籍,不知何去何从。

展剑尘站在一边看了看形势,便将熊ri封点倒在地,自己迈步向人群走去。

两个放哨的眼尖,刚要喊叫,已被展剑尘抬手两掌,拍昏在地上。

这时,只听闵峻开口对众人讲话:“朋友们,我们既然走上了这条道,就开弓没有回头路,只要各位相信我闵峻,再坚持一段时间。半个月之内,温云飞必然领各派联兵,再上嵩山,那时,嵩山就全是我们的了。”

坐在他一旁的十位兄弟也都应声附和,老大袁开世面相威仪:“闵掌门对我们大家一向情同兄弟,这次带了大家出来,也是为了各位的前途。现在大家坐在一条船上,只有同舟共济,才能共渡难关,吵闹争执,都已于事无补。我们马上就让灵语人向温云飞发信,请温盟主早ri发兵,青无卫他们现在也是乱成一团,我想,我们也用不了等多久了。”

当下一片响应之声。

展剑尘轻轻一笑,声音压过众人:“你们也确实等不了多久了。”

话一出口,一片惊心。

众人一齐回过神来,这才看到站在树林里的展剑尘。

闵峻和他身边的十兄弟已经惊的站了起来,当看到只有展剑尘一人时,这才安下心来。

袁开世带头又坐了下去,一边向下使了个眼sè,让人去查看一下展剑尘后面有没有援兵跟上来。

闵峻对展剑尘一拱手:“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来人一定是展堂主。”

展剑尘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人群前,对闵峻笑道:“我们前天还在北山忠义坡见过一面,想不到今天会在这箕山上又见面。真是世事轮转,不见来者在何处。”

闵峻也笑:“世事无常,本是常情,展堂主又何必发此感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展堂主一定是在千钧堂过的不如意,如果真是这样,不如请展堂主就留在箕山,权等几ri,待我们重返峻极峰以后,便推展堂主做我嵩山派掌门如何。”

展剑尘:“闵先生,这嵩山派掌门之位,恐怕不是你能说了算的,我们也不要再废话,我这趟来,是想请闵先生跟我回千钧堂去。我可以保证,以前的事情一笔抺消,我们还是朋友。闵先生以为如何?”

闵峻还没有发话,坐在旁边的老二裴扶冷笑:“展堂主,你在千钧堂可以说几句话,说不定还有人听听,在这里,请你还是少说为妙,再说,我们自己在江湖上混饭吃,不一定非要交你这个朋友。”

展剑尘并不理睬裴扶,只是问闵峻:“闵先生,展某只等你一句话。”

闵峻脸sè也是一冷:“展堂主这是在威胁闵某么?”

展剑尘冷笑着点点头:“是。”

闵峻也冷笑:“只怕闵某虽无能,我手下的这么多兄弟却并非无能之辈,你要带我回去,先要问问我手下的这些兄弟。”

展剑尘:“我只问你,回去,还是不回去。”

坐在旁边的十兄弟已经一齐用手按住了剑柄,他们只等着闵峻一句话。

展剑尘并没有动,他也在等闵峻一句话。

闵峻眼中映着火光,一闪一闪,盯着展剑尘,渐渐挤出了一丝冷笑:“闵某倒想试试展堂主的剑法。”

展剑尘不想再拖延,闪手拔出紫竹剑,迎着火光,将剑上光芒向闵峻一照:“那就休怪展某大开杀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