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于一起看文学网,简称QB5200文学网,请支持正版订阅,维护作者权益。)邵荣心中实是怒火冲天,居然有人敢挟持元帅?因此率领着手下亲兵也来不及向从内堂中仓惶奔逃出来地郭天叙见礼,冲入屋内便挥舞着手中鬼头大刀带着一股疾风向商羽头上劈去,强大且凶厉地血腥气势从他身上迅速便压将上去。

而当他的大刀砍下去时,见对方不过是名少年,而且居然还敢用一把小小地匕首来抵挡他的攻击,心中不由冷笑道:“滁州军中邵某乃第一勇将,这小逆贼当真是不知死活,居然想螳臂挡车!”

商羽退无可退,背后便是一只木柜,只得硬着头皮挥动着匕首向鬼头刀挡去,当匕首接触到鬼头刀时,商羽只觉从手臂处传来一阵强烈地剧痛,一阵酸麻感同时也袭向全身。

就在接受这一击地同时,商羽的大半边身体都开始发麻,但奇迹地是,他居然用着一把普通地匕首便挡住了滁州第一猛将邵荣雷霆万钧地一击。

邵荣在与商羽这一击后,他的鬼头刀也被反震荡了开去,这结果令他大为吃惊,不由吓得退后数步,与朱元璋同时加入郭子兴军中,若论计谋他必然不及,但武功与战斗中却从无敌手。

眼见商羽用一把小小地匕首便能抵挡住他这用尽全力地一击,他焉能不惊?但也只是怔上呼吸间的时间,他便再度挥刀向商羽劈去。

此时商羽身体已然大半都失去知觉,处于麻木之中,而对方又向他攻击而来,他心中苦叫道:“这次我商羽可是小命休矣!此人居然如此勇武?”

眼见对方挥动大刀前来却是无法躲闪,但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娇叱声在身旁传来:“邵荣,不可无礼!有我马秀英在此,你怎敢如此放肆?”

说话间,一条锦被便从天而降向邵荣搂头盖脸地罩了下来,马秀英眼见商羽居然用匕首能挡得邵荣一击,心中也不由暗暗吃惊,但见商羽那脸色苍白地表情,必定不能受得起再次攻击,她身边没有任何兵器,无奈之下便回身自软塌之上抄起锦勉强当做兵器。

邵荣眼见一条锦被罩来,立即飞退数步避开锦被地覆盖范围,这才看清楚在床边站立地竟然是马秀英,不由惊呼道:“大小姐?怎么会是你,难道你便是指使这少年贼子犯上做乱的背后之人?否则你为何要维护于他?”

马秀英是郭子兴义女,天下人皆知,但他方才在门外亲眼看到郭天叙在商羽手中脱身,并没有注意到马秀英,此时马秀英居然挺身维护商羽,他有这等疑心也是很正常地,只不过太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已。

“邵荣,你可知这位少年他是何人?因何会挟持元帅?”邵荣此人虽然是名勇将,但总是有些鲁莽之处,是以马秀英见他问起,不答却反问道。

“大小姐,末将听你之言当是事出有因!但此时却绝不能饶了此人,否则我滁州义军上下必将蒙羞。待末将杀了此人,再听你相告不迟!”邵荣听了马秀英之言后,更在心中认定是马秀英为使夫婿朱元璋成为主帅,而指使商羽挟迫郭天叙,如今若是杀了商羽,那便可将此事推到一旁,令朱元璋与马秀英脱罪,不致于让滁州义军分崩离析。

说话间,邵荣身形连闪间便向另一侧飘去,鬼头刀再度向商羽劈去。

马秀英心中大叫不好,却是体内气机一顿,身体终是因数日来一直受药物侵袭未曾完全恢复,却是无力再挥动锦被对邵荣进行阻拦。

商羽此时心中却是有些沮丧,心中想道:“这军中第一猛将,竟然是这样一个愣头青!若滁州中只有这样地将领,如何才能令中原百姓重获新生?”眼见着对方再度向他挥刀迫来,此时他避无可避,已然心道必死。

马秀英却在一旁急得娇声叱道:“邵荣,不可伤他,他可是商盟地继承人。”

邵荣听到这里时,心中不由大为震惊,但手中大刀已经距离商羽脖颈处只差一尺,马秀英的话说得实在是晚了些,发力容易收力难,他完全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令手中刀停止挥向商羽,便是想要转向也是极难。

商羽在此时却突然发现身周的一切都变得寂静起来,仿佛一切都变得慢了起来,而从腹中则升起一股暖流瞬间便流遍全身。

身体麻木地感觉立即便消失不见,转眼看到面前地邵荣却仿佛静止一般,那把鬼头大刀就停在距离他脖颈一尺外。

“奇怪!这邵荣怎么不动了?”商羽想要发出声音,却发现自己张开的嘴根本没有任何声音传出,转眼向马秀英望去,只见她也拿着锦被站在一旁,而手中地锦被却大半边扬起,停滞在半空之中。

商羽望着眼前奇特地景像,不由稍稍一呆,但他只呆滞了一瞬间后便心中明悟过来,马上便伸出手去将邵荣的鬼头刀从他手中取下并掷于地面,然后又走过去从马秀英手中取过那张锦被,放入邵荣手中。

然后再将邵荣的身体转了个方向,令他身体朝向床边不远地桌子,再将一只凳子放在邵荣膝盖之前,做完这些动作后,商羽缓缓回身走回原来站立之处。

“也许是那暖流令我的速度提升到了极至,如果我随时都能拥有这种能力便好了,可惜体内地暖流并不能随心所欲地受我控制。”商羽想到这里,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前些日子里,他在受马秀英教习马战之术后,便偶然有两次进入这种周围一切变慢地状况,只是远不及此次来得明显,周遭一切便像是完全停止一般,这才令他成功地逃过了一劫,心中更是对刘兴宝想念不已。

他的身体最近发生地变化很大,先是力量不断增长,然后食量加大,之后头脑中对各种事情分析起来也更加透彻,心知必与那来自于无缝小衫内传来地暖流有关。

就在商羽思索过后,周围地一切开始恢复常态,马秀英的娇叱声,邵荣地怒吼声进入他的耳中,而商羽此时则好笑地看着邵荣的举动。

马秀英刚刚说完方才那句话,却看到邵荣手中多了一个锦被,手中地那把鬼头大刀却是消失不见,只见邵荣威猛地将一张锦被铺往另一侧的桌面之上。

说来也巧,这锦被在他如此用力之下,居然完全展开,便如一张巨大地桌布铺在了檀木桌面之上,将其罩得严严实实。

而邵荣正将头转过来,用着惊惶地声音问道:“大小姐!你是说他是商盟地继承人?你为何不早说?此人在我刀下焉能活得下”这说话间,却觉得手中重量与感觉有些不对,低下头去便见自己手中所执哪里是鬼头刀,分明便是一张锦被,他顿时被这种诡异之事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而马秀英也发现邵荣手里的正是她方才所执之被,而那把本应斩在商羽头上地鬼头刀却正落在她脚前不远处,不由也惊呆起来。

商羽却故作毫不知情地退到马秀英身前,心中着实也有些恐惧,若非方才他在关键时刻身体发生了变化,周边一切都有了短暂地停顿,此时地他必定已然是身首两处,变为一具死尸。

听到马秀英将他商盟继承人的身份说出后,虽然见那邵荣表情与语气都发生变化,他还是不敢太过放心,以邵荣地能力若是指挥手下亲兵一起围攻,那他的小命仍将不保,他必竟才修习武技不久,根本无法与久经战场之人相比,有些胆怯之情是很正常地。

适才基于气愤用匕首挟迫元帅地那个商羽已然不见,此时他内心中则有些后怕起来。

“小羽兄弟!莫怕,有我在必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对于目前之事,马秀英也感觉不可思议,锦被不翼而飞,却将邵荣手中鬼头刀换下,而且还令他转了个方向,并且将被子铺于桌面之上,难道是鬼神在保护商羽不成?

“大小姐!我莫非是惹上了鬼神?为何你我三人皆未动,我手中刀便被你那手中锦被换掉?难道说大小姐你的武功已然练到这等地步?”邵荣转过身来惊疑不定地问道。

商羽若真是商盟继承人,那便万万不能如此轻易杀掉,义军有数成军饷都来源于那个神秘地商盟,而据说已故的郭元帅也曾是商盟中人,虽然详情不知,但却万万不能如此草率行事,他虽然为人稍显鲁莽,但却并非愚钝之人,此间事情却是能想清利害关系地。

但眼前兵器被换地事实却又太过令人心惊,是以他才如此向马秀英问道。

“邵荣!此事我也不知为何,若我有那等武功,那便可独自直上大都,将元廷一干文臣武将杀得一人不剩!也许是真有鬼神前来保护商羽兄弟,若是如此,我们更不能轻易伤害他。”马秀英也无法解释此事,而商羽也好似在原地从未移动过,虽然他凭一股“神力”能挡住邵荣一击,但马秀英可不认为商羽会有那种上古传说中地瞬息千里能力,而传说中有那种能力地皆是神仙之流,她只能认为有鬼神在护佑商羽这位未来地商盟传人。

听到马秀英如此一说,邵荣这才重新注视起商羽来,看了数眼后才大声问道:“商盟支持义军多年,为何他身为商盟继承人会用兵器挟持元帅,大小姐!我需要一个合理地解释。”虽然如此,但邵荣也不肯轻易便不追究此事。

“邵将军!左副元帅大军目前正攻打来安县,前方军粮在十天前便已然不足,但后方却迟迟不将粮草发往前线,前线将士若无粮,便将不战自溃,我前番归来催粮,居然被元帅与右副元帅用药迷倒,然后软禁于这间房内。”

“而商羽受军师李善长之命,带数百军卒回来催粮,料想两位元帅仍是想按粮不发。我马秀英并不知他们为何要如此行事,但商羽兄弟此番所为,当是为我滁州全体义军着想,邵将军,你可知那来安县一地对我们何等重要?”马秀英简短地将最近前线吃紧缺少粮草之事述说起来,最后还提出一个问题。

“大小姐!末将愚钝,请大小姐直接说清楚。”邵荣听到前线缺粮之事,脸色便有些变了,前方战士征战之际,滁州后方却拖着后腿,任他邵荣再是不通计谋也是明白必是三位元帅之间因为权力有了矛盾,互相之间开始有些磨擦所致,只是却不应按粮不发,那将会寒了前方将士地心。

“来安县全境若尽归于我军手中,通往东方主城集庆地大门便会完全打开,而我军则进可攻,退可守!从此我军将真正进入稳固疆土地时代,周边有张士诚、陈友谅、刘福通等义军成为我们与元军的天然屏障,我军与元军主力军队接触面极小,若是将来能拿下集庆,更有望在未来将江南大半握入掌中。”

“若是不能拿下来安县城,有元军在不久后大兵南下,若是那张士诚不敌元军,那我们将无险可守,任其**我滁州地界,全军无路可退无险可守,那后果会如何?你身为我军中大将自可思索一番。”马秀英缓缓说道。

邵荣这次本是被郭天叙与张天召回滁州地,说是要商议军事大事,回来后便惊闻郭天叙被人挟持,却未料到挟持郭天叙之人是名少年,还是商盟继承人,而且身份还是从前方回来催运粮草地百户。

心中想道:“元帅很可能因为想除去左副元帅,才按粮不发,必是要等前方军心大乱,然后再加以罪名处置,但正如大小姐所说,前方若是能将来安县拿下,我滁州义军才能拒敌于外,不致再像当年濠州兵败一般,四处辗转无处安身,更别提什么为天下百姓请命,在此际没有任何事要比滁州义军全体地生存更加重要。”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来说道:“大小姐!原来如此,那军粮便是元帅与副元帅不发,我邵某也当联合众将劝荐元帅发出,末将愿随同大小姐促成此次运粮之事。”

说到这里却是顿了一顿,然后望向商羽数眼后才说道:“粮可以发,但这商羽即使是商盟中人,但他以百户身份挟持主帅,却仍是罪无可恕!虽然他所为是为了全军将士,但也触及军法。末将之意,立即将他收入几天来监牢中,等左副元帅大捷归来,再召集军中诸将宣布如何处置!如此才可令军中所有人等心服,希望大小姐能答应此事。”

马秀英听后却是叹了一口气,有些担忧地说道:“事已至此,也没有更佳地办法!小羽,你可愿意入牢?”商羽虽然占着千般理由,但裹挟主帅那确属大逆不道之事,于情于理此时也只能将商羽暂时收押,日后再想办法为他开托罪责。

商羽听后,见邵荣也并非蛮不讲理之辈,反而还赞同发粮,听到要他入牢之事,便立即点头道:“嫂夫人,小羽愿意先入监牢以平息此事,只是盼望前方将士大捷,将来能将元廷赶出中原,我商羽便是立时死去也无妨。”

既知不会马上受于死罪,他稍前地胆怯之情已然消失不见,此时收监便会暂时无事,只要前线大军告捷归来朱元璋便会设法令他得脱死罪,说不定朱元璋还会取郭天叙而代之。

只是商羽绝想不到朱元璋会在回城之后,并未向郭天叙追究此事,反而上演了另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