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们,看到您送来地收藏与鲜花,是云铭每天码字十小时后最开心的一件事!)时间过去一旬,按照原定步骤,泉州府知府唐勉准备第二天正式升堂审理札柯差任指挥使期间所犯罪行,襄兰儿郡主则会在大堂屏风后监听。

而在这个时候,却突然传来札柯差暴病身亡地消息,这令襄兰儿有些措手不及。

札柯差是泉州府秩序混乱的祸根,也是福浙两省与脱脱丞相有关系的中心人物,他这一死,还没来得及公开审理,一些线索也将断裂。

而原本准备在城中石景门前进行地斩首示众自然也无法进行,襄兰儿立即命赵清前去札柯差的府邸去查验尸体,并且嘱咐道:“赵清,此番前去验明正身后,将札柯差的头颅在城楼之上悬挂十日!札柯差家中所有男丁充军发配到西域,女眷若充入官妓未免太过严苛,尽数送入官丝作坊中做工赎罪!”

做为身怀元惠帝密旨地襄兰儿来说,她此番也算是网开一面,如果照官府收到的状纸上所列罪状宣判,札柯差全家必定都要问斩,而且他那老子,也就是与脱脱丞相狼狈为奸地那位左都卫督军赫林札特旺也必受牵连。

只是此时还未到与脱脱完全撕破脸的时候,而且札柯差家中女眷多数都是札柯差在征战各地所掳掠而来的女子,身为郡主地襄兰儿所想达到的效果便是恩威并失,获得泉州一带百姓地尊重,还要令各官员服从政令,如此做并暂时放过一些官员,襄兰儿也是权宜之策。

“是!郡主。”赵清向襄兰儿躬身行礼,向厅外走去。

这些天来,赵清可算是义气风发,管理一镇军营与管理泉州府辖下的所有驻军自然不同,同样是千户,札柯差所管理的可是泉州府一带近万名士兵地主官,而赵清只是负责驻守龙旺镇关卡的小小千户,从编制上来讲,若是发生战事,赵清还要受札柯差节制。

现在地赵清,每天都在校场不断地操练着札柯差所遗留下来的兵马,虽然这些兵士战斗力超强,但关于战阵方面显然是欠缺许多,而赵清还派出五百军兵协助泉州知府唐勉四处缉拿城中一些虽然职务不高,但在札柯差任期间与其过从甚密之官府中人。

而那被札柯差扶持地赵家商号则立即被市舶司鲁原直大人宣布封存所有财物,赵家商号家主赵秉浚也因涉及向札柯差行使大量贿赂而被知府唐勉命人拘到牢中,一切事情都进行得很顺利。

望着赵清离去,襄兰儿这才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此时她正处身于泉州府城中心的大元福清郡王府中,这座王府本是世袭受封地福清郡王府邸,在十年前最后一任郡王无子死后便被官府回收,闲置至今,各级官员来此也未曾进入,因不合礼制而不敢入内。

但做为官府产业,还是多有仆役按时清洁修整,襄兰儿的身份恰好适合进驻这里,因而来此之前,惠帝便将此宅赐予襄兰儿居住。

偌大地王府此时显得异常热闹,但襄兰儿的心绪却是有些不宁。

她所在的房间正是前院五府原来地议事厅,厅中的桌椅饰物皆为南宋时期遗留下来之物,一旁的屏风上一幅白鹤云间图令她不由怔住了神。

“师傅啊!北方联盟所定之事也不知进行得如何?元帝准我来此管理泉州一带,此番我所做之事,您有何意见?”她居然对着屏风说起话来。

此时厅中已无其它人等,一名身着淡灰色儒衫地中年人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一张严肃地面孔上,眼睛闪着令人不敢直视地精芒,此人望着襄兰儿说道:“兰儿,你是为师这些年来精心培养地英才,希望你能够实现你祖父史丞相当年未完成地愿望!”

“兰儿,目前你做得很不错!只要能顺利控制住泉州一带的商业,我们在北方四处行省秘密支持地数十万大军就会拥有充足地军饷供给,这些军饷需要在数年内运达北方,而且粮草等各种物资也要陆续积存。”

“那脱脱最失败之举便是一年前受我举荐让这位只懂抢掠地札柯差来到此地担任指挥使,如今札柯差已经诈死逃出泉州府,没想到你居然微服入城,险些丧于他麾下兵士手中,这次险死还生之下,居然令泉州如此迅速便落入我们手中,这实际上已经超出我的预料!”

说到这里,这位中年儒生脸上严肃地表情逐渐退去,转而泛起一丝惆怅之意。

望见师傅脸上的表情,襄兰儿不由有些诧异,不由问道:“师傅,那札柯差居然诈死逃出泉州?您为何要如此做?”

“兰儿,你自小便聪明绝顶,揣测下那札柯差回到大都见到左都卫督军后会发生何事?”中年儒生眼中闪现一丝淡淡地笑意问道。

“啊!我明白师傅地意思了,一石三鸟之计!”襄兰儿马上会意地点点头说道,脸上还显出一丝快意地笑容,显然她已经明白中年儒生语中地含意。

襄兰儿是元朝早期史天泽右丞相的后人,她不是被元惠民帝收为义女,并封为郡主么?为何她要叫元惠帝为元帝,这种称呼显然已有不臣之心。而这位中年儒生的身份又是谁?北方联盟又是何种势力?

坐着鲁氏商号的马车回到城中,商羽与商梅氏将穿戴着满身孝服的小四送回客栈后面他的小房间中,安慰许久后,待小四情绪稍显稳定后,母子二人才相继离开。

回到属于他们母子地侧第套间厢房后,商羽向母亲说道:“娘!明日我就要到商号南面地仓库去做初等学徒,真是多亏陆先生,他能允许您在货栈中负责清扫这种轻巧地活计,我只是有些担心小四哥他”

“这小四在去年没了爹,今年又没了娘!这孩子也真是可怜,小羽!娘从村中回来时心中便升起一种想法,不如你与小四结拜为异姓兄弟,让他做娘地义子,这样必定能让这孩子显得不至于太过孤单,你看可好?”商梅氏也是甚为担心小四这个他从小看大的孩子,立即说道。

“娘!这主意甚好,村中乡亲虽然惨死!但那札柯差的人头目前也挂在了城门楼上,那位郡主总算是为他们报了仇,那郡主还给了些银两让我们重新安葬乡亲们,今日回来后我正想着如何开导小四哥!您这主意不错,我立即便去寻他来!”商羽听后便要出去。

商梅氏却立即拉住商羽,有些不悦地说道:“瞧你这孩子,我们刚刚送他回房,如今才未时,距离晚间用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这段时间你拿些银两,到街上去买些好的吃食,晚饭叫小四这孩子到咱们地房间来,先让小四在房间休息片刻,他此时单独一个人反而要比有人陪伴更好些。”说话间竟然脸上再度掉下泪来,从怀中取出装有数十枚铜钱的钱袋递向商羽。

商羽听后立即答道:“我知道了,娘!”他听了商梅氏地话后便明白小四需要单独安静片刻,接过那些钱袋点点头便向外走去。

商梅氏看着商羽出去后,便仿似全身没了力气似地坐倒在向后的座椅之上。

“夫君啊!你何时才会回来?天幸我们母子没有在那天死于元狗之手,否则我怎有面目去见商家的列祖列宗!小羽执意要去仓库做学徒,我过得数日便会去求陆先生,让他进入鲁氏宅院做侍佣,绝不能让商家这一代再陷入危境之中。”

“小羽无意间还救得两名红巾军,只求你能平安顺利地从西域归来,带着我们母子投奔义军所辖地域,那里才是安全地地方啊!”她的眼泪不断地滴落下来,却没有去擦拭,任由眼泪掉在衣襟之上,形成一个个逐渐扩大地湿痕。

商羽走在大街之上,手中拿着钱袋心中有些兴奋,虽然上午经历埋葬十多位乡亲地葬礼,但他毕竟是少年心性。

“距离晚饭时间还有一个时辰,从小至大我还从未曾去过刺桐港看过那里的大帆,这次我一定要亲眼瞧一瞧能载数千人的大帆究竟是何等壮观!看完之后再到集市去买吃食也不晚!”商羽却是打定主意要去看他爹爹不止一次所说的官船大帆是何等模样。

“从小便听爹爹说,在世祖年间,曾经数次派出海上大军远渡重洋欲平定倭国,只是每次都因风Lang巨大而功败垂成,后来便不再派出大军远征,但那时的战船式样后来便被改为中原各港地大帆,成为向海外番邦进行贸易往来地大帆,今天我必定要真正看到它!”好奇是人的本性,商羽则更是好奇。

走了有三柱香地时间,商羽终于从城中步出并来到刺桐港外,那嘈杂地声Lang与数万人聚集地场景立即便彻底令他震撼在当场。

数万尺长的港口地面皆是由整齐划一地青石铺就,观其质地与修建精致地程度居然比泉州府城内街道还要优上数成。

数千辆由四匹马拖拽地加长马车由南向北,由北至南按着次序从港口中心向两侧缓缓而行,明显是准备运货送货地商号马车。

数百艘大小不一的海船停泊在港口边上,最小地也有着近百尺长,高约三十余尺,而最大的则有着数十艘,尽数靠在港口中段地停泊码头上,如蚁群般数量地民夫们正从甲板上不断地扛运着体积大地货物送上迎下,而且看起来还秩序井然,其间还有着数百手持兵刃地兵丁来往穿插巡视着。

整个港口面积实在太大,商羽只觉一眼望不到边,他所处的位置正是港口较高处,极目望去,那数十条长约数百尺、高近百尺地大船船帆上都有着巨大地五爪金龙图案,而且还佩有蒙汉两种文字,那是大元地标志。

一阵目眩感在商羽眼前出现,他不由喃喃说道:“这便是我朝地大帆了?船是够大了,可是这种受力结构根本不能经受大Lang侵袭!”

说完这句话,商羽不由怔住了,这是他头一次见到大帆,为何会发出这种感叹,他不由陷入了沉思当中。

港口处的号子声与海Lang声仍旧不停地在商羽耳边响起,但他只是怔在那里一动不动。

过了许久后,商羽才回过神来,脸上露出了兴奋地表情,他嘴角带起一丝微笑说道:“原来是师尊留给我的那些学问在方才被我回想到一些,看来我真应该找机会将师尊留给我的学问仔细回想一番,原来那些学问居然会有如此妙用,难怪说师尊说那是些并不完整地学问!如果能用上一小部分地话,我就不必让娘和我受苦做工了!”

说到这里,商羽在这一瞬间仿佛便突然成熟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