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第一更,兄弟们,看到您送来地收藏与鲜花,是云铭每天码字十小时后最开心的一件事!)襄兰儿沉着脸色翻看着放置于桌上的卷册,半响也不曾抬起头来。

鲁原直等数名官员在地上跪得腿发酸、脚发麻,却是不敢发出任何声息。

正当心头觉得有些不妙之际,襄兰儿却是抬起头来说道:“鲁大人,这些经管账册先放在我这里,你们先到外面候着,我还有些事情与唐知府商议!”

“谨遵郡主之命,我等先行告退!”鲁原直原以为马上便会被缉拿入狱,但听到襄兰儿的话,她似乎并无此意,竟然令他们先到外面候着,这虽令鲁原直很有些不解,但随即便心头暗喜,马上站起身来躬身行礼道。

其余从七品地数名市舶司的官儿也是立即向襄兰儿告退。

等这几名官员退出去后,襄兰儿才转脸望向站立于一旁的泉州知府唐勉。

凝视唐勉数息后,她才微笑说道:“唐大人,这查阅账册之事以及调查众官员结党营私之案,我欲交予你来经手,你是否愿意?”襄兰儿说话间语气甚是柔和,对于唐勉这位官员她甚有好感。

“郡主!您受皇命来查泉州之事,我一个小小知府怎可越权行事?这于理不合,万万不可!”唐勉立即跪倒在地有些慌张地说道。

唐勉年近四旬,从二十余岁起从一名从七品候补县令,经历十数年时间升迁至如今的正四品知府,虽然清廉,但也深知为官之道,这等僭越之举他可并不敢去想,何况泉州府指挥使札柯差此案是由他密奏朝廷,从这点上他也应该避开嫌疑才是,又怎么可能去查案?

“唐大人,你是本地知府,对泉州府一应事项应当较为熟悉,本宫命你去查案可以减轻许多不必重复地环节,而且本宫也并未给你全权处置案件地权力!泉州知府这个角色你要做好,万岁对你这次密奏之事甚为重视!若你能协助本宫办理妥善此案,福建行省下一任的巡抚官职即将着落在你身上!”襄兰儿望着桌案前跪着的唐勉柔和地说道。

“原来如此,您是如此安排!那下官一切从命,只是那巡抚之职下官可愧不敢当!那闽州知府林远图大人论政绩、论治理才能均远超下官,只是因为不愿与人同流合污才被上层调离泉州,这件事情我在密奏中也曾禀告过万岁!”唐勉立即喜出望外地说道,升官固他所愿,但那被调到闽州地林知府可是他的同科进士,为人有些愚腐地他竟然在此为林知府说起话儿来。

“唐大人!林知府之事我也知晓,此事容后再议,这些账册便交予你审阅!如若发现有一应人等与此有关,立即可与军营之中的赵清千户联系,及时派兵捉拿。”

“唐大人,在我面前不必如此多礼,你且起身回话,你对密奏中那些涉案的官员们有何处置意见?本宫想听听你的看法,说来听听!”襄兰儿脸色严肃,带着些许期待问道。

“这位唐勉知府做官十多年,大小案件破获无数,素有唐青天之称,若他是脱脱一系,恐怕早便成为二品以上地官员,可惜此人为人太过正直,与官场中人多数不睦,没有被人构陷撤职已经是天大地奇迹!”想到这里,襄兰儿向唐勉望去。

只见唐勉起身答谢后,沉吟半晌这才躬身说道:“郡主!泉州府如今已经被这些官员们弄得怨声载道,如若不重典惩处,恐怕百姓不服,也无法令泉州府恢复秩序!建议您将这些官员抓将起来全部问斩。”说这句话时,唐勉是咬着牙说出口的。

“唐大人!依你之意,涉案地数十名官员应该全数问斩?是否也包括外面候着的市舶司众官员?”听到唐勉地话后,襄兰儿不由得脸上显出一丝惊讶地神情。

唐勉听后,立即答道:“正是如此!非此不能平息民愤,非此不能让福浙两省之行商与官场秩序恢复正常!郡主,这是唯一地办法!”

“你这位知府,原以为你能想出一件好办法,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办法?本宫问你,若是将这数十名官员全都杀掉,那这些空缺又由谁来马上替补?新的官员又需要多久才能适应这些职务,你可有适当人选?”襄兰儿不由脆声问道。‘“这个这个,郡主!想我大元人口数千万,人才济济!从其它行省调拨数十名官员自不是问题,只是这只是若要适应新的职务,非半年以上不能达到理想效果!难道您的意思是放过那些官员?”唐勉说到此处才有些反应过来,不禁向襄兰儿问道。

“唐大人,本宫要的是一个能为朝廷国库提供充足税金地泉州府,能达到这个效果便可!以札柯差为首的数名官员必须问罪外,其余地暂时留任!待时机成熟后,才可逐渐替换!若行之过速,引起福浙两省动荡,那将得不偿失,你也应该清楚我朝建立初年时的党争!此种解决方略是本宫与当今万岁仔细商议地结果。”襄兰儿微微摇头说道。

唐勉听后却如醍醐灌顶,立即明白襄兰儿地用意,马上回答道:“郡主您的意思是水至清则无鱼,要慢慢下手解决,目前并不适合全面出击,万岁终于要对脱脱丞相一系动手了?”言下甚为惊喜。

元朝建立初年,数位皇子在世祖忽必烈驾崩后,开始争夺皇位,虽然最后由太子真金第三子铁木耳最后获得皇权,却为大元朝中后期地中央集权带来了莫大隐患。

因为在那时起世祖手下大将后裔形成强大的地方军事集团,直到目前,元廷也是因为这些地方势力而头疼,而脱脱丞相则是这些地方势力所支持地,唐勉久处官场,自然对此甚是清楚。

“唐大人,脱脱此人之名以后休要提起,既然你能明白便好,稍后市舶司数名官员进来后,你便可依此法对他们询问!必定要让他们将所有相关地事项交待清楚,以保住他们官职为前题,他们自会配合,本宫今后将长驻此城!尔等官员大可不必担心安危问题!”襄兰儿微笑着说道,对于唐勉理解朝廷的意思,她觉得这名官员还算差强人意。

“是!郡主,我必定办好您交托之事!”唐勉马上答道,心中却是暗惊道:“郡主年方十六,居然仿若深入官场数十年之智者,杀一儆百,审时度势,只这般年龄便有如此心机,若非亲见,我辈万不能相信!”

“两位小姐,你们拿来的衣服真的很合身!真的谢谢你们了。”商梅氏在侧房中换好衣服后走回偏厅,身上已经换好了一身细纹布棉裙,这种款式是福浙一带最寻常地百姓衣物,只是并不适合山村中人穿戴,因而商梅氏穿在身上已经觉得满足极了。

两位侍女不禁抿嘴笑道:“大婶!您实在是太客气,我们不过是市舶司礼宾堂的小丫头罢了!可不是什么小姐!”听到商梅氏嘴这么甜,再加上商梅氏换过衣服后,那姣好地面容,虽然面容显得有些憔悴,但与方才那般狼狈完全不同,她们也不由消去了一些鄙视之心。

就在这时,商羽从另一间侧房中迈步而出,身上穿着一身深蓝色的家丁服饰,由于衣服有些太大,袖口都向上挽着,而那硕大的帽子则将眼睛都险些挡上。

“娘!这衣服也太大了,不过料子还不错!而且也很暖和!”商羽扶了下脑袋上的帽子说道。

“扑哧!”其中地一名侍女在看到商羽地模样后便笑出声来,另一位侍女则说道:“没有办法!成衣铺只有这件以前为鲁氏家丁试做地男装尺寸最小,只能临时取来凑合一下!”

商梅氏却是在看了看商羽的穿着后,居然微笑起来说道:“太好了!这件衣服大是大了点,但起码这件衣服可以令你穿上五年也不会小,羽儿,这布料看起来可真不错!和你爹出门时所穿地那件一样,还不谢过这两位小姐!”

商羽听后却是有些哭笑不得,但随即想道:“娘地想法也对,这件衣服我真的可以穿许多年!”当时山村穷困人家孩子所穿地衣物,多数是由长辈的粗布旧衣改制而来,商羽的父亲虽然是商队领队,但由于商梅氏长年有隐疾在身,需要用药,家庭的境况也与贫困村民无异。

想到这里,他马上低头向两位侍女行礼道:“谢谢两位小姐!”就在他拱手行礼之际,头顶的家丁帽由于太大,立即脱离他头部落在地上。

这两名侍女本来还要客气两句,见商羽帽子掉在地上,人却还是在那里行礼,不由笑出声来。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喊道:“郡主驾到!”说话间,偏厅的门便被两名兵士从外打开。

襄兰儿脸上带着笑容走进来,看到商梅氏已经换上的衣服,不禁点头微笑,转脸间当看到商羽穿着地模样时,不禁也是有些发怔。

而商梅氏连忙拉着商羽跪倒在地,并马上说道:“民妇商梅氏携犬子参见郡主千岁!”

那两名侍女也急忙跪在一旁,脸色甚是惶恐。

“商梅氏、商羽,你们且起身!本宫要到城中拜谢一位恩人,请你们随我一同前往!”说罢,襄兰儿不由好笑地望了望商羽身上所穿地家丁服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