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苍唯我又岂是轻易就让人拒绝得了的?霸道和**是他人生字典里理所应当存在的两个词。

如明月心里气他气得要死,又委屈得要死,眼睛不知不觉就湿润了。发泄私的,她不挣扎,而是用尽力气锤了他一记。

“哦……”苍唯我眉头一皱,闷哼一声。

如明月被这一生闷哼给吓到了,她怔了一下,然后察觉到拳头上异常的湿润。联系到空气里飘着的淡淡腥味,她还以为是什么垃圾发出的怪味,这会猛然明白过来:他受伤了!

“你、你……”舌头一下子打了结,话都说不好。说到底,她无法真的把他当做陌生人,更做不到不管他的生死。

昏暗里,她没有看到,苍唯我的嘴角微微弯了起来。“别怕,就是被捅了一刀,死不了。”淡淡的语气,仿佛那不过是被小枕头扎了一下而已。

“什么?”如明月惊呼,捅了一刀?那、那……“我、我送你去医院!”

苍唯我的嘴角弯得更厉害,干脆让自己办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看着傻女人着急地拉着她去打的,直奔医院。

一路上,如明月都频频地看苍唯我的脸色,好像就怕他断气了似的。一再地催促司机再快一点,要不是苍唯我气场太强,那恐怕都要被催毛发飙了。

到了医院,如明月又慌乱地这里跑那里跑的,像一只慌乱忙碌的小兔子。等苍唯我伤口处理好,她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整个人瘫软在椅子里。

而作为伤员的那个人则始终优哉游哉地看着她忙乎,就连手下赶过来了,也被他挥挥手给赶走了。他很享受傻女人为自己着急奔波的心情。

“那个,我该回去了。你好好地养伤吧。别忘了打个电话给你的手下,让他们来照顾你……再见。”苍唯我始终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看,害的她连话都说不好。

草草地说了个再见,如明月转身就想跑。跟这个男人待在一起,她总觉得空气稀薄,无法呼吸。

“他们不会来的,因为我已经不是他们的头了。”

一句话,成功地让如明月仓促的脚步猛然停住。回过头来,瞪着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要不你以为我为什么一个人出现在这里?”他淡淡的,一点难过的意思都没有。

如明月却把这当做他强装出若无其事的表现,毕竟他不是那种愿意示弱的男人。难道,风云帮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被烈焰帮给……“是不是风云帮出事了?”

苍唯我只是看着她,表情淡淡的,不说话。

气氛一下子变得很奇怪,如明月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站在门边,她只觉得自己快要被他的眼神看得要穿一个洞了。这使得她的脑子完全一团浆糊,所以没想到,就算风云帮真的出事了,苍唯我也不可能只剩下一个人!何况除了风云帮,他还是一个大集团的总裁呢,保镖总不会请不起!

而她的这种状态,或许正是他想要的。

“你回去吧。”男人突然出声,然后自己慢慢地躺下去,盖上被子开始睡觉。躺下的过程中,还发出一声疼痛的哼唧。

如明月怔怔地站着,傻了一般。最后,她一咬牙,还是离开了。他那样出色的一个男人,总比她一个女人强,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明月才离开不久,苍唯我的病房外就出现了数条人影。

肖岩推门而入,看着**挺尸的人,凉凉地说了一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男人啊,就是爱犯贱。”

苍唯我眼睛一睁,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别以为我不会动手。”

肖岩挑挑眉,说:“这个时候,没准我能赢。我反正是不介意试一试的。”

苍唯我气的随手抓起东西就扔过去。

肖岩呵呵直乐,长腿一迈在床边凳子上坐下,当然不忘拉远一点,然后就开始优哉游哉的打算看戏。

……

坐在出租车里,如明月脑子还是乱得厉害,来来去去都是男人受伤的画面。

回到出租屋,她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在自己的脑袋上。“如明月,你发什么神经!”扔掉手里的包,她冲进浴室去洗个澡,然后就爬上床盖上被子强迫自己赶快睡着。

为了不让这个傻脑子想起那个男人,她开始小声地数羊。可是翻来覆去的,数得乱七八糟的,睡意一点也没有,脑子里还是不时的就出现不该出现的画面!

“啊啊啊!”如明月抱着自己的脑袋,很想有个开关能够直接掰下,让它自己停止转动。越睡不着,心里就越烦躁,越烦躁就越睡不着……到最后,她就成了在**烙煎饼!

后来,总算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又频频做梦,各种各样奇怪的梦。醒来之后,有种头重脚轻的难受,脑子还是疼的。

洗漱之后出门,如明月站在公交站,看着两个不同的方向。差点就上了去公司的公车,却又下来了。她叹了一口气,认命地坐上了去医院的公车。并且在医院前一站下了车,买了粥带上去。

踏进医院的时候,如明月的心情复杂得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形容。但是,内里有一丝壮士断腕的壮烈。

她一直低着头走路,所以压根没看到楼上某窗口前站着的男人。更不知道,他嘴角上扬的弧度有多可恨。

站在病房门外,如明月很久也没有敲门。但过了一会,房门自己开了。她就看到男人已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正病怏怏的要往外走。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的问,人还在继续往外走。

“你去哪里?”他都从身边走过了,如明月才回过神来。

男人连头也没回,只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你——”如明月看着他不如以往挺拔的背影,怔怔的站了一会,急忙跑了上去拦在他面前。“你的伤还没好,怎么就出院了?那是你自己的身体,还不当回事啊?”

苍唯我撇撇嘴,一副“你大惊小怪”的样子。“放心吧,死不了。比这重得多的伤我都经历过,这点伤算什么?而且,我讨厌医院。”

说着拨开她的身体,继续往前走。

如明月站了一会,终于又追了上去。“那你去哪里?”

“不知道。”还是三个字。

如明月咬着嘴唇看着他,觉得这个男人咋这么可恨呢!可是她又担心,万一他的那些仇人又冒出来,把他砍了怎么办?她还没想到怎么办,但人已经傻乎乎地追上去了。

等两个人一起回到出租屋,如明月才算是回过神来,拍了一掌自己的脑袋想:我为什么要把他带回来?

可惜,现在才想已经没用了。那个刚才还病歪歪的男人,现在已经大刺刺地坐在她唯一的椅子里,一双眼睛四处看,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他有些兴致勃勃的意思,刚才的病弱样子完全不见了踪影。

如明月猛地觉得,自己是不是被他骗了?

“我饿了。”男人大刺刺地宣布,好像这是他的地盘,他只要发号施令就好。

如明月基本上可以肯定,自己中了某人的圈套,一时火起瞪了他一眼道:“饿死你最好!”太可恨了!

苍唯我也不着急,附和着点点头。“好像是这样,那就等着饿死吧。”

“你——”如明月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一手指着他,想骂又找不到合适的词,只觉得他那样子让人像给他来一刀子!

苍唯我嘴角微扬,一伸手拉住了她伸出的食指,些微用力就拉得她踉跄倒在自己怀里。

身体突然倾倒,如明月吓得急忙伸手去扶,恰好就按在了男人的伤口处,引来他一声隐忍的闷哼。她收回手,也不敢挣扎,怕让他二度伤残。就这么抬起头来,跟他大眼瞪小眼,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你放开我!”

“不放又如何?”他老神在在的,显然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如明月死死瞪着他,找不到合适的话来。

眼前的这个女人紧紧地咬着嘴唇,一双眼睛又大又亮,时刻都像是含着一汪清泉,撩拨心弦。有多久不曾这样近距离看着她,不曾闻到她身上淡雅的清香了?他该死的居然那么的想念!心动不如行动,他是一向信奉这个真理的,所以手臂一收,低头就撬开她的贝齿吞没她柔嫩的红唇……

如明月整个人傻了,反应过来想挣扎,可已经来不及了,她哪里挣得过他!

苍唯我餍足了才放开她,看着她眼儿迷蒙的样子,心跳有些乱了节奏。心里突然有种想法,想把这个女人一直绑在身边,天塌了也不松开!

如明月总算是回过神来,双手一起推向他的脸,连爬带滚的逃离了他的范围。贴着墙站住,喘着气瞪他。

“逃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亲了。”苍唯我施施然地将身体靠在椅子里,血液里有个声音叫嚣着,他想做一回真正的流氓!

如明月气死了。“你不要脸!我们已经分手了,我们现在一点关系也没有!以后请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我不是那么随便的女生。你要是有需要,可以去夜店或者招妓!”

苍唯我呵呵地笑了起来,看她气得脸蛋红扑扑的,他的心情突然间好得不得了。不知道怎么的,竟然觉得这样的蠢女人很可爱,说不出的可爱!

“你笑什么?上午告诉你苍唯我,别以为你有钱有势就可以为所欲为!要是惹急了我,我就——”用什么来威胁,她一时想不出来,只得瞠目结舌。

苍唯我两手一摊,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你可以放心地反击。”

如明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眼花了,居然在他脸上看到了落寞!难道,他真的出什么事情了?可是,就算她不看新闻不看报纸,如果苍氏集团和风云帮大变动,她也不可能不知道的。苍氏集团的根据可不只是在a市,它的动荡可是对整个国家的经济都能产生巨大的影响,许多靠它生存的小企业都要完蛋的!如果是那样,肯定不会没人议论的!

杏眼圆瞪,装作很凶地叫道:“苍唯我,你别想用哀兵政策,我不会再傻乎乎地跳进你的圈套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吃完了你就离开吧,我这里不欢迎你。”

不等他出声,她就赶紧跑进厨房,就怕他又说出什么影响心情的话来。

b市的竞争压力比a市还要可怕,在这里能够租个像样的房间就已经很不错了。如明月到底存了些钱,所以才能在这个老旧的小区里租这么一个单间。房间也就三十几坪,好在有独立的厨房和卫生间。

拉上厨房的门,如明月贴着门静静地站了一会,才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情绪。就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他做一份早餐好了,吃完了就赶他走人!

冰箱里有准备了几天的食材,因为没时间每天都出去买菜,只好囤着。刚刚受了伤的人也不能吃油腻的东西,做一顿清单一点的好了。

把饭煮上,如明月开始摘菜洗菜。她打定主意,在饭菜准备好前,绝对不出厨房,她也不要理那个大尾巴狼!忙乎着,如明月又想起以往的日子,这样的画面出现过无数次。想着,鼻子就有些发酸了,差点又要掉眼泪。

她想,苍唯我真的很残忍。她好不容易走出来了,他又要来捣乱。是不是所有有权有钱的人都这样为所欲为,从来不考虑他人的感受?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替代品离开了,清净了。可对她来说,那无异于死过一次又重生。可现在,他又来祸害她了!

“不,你不能再傻了!”如明月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提醒自己要保持清醒,不能再傻乎乎的相信他们之间能有结果了。

“干什么虐待自己?”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如明月一声惊叫,看着他的眼神像看见鬼。“你怎么进来的?”她怎么一点都没听到声音!

苍唯我扫了一眼那扇有跟没有差不多的门。“走进来的。”

“你是幽灵啊,走路没声音的!还有,我家厨房很窄,请你出去,不要妨碍我做饭!”她低着头,不去看他。只要看到那张脸那双眼睛,她就容易心软,容易被蛊惑。

苍唯我看她像个刺猬似的竖起满身的刺,有些哭笑不得,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他记得,以前只要他出现,就能看到她淡雅的笑容,温柔的眼神,轻声细语的关怀……原本以为,她走了就走了,没什么大不了,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可是两年过去了,他仍然没能习惯那种空了一觉似的滋味!借着一点可能就巴巴地来了,自己都看不起自己!

苍唯我不由得想起肖岩撇着嘴说的话:“你这人,就是爱犯贱!”

“你出去啦,不要妨碍我做饭!”余光看到他还在那站着,如明月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身推着他往外走。“出去出去,你给我出去!”

苍唯我回过神来,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一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手搂住她的腰,脸贴近她的,说:“为什么我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如明月用力瞪他。“关你什么事啊?我就爱像个孩子,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你以为你这样永远跟个老头子一样就很好啊?哼!”

苍唯我眉头开始拧起来。“我像个老头子?”声音里有着浓浓的危险气息。

“整天黑着一张脸,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不像老头子还像小伙子啊?放手放手!”如明月没有意识到危险,气呼呼的反驳,还不忘去掰开他的钳制。

她才刚刚掰开一点,苍唯我猛一手,她就整个贴在他怀里了。脸贴得更紧,表情还很可怕。她不由得吞了吞口水,总算是后知后觉的会意了。“你、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看她瞪圆了眼睛,像个受了惊吓的小兔子似的,苍唯我的怒火顷刻间消失了。剩下的,是浓浓的兴趣,逗弄她的兴趣。

“我……”如明月此刻只想逃,逃得越远越好。她忘了,这是一匹狼,就算受伤了,他还是一匹狼!

苍唯我不再跟她蘑菇,再次低头,含住了她微张的唇。碰触的那一刻,只觉得渴望越来越浓烈,让他有种想把她揉碎了融入自己身体里的冲动。

“你——”她想说什么,可是他没给这个机会。甚至于连挣扎的机会,都被他剥夺得一干二净,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掌握着主控权。其实,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对她多少的怜惜,多少的……爱!

这是羊爱上狼的必然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