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缓缓地低下头来,如明月吓得完全忘记了呼吸,眼睛瞪得老大。吞了吞口水,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想怎么样?”

苍唯我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可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看到花月容锁骨处的胎记那一刻,他只觉得晴天霹雳,一下子眼前一片漆黑。那种感觉,比一刀杀了他还要痛苦千百倍。

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妈妈;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爸爸;因为那个女人,他没了家;因为那个女人,他受尽了人间的痛苦……

孤苦地飘零了这些年,好不容易遇到了若水,那个能给他家一般感觉的女子。多少个长夜里,他都暗暗在心里感恩,感谢上苍将她送到自己的面前,带给他这个在寒冰地狱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以人间的温暖。他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住这份温暖,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松手。

可老天像是见不得他一点好过似的,偏偏在他以为一切的噩梦终于远去,自己终于找到这辈子能够安歇之处时,突然间一个炸弹就这么当面扔来,炸得他痛彻心扉。他甚至宁愿在她怀里死去,也不愿意面对这个残忍的结局。

他以为会是自己一辈子温暖的若水,居然是那个女人的女儿!她可以是乞丐的女儿,罪犯的女儿,他都不在乎,可她偏偏是那个女人的女儿!

多大的讽刺!多残酷的捉弄!

为什么?为什么她一定要是那个女人的孩子?为什么!

苍唯我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凶狠起来,那种痛苦到了极点之后的疯狂在眼里像是一簇火苗落在油田里,瞬间泛滥成火海一片。

如明月一直缩着身体,她逃不掉,心里恐惧得厉害。随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可怕,她终于忍不住尖叫出声,身体一弯就想要钻出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肩头。

少时那不堪回首的痛苦记忆在一瞬间如缺堤的洪水一般漫涌而来,将他的理智淹没,只剩下刻骨的仇恨。他的眼里慢慢地染上血红的颜色,越发的暴虐起来。

“啊!”如明月一声惊叫,想要从他怀里逃离。可是她的挣扎无异于蚍蜉撼大树,除了徒增一种绝望的恐惧外,没有任何意义。

苍唯我抓住她的肩头将她往自己怀里一扯,另一只手落在她的后腰上,将她紧紧地按向自己。

“不要,不要……”如明月惊慌地叫喊,头部左右摇摆着,想要逃离他。可是,他的手臂像是铁钳子一样,就这么牢牢地将她钳制在他的怀里。

苍唯我因她的挣扎而更加的暴躁,落在她后腰上的手狠狠一用力,几乎要将她的腰掐断,换来她一声疼痛的闷哼。他一低头,就吻住了她因为叫喊而张开的双唇。

不,与其说是吻,倒不如说是啃咬。狠狠的啃咬,像是一只饿了许久的猛兽在享用自己的猎物,不带一点怜惜的啃咬!原本还清醒地知道她只是一个替身,可尝到了她的味道,他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明月眼泪如雨掉下来,想要叫喊,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唇被他咬得生疼,腰部也被他捏得像是要碎掉了一样的疼痛,她无助恐惧,觉得自己就像一只马上就要被恶狼吃掉的小羊羔。除了掉眼泪,她什么都做不了。

“斯啦——”一声,衣衫被强力撕裂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这一声响,引起的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如明月吓得眼泪掉得更厉害,就像被按在砧板上的鱼肉,除了被别人剁碎吃掉,再也没有别的可能。

苍唯我却像是被人点燃里血液里那些残忍的因子,让他变得更加的可怕起来。随着上衣被撕碎,她身上的其他遮掩也被他毫不犹豫的撕破,完全不顾弄伤了她的身体。理智早已经远离,只有兽性支配着一切。

他终于松开被他**得惨不忍睹的红唇,弯腰一把将她抱起来,大步迈开。目标是房间里那张大床!

“不!不要!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我保证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了,求求你……”如明月大声地哭喊,绵软的拳头捶打在他的肩头,没能打疼他,更没能让他清醒过来。

“啊——”她被扔到大**,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他庞大的身体这么压下来,动弹不得。“不要,我不要,求求你嗯嗯……”

嫌她太聒噪,他再次堵住她的唇,与此同时,毫不怜惜地攻城略池。在她惨痛的叫喊里,他置若罔闻地将残忍进行到底。

……

不知道过了多久,疼痛早已经麻木。也许已经可以挣扎,她却再也没有力气挣扎,身心俱疲,绝望到了极点。

如明月就这么怔怔地睁着眼睛,看着窗外漆黑的夜,任由男人将自己**折磨。身体似乎在疼,又似乎只是错觉。麻木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神经。

夜越来越深,施暴的人却像是永远没有餍足的时候,依旧伏在她身上狠狠地折磨着她。娇嫩的身体早已经伤痕累累,斑驳陆离,让人看得心惊。

又是许久过去,随着一声野兽满足后的低吼,这一场折磨总算落下帷幕。

如明月全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当男人从她身体离开,她还是紧紧地咬着鲜血淋漓的嘴唇,将自己的身体缩起来。那姿势,就像在母亲子宫里的样子。然而,母亲的子宫为她挡去了一切的伤害,此刻这张偌大的床却没有那样的保护。

苍唯我靠在床头,神智一点一点的清醒过来。身边的女人没有哭,就这么背对着她,缩得像一个婴儿,闭着眼睛还止不住泪如雨下,瘦弱的伤痕斑驳的身体颤抖着。他眼内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只是一刹那间。

他随手扯过被单,盖在她的身上,看到她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壳,整个人缩进去,一点也没有露出来。压抑的抽噎从被单里透出来,慢慢地弱了,最后彻底没了声音。

床单上,点点红色点缀着白色,就像是雪地里的红梅,凌霜而开,十分娇艳。

苍唯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要拉开被单,但最终还是收了回来。爬了爬头发,他突然站起来,走进浴室去清洗身体。

从浴室出来,苍唯我看了**的那个白色的包一眼,转身离去。在门口吩咐了两句,就进了电梯,下了楼坐进车子里,消失在夜色中。

如明月哭着哭着,就真的睡着了,所以她并不知道那个糟蹋了她的恶魔已经离去。迷迷糊糊的,就这么睡了一夜。

从噩梦中醒来,如明月睁着酸涩的眼睛,怔怔地看着天花板。怔了一会,突然坐起来,却又马上惨叫一声倒了回去。眼泪马上就冒了出来,怎么也止不住。

原来,那不只是一场噩梦,不只是一场噩梦!

全身上下都在疼痛,某个私密的部位更是疼得厉害,提醒着她昨夜所承受的伤害。把脸埋在床里,她哀哀地哭了起来,连哭声都是压抑的。哭到后来呛到了,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她咳嗽的声音。她终于深深吸一口气,忍住依旧不停往外冒的眼泪。慢慢地挪动疼痛的身体,下了床。站在床边,她摇摇欲坠,好一会才站稳了。两条腿不停地打颤,双腿之间疼得厉害,撕裂的疼。

如明月扯过床单,裹着自己的身体。她思想传统,最受不得袒露身体。纵然这里没有人,她还是想要把自己包裹起来,仿佛那样子就能安全一点。

眼睛像是坏了的水龙头,不停地流出眼泪。她粗鲁地擦着,可是怎么也擦不完。瞪着酸疼的眼睛,想要寻找衣服穿上。可是她昨天穿的衣服早就被撕碎了,她慢慢地移动双腿,寄希望于那衣服还能穿。可是在客厅看到碎了的布片,她才绝望的跌落在沙发里。拉紧身上的床单,缓缓地闭上眼睛。

就在她默默哭泣的时候,门突然推开。她吓得一声尖叫,顾不得身体疼痛,整个人缩在沙发里,警惕地瞪着来人的方向。

来的是一个中年妇女,慈眉善目的,笑得很温和。“孩子,我是这里的保姆。这是先生让我给你拿来的衣服。”

如明月瞪着她看,在她温和的目光里,终于伸出手来把衣服接过来。

“你要不要去洗个澡?”保姆温柔地问道,依然是笑着的。

如明月缓缓地摇摇头,慢慢地从沙发上下来,挪进了房间里。忍着疼痛,慢慢地换上衣服。看到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想到昨夜遭受的一切,差点又哭了起来,却被她死死地咬住嘴唇忍住了。

好不容易换好了衣服,她缓缓地挪动身体,在客厅找到自己的包,走向门口。保姆要过来扶她,被她摇摇头拒绝了。

门外,恭恭敬敬地站着两个人。她昨晚虽然慌乱害怕,却还是看清了,这两个人就是昨晚抓她的人。

“如小姐,我送你回去。”那人说道,脸上没有表情。

如明月想从他脸上看出一点愧疚,可是她失望了。她突然苦笑,他们怎么可能愧疚?别说她不过是被强暴了,就算她被杀了,他们也不会半点内疚。这些有钱人,不是一向不把人当人看的么?

如明月压根不想跟他们说话,自己忍着疼痛慢慢地往电梯挪。那两个人也跟着进去了,她视而不见。只是努力地忍着,不让自己在人前哭出来。

到了楼下,她又慢慢地走出电梯,想走出小区去拦车。却被其中一个人拉住了衣袖,她想要抽回来,却敌不过他的力气。

“如小姐,就算你心里有仇恨,也犯不着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放心吧,我们只是把你送回去。”

如明月没有办法,只能钻进了车子里。

一路上,她就这么拧着头看窗外。默默地掉眼泪,却咬着唇,没有发出一丁点的声音。

终于回到自己的小窝里,如明月顾不得会伤了自己,胡乱地扯开身上的衣服,一头扎进浴室里。用毛巾狠力地搓着自己的身体,本来就伤痕累累的娇躯伤得更厉害,血都流出来了,她却恍然未觉。多希望能擦掉一层皮,连带着把昨夜的一切都擦掉,再也不记得。

洗到后来,她突然扔掉手里的毛巾,蹲在地上。水流无情地打在身上,有些疼,她在水声里放声痛哭,像是要借此把心里的悲哀痛苦都哭出来。

哭得声嘶力竭,哭得疲惫不堪,她才从浴室里出来,爬到**,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被套是刚刚洗了晒干的,有淡雅的花香。以往她最喜欢盖着被子闻它的味道了,可这一刻她完全没心情,只是缩着身体,默默地掉眼泪。声音已经嘶哑,哭不出声来,眼泪却还是在掉。

后来,她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整个人昏昏沉沉的,一直在梦与醒的边缘徘徊。可不管是醒着还是梦中,眼泪都不曾停止。

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了。她从包里翻出手机,给简单发了一条短信,让她帮自己请假,然后就关了机。

如明月在屋子里窝了整整两天。不吃不喝,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一次又一次,从噩梦中惊醒过来,撕心裂肺的叫喊着。

第四天,她收拾好自己,去上班了。已经请了两天假了,要是再不上班,不知道谁又想办法去老板那嚼舌根,说不定公司就真的找理由辞退她了。

身体的疼痛已经好了许多,可真正可怕的,是心里的伤。只是,这个无法对人说起,只能一个人埋在心里默默地伤。

“明月,你怎么这个样子?是不是生病了?怎么瘦得这么厉害?你怎么不跟我说呀!”简单着急地扶住她的手臂,看着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圈憔悴不堪的好友,着急得不行。

如明月努力地对她笑了笑。“我没事。就是肚子疼而已,吃了药就好了。”

“感冒还可能出人命的,别说肚子疼。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子瞒着我了,否则我跟你生气!”简单气她不把自己当朋友,都病了也不说一声,还关机!

如明月拉拉她的手,求她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好单单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行不行?”

“好吧,就这一切,绝对没有第二次。那你现在怎么样,还疼不疼?”说着,一脸的心疼。

如明月笑笑,摇摇头。“你看我都来上班了,自然是不疼了。好了,快回去工作吧,别让老大看见了有机会扣你奖金。”

简单扁扁嘴。“你真的没事了?可不能骗我哦!”

“真没事。”如明月觉得从那天起就跌进了冰窖里的心脏,总算有一点暖暖的感觉。

简单这才不情不愿地回到了座位上,还频频地往后看她。

如明月努力地调整脸上的表情,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只是一低下头去,笑容就消失无踪了。

秦烨一进办公室,下意识地往如明月的座位上看。虽然她低着头,但是他还是看清楚了她憔悴的脸色。在她桌子上敲了敲,“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哦。”如明月怔怔地应了一声,在别人暧昧的视线里,低着头慢慢地往秦烨的办公室走。此刻,她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早知道今日的噩梦,倒不如当初答应秦烨的追求,兴许还能避过厄运,跟他一辈子平淡安稳。想着她又在心里自嘲,这个想法太卑鄙了!

“秦总。”如明月站定,努力地让自己的表情跟往常一样的自然。

秦烨站起来,来到她的面前。“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你的脸色这么差?”

她笑了笑,笑中苦涩。“我没事,就是吃坏了肚子,在家里休息了两天已经好了。”

“怎么也不说?还让简单编了个破理由!”秦烨有些生气。

如明月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也不是多严重,就只是有些肚子疼而已,没事的。”

“你又不是医生,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别的事情都可以马虎,唯独这生病的事情是不能马虎的。你要是有什么意外,我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

这句话,几乎让如明月当场落泪。她连头都不敢抬,怕他看到自己眼里的泪。对别人来说,失去第一次不算什么,可对她来说那伤极深。

“怎么了?”秦烨抓住她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伸手抬起她的脸。看到她明媚的眼里,水光闪闪。“怎么哭了?明月,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你跟我说,我一定会帮你的。”

如明月努力地摇头,想要挣脱他的手,无奈他抓得紧,怎么也不肯放。眼泪终于掉了下来,楚楚可怜。

秦烨没忍住,不顾她的拒绝将她拥在了怀里。开始的时候她还挣扎着,后来就在他怀里默默地哭,泪水湿了他的衣襟。

他没有出声安慰,只是这么静静地抱着她。心疼她的眼泪,却也因为这意外得来的亲密而心中窃喜。

这天上的一轮明月,他今天总算是得以靠近,虽然是这样的情形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