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彦婷在厕所蹲了许久,出来就以身体不舒服为由请假了。

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她一个人在路上游游荡荡了许久,像是一个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茫然失措,又满心的怨愤。

她脑子里各种各样的想法穿来掠去,想得越多,就越是偏激。到后来,情绪都有些失控了。眼看天色已经黑了,她在经过一家酒吧的时候,就走进去了。

说起来,梅彦婷并不算多坏的女人。至少,她是很少去酒吧这种被很多人理解为不正经的地方的。但是她今晚心情不好,她需要去买醉。

梅彦婷长得不算特好看,但也不难看。而在这种低级的酒吧,形形色色的人都有。一个女孩子单独坐在吧台喝酒,自然被一些人看在眼里,也就有了猎艳之心。

开始的时候,梅彦婷谁都拒绝,只顾着自己喝酒。可是她完全不懂酒,喝得又猛又多,不多久就已经醉眼朦胧了。到最后,已经醉得快不省人事了。

早就把她当猎物盯着的人,趁机把她带走了。这个时候别奢望有谁来帮忙拦下,这多是一些来寻欢作乐的人,谁有心情管他人的闲时。

梅彦婷被人折腾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身上全是淤青,下体也红肿得厉害,连走路都疼。可是低级的旅馆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连找谁算账都不知道。只能在**哀哀地哭了起来,后来退房时间到了,又被老板给赶了出来。

第二天是要上班的,梅彦婷是无故矿工。夏默的助理在电话里跟她说话也没好气,更惹得梅彦婷心里怨愤万千。

只是她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这工作不管是夏默可怜她还是怎么的,对她来说都至关重要。她没学历也没能力,要找别的工作不容易,所以她不能赌气就走了。

只是从那天起,她就越发的沉默了。有时候还喜欢盯着人看,总觉得每个人都挂着一副虚伪的面孔。她瘦得厉害,眼睛就显得很大,看得人毛骨悚然的,大家便越发的讨厌她。她也就看谁都更加的不顺眼,只是为了生计还得忍着。

幸若水的生活曾因梅彦婷和陈善的事情而起了波澜,她也难过了好一段日子,后来就慢慢释怀了。陈善也上家里来吃过饭,好像已经放下来。当事人都已经走出来,她这个旁观者没理由还纠缠其中。

这天晚上,一家三口正在**玩耍呢。夫妻两一边聊天,一边不时地陪儿子说说话,跟他玩一玩。

小平安现在已经一岁半过了,说话虽然不说多溜,但是已经学会了不少词汇。有时候说出来,还闹得大家都笑疼了肚子。不过,好歹是长进了,没再对着别的人喊爸爸,否则鹰长空是要吐血的。

话说小平安玩累了,肚子饿了。就跟小豹子似的爬过来,撩起妈妈的衣服就钻进去喝奶。

鹰长空看到这一幕,眉头一周,脑子里就想起了前不久跟媳妇儿的对话。“媳妇儿,你不是说他一岁半就断奶吗?现在他都过了一岁半了!不行,得马上给他断奶!”

说着,就要去把儿子给逮出来。

幸若水急忙伸手挡住他。“这断奶也是要有计划的,哪能想起就来的。”

鹰长空不乐意了,可委屈地看着媳妇儿,说:“媳妇儿,你偏心!你是不是不想给他断奶,就让他这么一直喝到你没奶为止?”

“胡说八道什么呢!”幸若水伸手就打他一下。这人是越发的小孩子脾气了,真要命。

“可是你答应过一岁半就给他断奶的!他都鸠占鹊巢这么久了,他得给我还回来!”义正言辞的捍卫自己的领土主权,这是首长教的!

幸若水伸出手来,摸摸他的下巴。“好了。我明天就跟嫂子说说,问问她有什么好办法,给他断奶,行了吧?”

“这还差不多!”鹰长空这才高兴了,在媳妇儿颈窝里用力蹭了蹭。

小平安从妈妈的胸前抬起头来,定定地盯着他爹看。他似乎听懂了,他爹刚才要断他的粮食!但是盯着看了一会,也没确定是不是他的幻觉,就又钻进去喝奶了。

幸若水去网上查了一下,说孩子8个月之后母奶就不太好了,确实也要断奶了。第二天就真的跟嫂子去商量,嫂子说要先想办法给孩子也喝点奶粉,否则一下子断了也不行。

幸若水于是就试着用母乳兑着奶粉给他喝,让他先适应奶粉的味道。可是小平安嘴刁着呢,开始的时候不喝,一眼也不看奶瓶子里的奶。哇哇的一边哭,一边就要巴拉开妈妈的衣衫去喝奶。

直到这个时候,幸若水才知道自己这事确实没做好,坏事了!偏偏孩子是娘的心头肉,他哭得一大糊涂,做娘的哪有不心疼的?于是,又给他吃,只安慰自己说慢慢来。

后来邻居又告诉她新法子,说可以考虑在**上涂上有颜色的药水,让他看着害怕就不吃了。

幸若水听她说得好像真的有效,晚上洗过澡,就真的在**上涂了药水,紫色的,看着紫糊糊的一大片,还是挺吓人的。

鹰长空看了,都忍不住笑着说,我估计他真的不会再吃奶了。这东西,他看着都害怕。

可惜,他们都低估了他们儿子那喝奶的决心。

果然,玩了一会,小平安就颠颠的过来吃奶了。可是掀开衣服,看到那黑乎乎的一片,傻眼了。他盯着看了半天,又抬头看看妈妈,似乎在问这是怎么了。然后又转头去看爸爸,好像在说:是不是你动的手脚?

夫妻两憋着笑看他。幸若水摸摸他的脸蛋,说:“不能喝奶了。你看,这个脏脏,不能吃!”

小平安嗯嗯的发着声音,急了。这可是他的粮食,不吃怎么行呢!他急得团团转,额头上都冒汗了。突然他一抬头,看到明晃晃的灯。小手臂一伸,嘴里叫道:“嗯嗯灯,灯……”

这是幸若水教的,他知道那白白的发光的东西是灯。

鹰长空和幸若水不明所以,直到儿子嘴里又吐出一个“关”字。他们才知道,他是要关灯。虽然不知道关灯干啥,鹰长空还是伸手把灯关了。

然后,夫妻两愕然地看到,儿子在黑暗中坐了一会,伸手巴拉开妈妈的衣襟,伏过去喝奶!

这幸好她涂的药水,没有害处的!

就这样,涂药水的法子失败了。

后来,又有个嫂子给了个好主意,在**上涂上黄连水。黄连是苦的嘛,小孩子怕苦,就不敢吃了。

幸若水就又照做了。结果小平安巴拉开衣服,一含就尝到了苦苦的味道,他急忙吐出来,脸皱成一团跟包子似的。

鹰长空和幸若水暗喜,心想总算是找到方法了。结果,他们的高兴劲还没过呢,小平安又制造惊喜了。只见他停了一会,又扑过去喝。皱着眉头吸,过了一会,黄连的苦味就被奶的甜美给盖过去了。他喝着奶,睨着眼睛看他爹,似乎在说:小样,跟我斗,你还差得远呢!

鹰长空和幸若水对视一眼,都不知道该骄傲他们的孩子这样聪明,还是该头疼他喝奶的决心如此强烈!

如此断了半个月,也没一点效果。幸若水着急,鹰长空更着急,就小崽子得意的很。

这天,幸若水跟李君做了饭菜,招待两家的男人和他的几个兵。小平安是个人来疯,来了这么多的叔叔跟他玩,他自然是高兴的。

吃过饭,大人坐在一起聊天呢。幸若水和李君则逗着何贝贝玩,小平安自己撅着屁股在地毯上玩,嘴里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玩着玩着,他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想起就来。突然见扑过来,直扑妈妈的怀里。

幸若水伸出手来接住他,让他站在自己的两腿之间。平常他也会这样,玩腻了就到妈妈怀里来,咿咿呀呀的跟妈妈说话什么的。

可是,这回儿子做了一个过于大胆的动作,也促使他爹终于狠下心来断他的粮食!

只见小平安伸手一扒拉,就把他妈妈的衣衫给聊起来了。

这幸好若水手脚快,急忙扯住了。否则这好几个男人在这,还不丢死人了。一张娇俏的脸,红得要滴血了,虽然她动作快大家都没看到,但想想就觉得尴尬。

李君哈哈地笑,差点笑得肚子都疼了。心想,这孩子,真跟个小狼崽似的!

鹰长空则气得脸都绿了。一个箭步过来,啪啪的两巴掌打在了儿子的屁股蛋子上!平常吵着要喝奶也就罢了,这居然在人前就巴拉媳妇儿的衣服,这还要得了!

就这样,小平安,鹰飞扬小朋友的断奶大计就迫在眉睫了。他爹是一分钟也不愿意忍他了,必须马上断奶,没得商量!

后来,夫妻两也讨论过了。只要若水在身边,想要这小崽子断奶,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毕竟他还小,他要是哇哇大哭,做妈妈的心软耐不住的!商量之后,决定让若水离开一个星期,让他看不到,闹两天他就不闹了。

至于若水离开了,这孩子就交给李君,还请了一个嫂子帮忙看着。虽然有些不放心,也舍不得,但是总不能一直这么喝奶。况且这里是部队,也安全,没什么大问题。

这边安排了,就要轮到幸若水去哪里的问题了。她虽然是为了孩子断奶离开的,但也想去做一些可能该做而因为种种原因搁置的事情。

最终思来想去,幸若水去了t市。她想去看看袁梦和庄奕骋,虽说人活着就不怕,但也想亲眼见证一下。

就这样,幸若水包袱款款离开部队,去t市了。至于小平安,就要过上他凄凄惨惨的断奶日子了。他爹可不想他娘一样惯着他,所以他这一个星期估计是要苦出黄连水来了。

幸若水在谭佩诗家里住一晚上,第二天上午飞往t市的飞机。这一次时间比较充足,所以不需要太赶。

晚上躺在**,谭佩诗就说起了梅彦婷的事情。谭佩诗虽然没到公司上班,但平常还是不时去晃悠一下的,所以也知道一些情况。

幸若水停了,半天才道:“每个人都是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任的,也怨不得别人。”

“说的也是,咱们也不提她了,这样的人不值得一提。”谭佩诗本来就讨厌梅彦婷,现在就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也就睡着了。

半夜里,幸若水突然从梦中醒来,吓出了一身的冷汗。她总觉得黑暗里有一双可怕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让她睡得极其不安稳。

她看着窗外树影婆娑,呼吸有些粗重。而身旁,佩诗正睡得香甜。她想是自己多虑了,遂又躺回去,却再也没了睡意。直到天亮了,才又睡着。这一次她跟谭佩诗一样,都是被谭妈妈给弄醒的。

“你这是干嘛呢?没睡好啊,好大的黑眼圈!舍不得你儿子,还是舍不得队长啊?”谭佩诗坏笑,她最是喜欢逗若水了。

幸若水抬手给了她一爪子,才不跟她疯。“赶紧洗脸吃早餐吧,等下谭妈妈又该念你了。”

“念就念呗,那是我妈的生活乐趣。她的乐趣就两个,一个是乐乐,一个就是念叨我。”说着,还伸伸懒腰,捂着嘴巴打了个呵欠。

幸若水捏她一把。“身在福中不知福!”

“我知福的,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有时候,幸福也是要发发牢骚的嘛,嘿嘿。”

幸若水无奈地摇摇头。“反正你谭佩诗别的本事不说,制造邪门歪理的本事倒是不小的,我早就见识过了。”还在大学里,佩诗就特别能掰,那是她们宿舍有了名的。偶尔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子惹到她,都能让她给说哭了。

两个人斗斗嘴,清晨便也就多了些乐趣,也是挺好的。

吃过早餐,幸若水就直奔飞机场。亲自开车送她的,是鹰长空的警卫员。上校不放心她,自然是不可能让她一个人出门的。她知道,除了这个警卫员,暗里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呢。又想起昨晚的担忧,便觉得自己多虑了。她的上校做事稳妥,不会让人钻空子的。

只是心里总有那么一些忐忑,于是车子开到半路,幸若水又让警卫员掉转车头,回到了市里。在这个危险潜伏的时期,还是留在z市比较安全。她不害怕会被古天策抓到折磨她,她担心一旦自己落入古天策的手里,那么她的上校纵使拼了命也是要救她的。而她,不愿意他有一丝一毫的危险!

谭佩诗看到她又回来了,很有些惊讶,但是没问题。她知道若水一向稳妥,只是有些过度善良的嫌疑,这是她的好,也是她的弱点。

既然不去t市,那也不能呆在佩诗家里无所事事。幸若水便决定去公司走走,看看有没有可以帮忙的地方。她也是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免得总是担心平安断奶的过程会哭闹。光是想,她便就心疼不已了。

来到公司,大家都非常热情,像一窝蜂似的都凑了过来。男生倒还好,只是动动嘴。女生动嘴还不算,还要动手,这个摸一把那个搂一下的。

最后还是夏默一声令下:“都不用干活啦?别以为老板回来了就可以找理由偷懒哦!”

夏默毕竟是现任的管理者,所以他的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大家马上作鸟兽散。

幸若水捂着嘴吃吃地笑,看着夏默道:“看来,我在他们心中已经没什么威严了。以后得靠你罩着我了!”

夏默一副“我很害怕”的样子。“你这样说,我夜里会做噩梦的。”

幸若水随手拿了旁边桌子的资料,敲了他一把。“好了,进办公室聊吧。”

说着迈步往夏默的办公室走,视线瞥到角落里的人,微微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她不计较,梅彦婷倒表现得好像她幸若水对不起她似的。

从幸若水踏入办公室那一刻起,梅彦婷就只是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她就又低下头去装作认真工作。所有人都高高兴兴的凑过去,分食若水带来的零食,独独她没有动一下。

大家发现若姐也没理会梅彦婷,便越发肯定若姐也讨厌她不想理会她了。本来大家就不待见梅彦婷,如今更是从心里鄙夷她。连若姐这样温柔善良的人都不喜欢她了,可见人品有多差。

梅彦婷并非没有感受到大家的视线,她只能装作不在意。低头一直看着眼前的资料,办公桌上的双手握紧,指甲早深深地掐进了掌心里。

幸若水心里不是难受的,但世事不能总是如意的,也只能接受。率先走进办公室,他在夏默办公椅对面坐下来。

“说真的,今天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夏默跟若水合作得久了,年龄也相差不远,慢慢的倒像是朋友,没事就调侃两句。

幸若水微微一笑。“我回答过了,真的是因为给我家儿子断奶。我们什么办法都想过了,没用,只好出此下策。对了,今天我归你支配了,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支配你?我嫌命长了不是!”夏默抖了抖身体。

“我认真的。我住在你们谭老板家里,天天闲来无事也不是个办法,所以想着来公司找点事情忙一忙。”

夏默看得出来她是认真的,微微想了一下。“这样吧,最近刚好有一个新的提案,是蓓蓓在负责。要不你指导指导她,顺便把终稿给敲定了。刚好提案是下周要用。”

“没问题。”幸若水很高兴找到事情做。“对了,等下告诉他们,晚饭我请客。”

“我说早上怎么听到窗外喜鹊在叫呢,原来是今天有人请客!”

幸若水也被他逗笑了。

两个人又聊了一些公司最近的状况,夏默还就一些事情征求了她的意见。谈完了,幸若水便出去找林蓓蓓,跟她一起过提案的事情。

林蓓蓓的位置就在梅彦婷的旁边。

幸若水一直在跟林蓓蓓讨论。而梅彦婷从头到尾都不曾转头看一眼,更别说打招呼。对于这个人,她在这一刻彻底的失望了。

快到下班时间,幸若水就穿梭在办公桌之间,提醒大家先不要走,一起吃了饭再回去。她到底是心软,特意敲了一下梅彦婷的桌子,虽然没有点名。

梅彦婷不抬头,也不吭声。有些同事看不管,便撇着嘴冷哼一声,越看便越觉得她讨厌。老板都已经屈尊示好了,还要端架子,真恶心!

下班时间一到,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簇拥着幸若水和夏默,出发去餐厅。只有梅彦婷落在了后面,没有跟上去。

大家本来就不喜欢她,也没人喊她,只当她不存在似的。

估摸着大家都走了,梅彦婷才离开办公室。嘴唇始终紧紧地抿着,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心里确实浪涛翻滚。

因为大家将幸若水围绕在中心,你一言我一语的问这个说那个,幸若水也没注意到梅彦婷没跟上来。等她注意到的时候,都已经到餐厅了。“没有人喊上梅彦婷吗?”

大家都不吭声。心想,刚才那么大声讨论,是个聋子都听到了,难道非要有人求着她来才行吗?

“要不我给她打个电话吧?”说话的是前台的小妹。

“陈丽,她的手机丢了,你打办公室电话吧。”

办公室电话自然是没人接。也不想影响了大家的心情,幸若水就直接叫菜开饭了。

晚上回到家里,幸若水跟谭佩诗提起这件事,依然有些感慨。

谭佩诗撇撇嘴,说:“这世间不知好歹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她梅彦婷一个。也是你心太好,要是换了我,对于这么不知道好歹的人,我连看她一眼都嫌脏了我的眼睛!自从来了z市,她得了你多少的好。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也是她自己咎由自取的,她有什么资格怪罪别人?这样的白眼狼,就该拖出去打靶!”

幸若水只是微微苦笑,没有发表意见。

接下来的两天,幸若水专注地忙于提案的事情,也不再理会梅彦婷。她是善良,但这份善良不是用来给人践踏的。

如此过了四天了,幸若水一心念着孩子,开始有些呆不住了。自从孩子出生之后,他就没离开过自己的身边,所以四年已经是一段很长的时间了。看不到他可爱的脸蛋,夜里睡觉都睡不好。

第五天,发生了一件让她措手不及的事情。

那是上午,大约十点钟左右。大家都专注地忙着干活呢,除了键盘劈里啪啦的声音,就只有小声讨论的声音。

突然,前台的小妹带着一个女人过来。那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长得很是凶悍。脸上的妆没化好,跟涂墙似的,看着特别渗人。

只见前台小妹走在前面,不知道跟那那人说些什么,然后又见她向着这边喊:“梅彦婷,这个阿姨说找你的。”

大家便齐刷刷的把目光转向梅彦婷,人嘛,都有些八卦。

梅彦婷被点名了,不明所以的站起来。这女人她也不认识,所以有些迷惑。她正想开口问呢,却没想到——

那女人刚才还只是脸张得凶狠,这会却像是一只被惹毛的母老虎似的。毛一炸开就往梅彦婷扑过来。双手直击梅彦婷的脸蛋,嘴里大声地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我似了你这张狐媚子的脸,让你勾引我老公,让你勾引我老公……”

大家没反应过来,所以梅彦婷被狠狠地抓了一把,不过她下意识的往后倾身,所以那人一把揪住了她的头发,将她整个人救过来,双手就又要去撕梅彦婷的脸。嘴里骂骂咧咧的,骂得很是难听。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幸若水,她单手用力一捏那女人的手腕,便让她松了手。“这位大姐,你先冷静一点。事情没搞清楚之前,怎么可以动手打人呢?”

那女人气势汹汹的瞪着若水,张大嘴骂,喷了若水一脸的口水。“还怎么搞清楚?你问问这不要脸的狐狸精,她是怎么勾引我老公的?年纪轻轻不学好,学人家勾三搭四,我今天不撕了她的脸,这些狐狸精还以为我这个老婆不存在!”

“那你也不能随便打人。这样吧,我是这里的老板,你和她都跟我到办公室来,我们把事情给弄清楚。你要是在这里吵吵闹闹的影响了我公司的声誉,那么我不介意用法律的手段。”

那女人衡量了一下,便冷哼一声,气哼哼的踩着高跟鞋往若水指的方向走。

“梅彦婷,你也过来,把事情给解释清楚。”幸若水深深吸一口气,把怒火给平息下去。

幸若水夹在中间走,一边伸手给那女人指路。她要是走在前面,她又怕女人扑过来把梅彦婷给撕了。她平生特别讨厌这种正妻和小三的戏码,所以脸色不太好。

“梅彦婷,你站那边去。这位大姐,你就坐这吧。”她得把两个人分开,否则等下打起来只怕把办公室都给毁了,更别说人会伤成什么样。

梅彦婷心里很忐忑,听话地站到角落的位置。最近她时常去泡酒吧,免不了跟男人去开房,她心里琢磨不好这个女人是不是其中一个男人的老婆。

那大姐则凶狠地瞪着梅彦婷,嘴里骂道:“狐狸精,不要脸!居然勾引别人的丈夫,活该你这样的一辈子也找不到好男人!”

幸若水努力地让自己的脸色好一些,以免又把矛盾给激化了。“大姐,你说她勾引你丈夫,你有证据吗?咱们不能信口开口,随便的冤枉别人是不是?”

“谁冤枉她了?谁冤枉她了?”那女人大声的嚷嚷着,从兜里掏出一叠子的照片,一把摔向梅彦婷。

幸若水看到照片,心里暗暗吃惊,又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难受。照片上是梅彦婷和一个中年男人在拥吻,那男人的手都已经放在女人轻易不让人碰触的部位了。她用力的吐一口气,看向梅彦婷。“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梅彦婷原本一直看着地板,这会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抬起头来,扬着下巴看着那个女人。“酒吧本来就是这样的地方,我也没主动招惹她老公。在这之前,你老公天天混酒吧,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女人,你凭什么就揪着我不放?”

这话无异于火上加油,那女人气得脸都扭曲了。大吼一声狐狸精,就像一头被激怒了的牛似的冲过来,恨不能真的把梅彦婷给撕碎了才高兴似的。

“大姐,大姐你冷静点!”幸若水只好挡住女人,就怕她真的把梅彦婷给打死了。这粗重的身体,哪里是梅彦婷那样的小身板能打得过的。

幸若水一边架住凶狠挣扎的女人,一边对梅彦婷气愤地叫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同为女人,你应该很明白碰到这样的事情多难受,怎么还要在人家伤口上撒盐!”

“我又没有老公,我不明白她的感受!”梅彦婷把头扭到一边,语气里有着平常不外泄的怨恨。

幸若水怔了一下,如果不是这个女人在面前,她真的很想一巴掌摔在梅彦婷的脸上。原来他们都看透了,唯独自己执迷不悟,以为梅彦婷还没有坏到那个份上!

她原以为,婚姻的失败会让梅彦婷反省自身,做得更好。却没想到她一心的怨恨,倒好象这是别人害得她婚姻破碎似的!这世界上,果真有这样不知好歹的人!

那一天闹腾得厉害,那女人也是个凶悍的角色,最后还是警察来了把人给带走了,才勉强算是平息了风波。

幸若水已经不知道说些什么,她觉得头有些疼。她更多的,是伤心。她没有料到,梅彦婷已经到了这样不可救药的地步。在离开办公室前,只对梅彦婷说了四个字:“好自为之。”

当天,幸若水没再在办公室待下去,干脆回到佩诗家里去窝着。也没敢跟佩诗提起这件事,否则她恐怕马上把梅彦婷给辞掉。梅彦婷没学历没能力,要找一份工作不容易的。她到底还是善良,没忍把人给逼上绝路。

当天夜里,幸若水几乎一夜没睡。躺在**,翻来覆去,都是白天那乱成一锅粥的场面。他们虽然是在办公室,但那玻璃的隔音效果并不那么好,所以恐怕整个办公室都把那女人和梅彦婷的话给听去了。大家本来就不喜欢梅彦婷,以后她的日子恐怕就不好过了。

果真是,自做孽灭不可活!

一个星期的期限已经来到了最后的一天,明天幸若水便可以回到部队了。这些烦心的事情,她也不想再管了。幸好有夏默在,能者多劳,就留给他去烦恼吧。

结果还未到中午,夏默就打了电话约她出去,说必须跟她谈一谈。

幸若水隐约知道,恐怕是跟梅彦婷有关,否则不会特地约在外面。两个人选了一个餐厅的包房,一边吃饭一边谈。

“若姐,我想辞退梅彦婷。”吃了几口饭菜,夏默就开门见山的抛出主题。

幸若水虽然有一点惊诧,但并不意外。昨天的事情,对公司的影响很不好。而且如果梅彦婷还是那样的态度,以后恐怕还有更多这样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夏默放下筷子,叹了一口气。“不是我怎么想的,是大家怎么想的。本来她出轨的事情,大家就都是知道的,那会许多人就已经很不喜欢她了。昨天的事情一出,大家更是根本不想跟她说一个字,甚至连见都不想见到这个人。”

幸若水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要是换了是她,也未必能接受这样一个人成为自己的同事。

“况且,你也看到梅彦婷的态度。就她这样子,我担心昨天是第一次却不是最后一次。一旦这些事情传开来,对公司也不好。我们这么多人努力地想把公司做好,没理由让她一个人给毁了,是不是?”

幸若水点点头,站在一个公司管理者的角度,夏默的考虑是对的。“你来做决定吧,现在你是公司的管理者,毕竟以后是你天天要面对着这些人。”

“谢谢若姐。”

幸若水微微一笑,笑不到眼底。心情不好,吃东西也觉得索然无味。正怔忪着,又听到夏默开口了。

“若姐,不必要为这样的人难过,真不值得。我曾说过,这个人心里有魔,思想偏激。这样的人很难平生一帆风顺,而一旦稍有不顺,她就会心生怨恨,总觉得谁都对不住她。这样的人,说得难听一些,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幸若水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算了,不说她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她的人生她自己去操心就好,不需要我们来为她操心。”

“说得对。这个包袱不该是你的,也不该是我的,就把它放到一边吧。”

当天下午,梅彦婷便被辞退了。她倒没有剧烈吵闹,甚至连为什么都没有问一句。

夏默给了她解散劳工合同的违约金,这个也是他跟幸若水商量的结果,也算是他们对她的最后一点仁慈了。

梅彦婷从公司出来,尚未到下班时间,她便在大街上游荡。一到晚上,她便去了酒吧。酒精的麻醉,**的快感,能让这些世间的纷纷扰扰暂时的远离,多好!

不过,这一晚据说警察会临检,所以酒吧里的气氛比平常干净了许多。顶多也就两个人坐在一起聊天,手脚也都还干净,毕竟谁也不想去警察局蹲一个晚上。

梅彦婷坐了一个多小时,觉得没意思,就出来了。她喝了不少的酒,有些醉了,倒也醉得不厉害。她伸手拦了一辆的士,爬进去,一坐下闭上双眼就几乎睡着了。车子飞驰而去的感觉,更加加深了睡意。

梅彦婷就这么在出租车里睡着了,所以她压根不知道,出租车朝着另一个方向开去。在市内毫无章法的绕了几圈之后,向着郊外的某个地方开去。

一直到车子猛然停下来的惯性,才让梅彦婷悠悠转醒。她睁着迷蒙的眼睛,推门下去,却愕然发现,这里压根不是她住的小区!酒意和睡衣在瞬间就褪去了许多,视线却仍有些迷蒙,那是酒精的作用。

“走吧。”有个黑影走过来,一把扯着她手臂上的衣衫将她往面前的房子里拉。

“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梅彦婷这才害怕起来,挣扎着不想进去。那房子没有灯,所以黑幽幽的,从门口看去就像恐怖片里的幽深场面。又好像一只怪兽在张着嘴巴,会把人一口吞掉。

可惜,她那点力道,别人根本不看在眼里,直接被人拎着进去了。

到了目的地,那人手一松,梅彦婷就软软的跪落在地上。节奏的几声脚步响起,她便在阴暗里看到眼前又多了一道黑影。颤抖着身体,缓缓地抬起头来,听见那人用可怕的声音可怕的语调在说:

“想不想报仇?”

梅彦婷愕然,便又看到那个黑影微微俯下身来,让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身后衣衫湿透。

……

明天就要回家了!幸若水只记着这件事情,其他的都被她抛开了。一个星期没见到孩子,没见到上校,她想念得厉害。眼看明天就要回去了,反而睡不好了。

夜里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突然被惊醒了。眨眼往窗外一看,便觉得有一双可怕的眼睛在往房间里窥探,甚是吓人!

幸若水缓缓地坐起来,怔怔地盯着窗外看。突然,她掀开被子下床,穿上衣服,打开门出了佩诗的家。楼道里的灯是声空的,声音不大的话是很难亮的。她就这么蹑手蹑脚的在黑暗中小心地往楼下走,浑身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终于,她来到了楼下,站在花圃旁,四周看了看。又抬起头来,看向佩诗家的窗户。跟别人家的窗户一样,没什么不同,也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倏地,身后有什么东西猛扑过来,她豁然转身——

------题外话------

周末放结局哈!大家支持新文吧,等这边完结了,休息一段就写新文。

若爱自己认为,新文的故事我构思得更加的严密精彩,希望你们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