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罗晓曼,韩易的同学,也是当时班里的副班长。

韩易现在才算是回过味来,于娜起先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什么心灵感应,韩易那时读书的时候是班长,而罗晓曼是副班长,两人那时一起在班务上配合的时间多了,而且罗晓曼和韩易之间还有一断鲜为人知的交情。

那是他们被选拔和其他学校的几名同学一起代表乐云市去暖州市区参加数学竞赛的时候,当时罗晓曼可能是吃了不洁的食物或者是受凉了,半夜里上吐下泻的,还发烧,问酒店的人,也只是回应说让人送附近医院去就可以了,其他的就爱理不理的了。

时逢三更半夜,又是人生地不熟的,带队的是一个三十刚出头的年轻女老师,急得只能在那里直打转,差点就哭出来了,是韩易,在叫不到车的情况下,背着罗晓曼咬着牙一路连走带小跑地硬生生走了不下两公里的路,才把罗晓曼送到了附近的医院。

但是罗晓曼被推进急诊室的时候,韩易当场就瘫倒在地上了,两脚直打哆嗦,连动都动不了。

从那之后,韩易和罗晓曼的交情就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同学关系,亲密就如兄妹般。

在韩易就读的那个学校里,罗晓曼可是当之无愧的校花级女生,和二班的另一个叫苏静的女生并称为学校的两大校花。

罗晓曼那小鳗鱼的绰号是学校的那些个好事之徒给取得,意指罗晓曼走路时的风姿,那柔软细小的腰肢婉转扭动,就如鳗鱼游动般婀娜,另外这绰号也是隐隐和她的名字相配。

不过那些人都是只敢在背后悄悄叫叫,要是当面叫她这个绰号的话,那下场可都是惨不忍睹。纵观整个学校里能当面叫罗晓曼这个绰号的,只有韩易一个,而且罗晓曼还喜欢韩易用这个绰号称呼他,这种待遇差距,让学校里的那些狼友直呼不公。

韩易之所以见到罗晓曼如此惊诧,是因为他知道罗晓曼毕业后就转学了。罗晓曼的父母都是在中海做生意的人,听说生意还做得很大,当年罗晓曼选择在乐云市读书,不过是为了想多时间陪陪她的爷爷奶奶罢了。

罗晓曼读完初中后,她父母就张罗着把她转到中海去了,入了名校,现在罗晓曼在中海大学读书,那可是全国都排得上名的名校。

没想到罗晓曼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禁让韩易好一番惊喜。

看着韩易目瞪口呆的样子,罗晓曼也不言语,眼睛灼亮地盯着韩易的脸上,只是微笑。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良久,还是韩易先打破了沉默,笑着问道。

“放假了没事,就想着回来看看了,而且自从我奶奶去年走了之后,爷爷的身体也差了许多,趁着现在有空多陪陪他。”罗晓曼小的时候父母因为生意繁忙,基本上都是爷爷奶奶把她一手拉扯大的,和他们的感情非常深厚。

“应该的,老人年纪大了,是需要人多陪陪他们,说说话,心情也会好点。”韩易深有感触地点点头,不过他接下去的话就露出原形来了,“我说小鳗鱼,那你到底有没有想我来着?”

“哼!就你这样,想你干嘛?”罗晓曼坐了下来,没好气地白了韩易一眼,“要想你的话,也该是苏静想你你才开心,我想你有用吗?”

话说出口,罗晓曼才惊觉说错,不禁就用手捂住了小嘴。

苏静是以前学校里隔壁2班的,和罗晓曼并称镇一中两大校花,和罗晓曼情同姐妹,那时毕业班组织了一个学习会,集中了一大批重点培养的学习尖子开小灶,韩易、罗晓曼和苏静都名列其中,经罗晓曼介绍,韩易真正结识了苏静。

后来的事情发展就有些超乎罗晓曼的控制和想象了,都是花季的青春少年少女,对于异性的向往就如春天的小草般蠢蠢欲动,双方都是很优秀的人,相互欣赏之下韩易和苏静很自然开始擦出点点的火花来。

罗晓曼很明智地选择了旁观者的角色,既不撮合也不反对,一切任其自然。

韩易去外地读了中专,苏静升入了市一中,两人在起初的一年多时间里还是鸿雁不断,互述衷情,但从两年前开始,不知出于何种原因,这关系却逐渐地淡了,直至消匿。

经过老头的打磨和教导,韩易早已不是刚入校时那一点就着的火爆脾气,对于这样的结果淡然接受,没有过分的悲怆,也没有竭斯底里的嚎叫,只不过是那天破天荒地陪了老头一直喝酒直到酩酊醉去,不省人事。

老头精于世道,哪能不知道韩易的心事,原想等他醒来开导,却不料韩易第二天醒来以后却如没事人似的,照常学习练功,只是心思越发地沉浸了,老头当时微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再多说什么。

罗晓曼在到中海读书后却都和苏静保持着紧密的联系,从来往的只言片语中逐渐发现了不对的苗头,惊问之下,却只得到一个模糊的答案……

看着韩易的脸色如常,罗晓曼心底里没来由地松了一口气,对于眼前的这个人,罗晓曼有太多的感情埋在心里,到现在为止,她还忘不了那个深夜,当她伏在韩易那并不宽阔的背上,感受着他身体上传递过来的热量,倾听着那急促的呼吸时,那种深入心底的温暖。

这是她心底最深的柔软,永远只为他一个人收藏。

她刚才那句话乍然脱口而出,却是不由自主,或许罗晓曼心里也是有着隐约的期待……答案,到底这句话是故意的还是口误,连罗晓曼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就在罗晓曼心里忐忑的时节,此时就听韩易哈哈笑着说道:“小鳗鱼怎么一见面就打击我哩!”,说话间坐了下来,问于娜道:“你说的见了本人再鼓掌,该不会是说刚才那钢琴是晓曼弹的吧?”

韩易的脸色太平静了,罗晓曼也说得语不详焉,旁边的几个都没听得太清楚,没人捉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

“怎么?难道不可以吗?”罗晓曼恢复了正常,眨着眼睛,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

“嗯!真的是你弹得话,那算不错了!”韩易摸着下巴一本正经地说道:“差不多有我一半的水平了,想当初我在乡下弹棉花的时候,那个声音啊……”话没说完,早被罗晓曼娇笑着一顿粉拳给砸到了桌子上。

经此一闹,气氛很快热闹起来,罗晓曼也算是真正地放下了心。大家笑了一阵后,韩易转移了话题问道:“丁权,丁老板,不是说你出去讨债去了吗?你这个大债主,现在算是大款了,今天该你请客!”

听到韩易的说话,大家也都一顿猛点头,起哄着要丁权请客。

“什么大债主!现在这世道,欠债的是爷,讨债的是孙子。”丁权听到韩易的调侃,叹了口气说道。

“怎么啦?难道对方赖着不还?”

“那倒不是,不过对方说得明白了,要现金没有,你如果急用的话,我拿货抵,只抵百分之八十就可以,结果呢,我钱没要回来,却拉了两车罐头回来了。”丁权摊着手满脸的无奈。

“什么?两车罐头!”大家一听丁权这话不禁都笑喷了,这个厂家也太有创意了,人家来拿钱,竟然拿罐头抵债,这也实在是太牛叉了。

“你们还笑,我都愁死了,这两车罐头拉回来,不但没地方卖,还把厂房占了好大的一块地,老头子都被我气得说不出话来了。好了,今天我拿了两瓶当样品去商店里推销,现在还放在包里,开了给你们尝尝味道。”

“丁权,你这该不会是过期食品吧?”于荣怪声叫着道。

丁权闻言没好气地白了于荣一眼,说道:“哥哥我是你那样没脑子的人吗?这罐头上我都是检查过生产日期了才让人装车的,保证是这个月才生产的,你爱吃不吃!”说罢从身边的包里把两瓶罐头给掏了出来。

这两瓶罐头都是那种马口铁密封包装,设计倒是新颖,用了拉环式的,不用拿着刀来切口这么麻烦,用了手指稍用力一拉就搞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