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们找谁?”四个打牌的人当中有一个染着红色鹦鹉头的把手里的牌一扔,站了起来,伸手拦住他们语气不善地问道。

“陈富贵在吗?让他出来见我。”刘善平看着那个鹦鹉头淡淡地说道。

也许是被刘善平的气势所慑,那个鹦鹉头明显的愣了一下,又开口喝道:“你是谁?有什么事要见我们老大?”

“滚!”刘善平没有跟他多废话,脸色不耐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抬脚就往里走。

“哎!你吗的……”那个鹦鹉头口吐秽语作势预拦。

说时迟,那时快,一直跟随刘善平身边的两个年轻人当中一个手已经闪电般地探出,扣住那个鹦鹉头的肩窝,发力一扯,另一只手顺势扬起,“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耳光已经结结实实地掼到了鹦鹉头的脸上。

这一记耳光甩得又响又脆,让人听了心里发颤。

“兄弟们,扯家伙!”其他三个人见势不对,腾地一声站了起来,随手就操起了坐着的板凳围了过来。

“小武,这三个交给你了。”看到这架势,那个手里还扯着那个鹦鹉头的年轻人反而笑了,语气轻松地对另外一个年轻人说道。

“没问题,同哥!”另一个年轻人应声点头,同时,他的身子已经倏地窜了出去,拳脚齐飞,左右开弓。

韩易在边上看得清楚,那个叫小武的年轻人出手势大力沉,带着明显的散打搏击招式,一招一式全是往那些要害的部位招呼,端得是又准又狠。

那鹦鹉头的几个同伴虽说也是打手,可也不过是一些粗通拳脚的好勇斗狠之辈,对付普通人还可以,现在对上这个小武训练有素的打手,高下立判,明显的不是一个档次,就是手里拿着板凳也是白搭,几下的工夫,就被小武连人带凳子全部砸翻,一个个蜷缩着身子躺在地上不停呻吟。

楼下发生这么大的动静,岂能不惊动楼上的人。

等到小武好整以暇地收了势,拍拍裤腿,从楼梯上就蹬蹬蹬地冲下来五六个人,人还没到,先就开口喝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敢来我们安徽帮闹事!”

“呵!陈富贵,你好大的架子啊!”眼看对方来势汹汹,刘善平脸色平静如常,开口嘲讽道。

“停!”听到刘善平的话,那帮人中发出一声喊,接着就有个人挤了出来脸色惶恐地恭声问道:“平……平哥,怎……怎么是您大驾光临啊?”

出来混的最重要的是招子要放亮,哪些人可以下口,哪些人是不能招惹的,都要先摸透了,不然的话,万一踢到了铁板上,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刘善平作为曾庆华的贴身助手,出了门就是代表曾庆华,代表碧辉,陈富贵作为安徽帮得老大,哪能不认得?

韩易定睛一看,眼前这说话的人长得五大三粗,矮壮身材,一脸黑渗渗络腮胡,最显眼的是从眼角而下,有一道一寸来长的伤疤,如蜈蚣般扭曲,显得狰狞可怖,从外表就可以看出此人也应该是个好勇斗狠之辈。

不过此时在刘善平的面前,这壮汉却如一只温顺的小猫似的,满脸都是讨好的谄笑。

“看来这个就应该是那个什么安徽帮的老大了。”韩易看这情形,心里暗忖。

“听说你抓了一个女人是吧?”刘善平嘿嘿冷笑道。

陈富贵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汗刷地一下就出来了,心里暗骂手下那群不长眼的家伙难道又给他惹出什么祸事来了,而且还好死不死地惹到了刘善平这尊大神?

“平……平哥,您老是不是搞错了,你说的这个什么女人我都不知道啊?”陈富贵涎着个脸凑上去小心地试探着问道。

陈富贵到现在为止也没把这件事想到何晴的身上去。

不过也难怪他,陈富贵在此之前已经把何晴的底细都摸得清清楚楚,没听说过在乐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是碧辉的这种大鳄级,打死他也不相信何晴会和碧辉扯上关系。

“还跟我装蒜!陈富贵,我看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我问你,早上你在客运中心抓来的那个女人呢?你不会跟我说你不知道吧!”刘善平冷声喝道。

刘善平的话一说出来,陈富贵的脑袋嗡的一下就蒙了。

他到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原来碧辉的总裁助理这大中午的顶着个大太阳气势汹汹地跑过来问罪,竟然就是为了那个乡下女人啊!

没想到这个来路不明的乡下女人竟然会惹出了碧辉这么大的后台来。妈的,当初那个中介人贩不是信誓旦旦地说那个女人只是个没出过门的雏儿吗?

不过陈富贵知道此时最要紧的不是找那个人贩子算账,而是要先搞清楚这个叫何晴的女人到底和碧辉有什么关系?还有没有补救的可能。

陈富贵心里不禁暗自庆幸,好在自己还没对那个女人下手,要是再晚上那么一两个小时,怕是自己真要去跳楼都来不及了。

“哦,平哥你说的原来是这个女人啊!那个女人是从我这里逃出去的小姐,她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放心,人在我这里,只要你发话,我马上就找人收拾她!”陈富贵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自作聪明地说道。

“你马上叫人把她放了,我要带她走。”刘善平说道。

“是,是,我马上就让人放她出来。”陈富贵如小鸡啄米般地连连点头,一边就对着手下的一个小弟吼道:“没听到平哥的话吗?快点放人。”

“是,老大。”有个机灵点的小弟连忙应声向楼上跑去,不一会的工夫,就推推搡搡地带着何晴从上面走了下来。

何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正在死命挣扎着,突然看到了站在人群里的韩易,霎那间就如见到了最亲的人,也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下就挣脱了那个人的手,跑到了韩易的身边紧紧拉住了他的衣服。

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到了现在,终于是不争气地如泉般涌了出来,仿佛是所有的委屈都在这刹那宣泄了出来。

韩易上下仔细打量了一下何晴,还好,除了衣服在挣扎的过程中弄得凌乱了一点,还看不出有其他的异状。

看到何晴那惊惶伤心的样子,手抬了起来,迟疑了一下,终究是轻轻搂到了何晴的肩膀上,安慰地轻拍了几拍。

饶是刘善平这样在碧辉会所里见惯了美女的人,乍见之下也被何晴那种纯净的美貌给晃了一下眼,再看向韩易的眼神不禁就带上了一丝捉狭的笑意。

韩易当然知道刘善平心里在想什么,不过此时却不是解释的时候,只得咧嘴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

到现在为止,只要不是瞎了眼的人,都可以看出刘善平究竟是为何而来了!

“完了!”陈富贵只觉得眼前一黑,嘴里发苦。

何晴的举动已经清楚的说明了一切,也间接地击碎了他心里所有的侥幸,陈富贵几乎是可以预见到安徽帮在碧辉的强力打压下就象稻草般支离破碎,然后自己落得个如丧家之犬仓皇逃窜的下场。

打死他也想不明白,只是抓了一个乡下女人,怎么会莫名其妙扯上了碧辉这么一个大麻烦,而那个站在那里始终沉静如水的年轻人又是谁?

“韩易,怎么样?”刘善平嘴角含笑问道。

陈富贵这厢在提心吊胆的,他却没有想到刘善平根本是连动他的兴趣都欠奉。

当然,曾庆华派他来帮助韩易,作为这起事的当事人,韩易的想法却还是要先问过的,如果韩易不想放过的话,少不得就要让手下的人费点手脚了。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烂泥!本就是自然界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的不二法则。

碧辉娱乐公司作为高居最上层的那一小撮人,想要让一个无根无基的小小安徽帮消失掉,那还不是分分秒秒的事情,就算是安徽帮有本地的后台帮会支持它,怕是在碧辉的强势之下,不但不会保安徽帮,更大的可能还会是在背后使上一分力,做得更彻底一些。

韩易当然知道刘善平话里的意思,瞥了一眼面如死灰的陈富贵,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算了,走吧!”

对于安徽帮这种上不了台面的小团体,韩易也根本没什么兴趣。

“那好,我们走吧。”刘善平呵呵笑道,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对陈富贵冷冷地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是我兄弟的女人,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不用我来找你,你自己先从楼上跳下来吧。”

“是,是,平哥走好。”陈富贵悄无声息地抹了一把冷汗,哈着腰恭送刘善平出门。

望着到刘善平走等人到车子旁边的时候,陈富贵才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心里清楚自己这下是不用跑路了。

异变陡生……

就在小武和那个同哥打开车门,准备请刘善平和韩易先上车的时候。

突然,从斜刺里飞快地窜出一辆小三轮卡来,随之车头一转“刷”地停到了边上,紧接着从三轮卡的后车厢里腾、腾、腾地跳下七八个人来,手里拿着砍刀和铁棍之类的武器,一声吆喝,向着这边杀气腾腾地冲了过来。

刘善平头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丝凌厉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