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盘的产权?什么意思?”韩易心里一咯噔,方宏这话里,敢情这什么天籁锦苑还有些内情那徐海没说明白。马上就笑着说道:“方书记如果不忙的话,我叫上曾总,一起吃个宵夜。”

方宏费了这么多工夫,也是有心要结交韩易他们,此时听得韩易主动提议,哪有推辞之理。

“我和曾哥对这松台都不熟,呵呵,还要劳烦方书记给我们客串司机了,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韩易一边看着车窗外的夜景,一边对着前面开车的方宏说道。

“哪里,哪里!韩总太客气了,只要你们不嫌弃我这辆破车,我今天就给你们当一回司机,带你们好好地兜一下这松台镇。”方宏笑着说道。

他也没有想到,韩易和曾庆华会放着他们自己的大奔不坐,反而是不顾身份掉价地极随意就坐到了他那辆桑塔纳2000里面去,这让看多了人情嘴脸的方宏对韩易又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方宏在药厂十来年,对松台的地界自然很熟,才一会的工夫,就把车子开到了一条小街上,靠边停了下来,回过了头来笑着说道:“要吃松台的本地菜,这个地方才是正宗的,那些酒店里烧不出这样的家常菜来。”

韩易下车一看,这街道不长,但是沿着街面都是一溜的夜市排档,灯火通明,不是可以听见菜肴入锅时发出的滋滋声,香气四溢。方宏看来也是老吃客了,领着韩易两人就走到了一家名为“香再来”的小吃档前,对着那前头烧菜的老板招呼了一声,马上就有小伙计笑脸迎了过来,带了他们到了里面的雅间里。

所谓雅间,也不过就是那随意用木板隔开了的一个类似于包厢般的地方,方宏对着那菜单随意点了几个有名些的本地菜,如响油鳝糊、、油爆河虾、墨鱼大烤、红酱油鱼头汤,还有那小油菜等等,韩易对这些也不熟悉,由得方宏做主。

过了一会,那菜就陆续地端了上来,韩易拿了酒打开后给方宏和曾庆华都满上,然后给自己也倒上后,三人先干了一杯,因为就三人,这气氛就比较随意,也没那么多规矩,三人随意地吃了一会,又闲聊了几句,方宏就停了筷子说道:“韩总你问过的那个天籁锦苑的事,我是有一点知道。”

韩易一听方宏开始说到了正题,不禁也停下了筷子,支起了耳朵。

“那天籁锦苑原来是一个苏州那边过来的开发商开发的房子,前几年这松江刚设区的时候那人循着商机过来,想着先下手为强,也确实给他找了块好地方,那天籁锦苑的位置确实不错,靠近了区政府,他们当初拿地的时候,天籁锦苑总共是四十亩的地,每亩七十万的价格,算是便宜了,总价两千八百万的土地价格,他们首先付了头期百分之二十,也就是五百六十万之后,就开始开发了,雄心勃勃地想要把这块地打造成一个集住宅和商场、娱乐等多种商业资源一体化的大型商住集中区域楼。由于当时他们开发这楼盘的力度很大,这资金除了自有之外,还用土地向银行按揭贷款了一千三百万,可是没想到整个楼房造到了第七层的时候,一阵金融危机袭来,那公司就挺不住了,扔下了建了一半的楼盘跑人了,等到这镇政府察觉不对的时候,派人到了苏州一看,那公司都申请破产了,连老板都跑得无影无踪了,这楼就这么扔在了这里。

说起来也不能全怪那开发商,那苏州的开发商原本是做外贸生意发达后才转房地产,这金融危机之后外贸出口生意断绝,总公司都破产了,下面的房产公司自然没戏。”

“原来是这样。”韩易点点头,若有所思,过了一会问道:“那方书记晓不晓得,这楼都已经造到这个程度,按道理只要工程质量没问题,也应该是能转手出去,为何他们就这么扔着不管了?”

“谁晓得呢?”方宏摇了摇头,“也许是那总公司的大老板出了问题后,当时是不走不行了。你也清楚,这种转让接手的事情,涉及到的东西太多,要有专人负责清理,那公司连老板都跑了,下面的人我看也没有那个闲心来管这楼了,而且当时金融危机,很多企业都是受损不少,自顾都不暇了,哪还要余力投资。”

韩易笑了起来,这方宏说得也是实情,当时那个行情,除了一些真正的大鳄趁了这个机会低价收购和兼并,大发其财之外,很多人都恨不得把所有的资金全给回笼了起来,哪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那方书记的意思是……现在这个楼盘最终的归属权还是没有定性的是不?”韩易问道。

“是啊,所以我让你先要给他们弄清楚了,不然的话,等你或者你的朋友一接手,突然又冒出个二房东来,扯皮起来,那岂不是一场无休止的口水仗。”方宏道。

“唔!方书记说得对,是个理。”曾庆华闻言点头道。

“多谢方书记的提醒了。”韩易谢过了方宏,然后看着曾庆华问道:“曾哥,这个楼如果真要操作的话,你看如何才能避免这种情况?”

韩易有些小机智,他的强处在于能够把握机会和寻找机会,而且头脑灵活,对于新生事物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感,但是对于整体的资金运作和预算方面,他就不是很拿手了,毕竟是没有经过系统的经济教育,当初靠着在那商学院里听过来的那点知识,到了现实里根本就不够用,在这方面,曾庆华这正规的海归可是比他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呵呵,你真的对这什么天籁锦苑有兴趣?”曾庆华看着他问道。

韩易笑了一下,答道:“其实也不全是为了这个楼,我是想以后如果再有碰到这种情况的话,该如何处理?”

“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曾庆华稍加沉吟,“这个楼盘的债务倒不是一个大问题,反正一笔一笔的都能有帐可算,现在最麻烦的是它的主体不明确。如果非要操作的话,那只能是依靠当地政府回购,以政府的名义再重新组织进行整体出售拍卖。也就是说我只是和政府之间做生意了,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管,这样的话,把债务和主体关系全部丢给了政府来处理,就能省力许多了。至于出售的价格多少,接手以后楼盘开发出来卖得赚了还是赔了,都是我自己的事,和别人都无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