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燃烧的城池,已经如同化为人间地狱一般,炽热的温度与漫天的火光让辽兵们恐惧至极,几乎陷入疯狂,一个个厉声嘶吼着,朝着前方拼命地奔逃,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脱离开这个烈焰地狱,其他的一切,再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天空中,疾风吹过,浓浓的乌云散开。圆圆的月亮从乌云后面露出,将凄冷的月色,洒向大地,照耀着这一片火海地狱的景象。

今夜,月圆如轮,正是合家团圆的好日子。可是那些可怜的辽兵,却只能在远离家乡千里之外的草原上,恐惧地嘶喊着,拼命地奔跑着,希望能逃脱烧死的悲惨下场。

由石墙围成环形的小城,当城墙大段地崩塌,恰好出现了一条条的逃路,而在城墙外面,河水幽幽流过,在月光之下,散发着凄冷的光芒。

这对于身上着火的辽兵们来说,就象是最后的一条活命之途。他们拼命地惨叫着奔逃,大步冲向远处石墙外的河水,只想用水来浇灭身上的烈火。

踏过满地燃烧的碎木,大批的辽兵们疯狂地冲过城墙裂口,冲到护城河边,纵身跳进河水中,激起大片的水花。

清冷的河水霎时浸透了身体,让辽兵们身上的火焰熄灭。直到这时,被烧糊涂了的辽兵们才又开始发出惊慌的叫喊,拼命地用胳膊划水,希望不至于淹死在水中。

水火无情,而居于北方的辽兵,对于游水并不擅长,纵然是被烈焰逼着跳进河水中,却也只能大口地喝着水,痛苦地呼喊着。在水中进行垂死的挣扎。

燃烧的城池中,辽兵们看不到自己的同伴们在护城河中挣扎呼救的惨状,他们只是在对漫天火焰的恐惧之中,昏头昏脑地大步奔逃,一直冲到河边,以躲避后方漫城地炽烈火焰。

纵然有辽兵尚能保持脑子清醒,站在河边不肯跳下去,却禁不住无数的辽兵从后面狂奔而来。重重地撞在他们的身上,将他们撞翻,扑通摔落水中,痛苦地挣扎呼救。

数万辽兵。从城中疯狂奔出,汇成一股股的洪流,冲向围绕着城池的河流。在这恐惧的疯狂之中,很少有人能够保持清醒,人人都被同伴感染,相互拥挤着从城墙缺口中奔逃而出,被挤倒踏死的辽兵不计其数。更有许多辽兵被挤入火海之中,痛苦地满地乱滚,惨叫声撕心裂肺,凄惨至极,令人不忍听闻。

无数辽兵冲到河边,再也收不住脚,被后面的同伴拼命地推搡着,落入河中。发出大片地噗通声。

便如下饺子一般。各处崩塌的城墙外面,护城河里都落满了辽兵。

其中运气好的,从前会一点游水,还能拼命地向前游动。更多的辽兵却只能惊慌至极地挣扎,在溺水地痛苦中挥舞着手臂,将别的辽兵衣衫紧紧地抓住,一齐向河底沉去。

护城河十分宽阔,而且挖得很深,淹死大批辽兵不成问题。即使是城门前方那一段被填满的护城河,在白天的时候,也被勤快的辽兵重新清理了一遍,里面的沙袋和尸体都挖出来,将河道疏通,以保护城池的安全,好在阻卜人前来攻城时,可以有防卫地作用。

河面上已经挤满了溺水挣扎的辽兵,而在城中,还有无数的辽兵在拼命地向外奔逃而出,将前面的同伴推到河中,发出凄厉的呼喊声。

烈火到处燃烧,即使是城墙外也放着易燃物和木柴,在被城中传来的火势引燃后,将许多辽兵的身体笼罩在火焰之中。

整个城池,凡在护城河包围的范围之内,到处都是烈火炽烈燃烧地噼啪声,辽兵们落水地噗通声和剧烈的水响,以及漫城凄厉的嘶嚎,纵然是血火地狱,也不过如此了。

看着这地狱般的恐怖凄惨情景,耶律化哥与耶律洪古手足无措,心中都象在滴血一般,却是毫无办法,除了指天大骂罗大成之外,也只能咬牙下令部下快快救火,能救出一点是一点了。

在他们地身边,还剩下千余辽兵,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对他们二人忠心耿耿。此时都奋力扑打着火焰,从仅有的几口水井中打出水来,泼到一间间燃烧的木屋上,希望能从里面拖出一些没有被烧死的同伴,救出他们的性命。

城外的护城河里,数万辽兵相互疯狂地拥挤推搡着,许多人前仆后继地被挤入水中,溺毙在河流中,尸体之多,竟然将河道堵寨。

古时,当初异族率军向南侵犯华族,曾有投鞭断流之说,现在却是投尸断流,其凄惨至极的情状,成为了无数辽兵毕生的梦魇。

惨事仍在各处河道上不断地发生,当无数辽兵的尸体将护城河堵塞之后,余下的辽兵都可以连滚带爬地从水面上翻滚而过,许多辽兵却在水中被同伴的尸体绊倒,随即被后面的无数辽兵踩在身上,脸被踩到水下,活活淹死在这已经不深的水中。

凭借着同伴尸体搭成的桥梁,大批辽兵越过河流,却在恐惧之中,依然疯狂嘶吼着向前奔逃,冲向茫茫的黑夜。

在他们的身后,城池中烈焰炽燃,火光冲天,映得他们背上一片通红。无数辽兵相互拥挤着向前奔逃,只想离这片恐怖的烈火地狱更远一些。

刚才的剧烈爆炸,已经摧毁了他们的意志。这有着无尽恐怖神秘意味的城市,成为了他们最为恐惧的地方,只要能逃离这可怕的城池,不管到哪里都不会更差。

茫茫草原上,如巨大蜡烛般炽烈燃烧的城池,将火光散播四方。而以它为圆心,无数辽兵们疯狂恐怖的嘶吼着,朝向四面八方,漫野奔逃,背离城池越来越远。

在漫无边际的黑暗之中,他们就这样不知疲倦地恐惧奔逃着,直到前方的草原上,马蹄声轻轻响起,骑在马背的高大敌人,渐渐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钢刀挥过,鲜血迸流,冲在最前面的辽兵被凶暴的阻卜人挥舞钢刀砍断了脖颈,厉声怒吼着,命令他们立即跪地投降,只要还有站着的,立即挥刀挥下脑袋来!

虽然睡觉时是和衣而卧,可是在深夜中遭遇火药与烈焰的袭击,被吓得几乎疯狂的辽兵们哪还有心思带着武器逃走,此时个个手无寸铁,除了跪地求饶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偶然有硬骨头的辽兵,还没有烈火地狱吓破胆子,嘶吼着扑上去,要和阻卜人拼命,却被众多阻卜骑兵围住,乱刀砍过,当场砍为许多碎块,惨死在草原上面。

剩下的辽兵,也只能颓然扑倒在地,跪地叩头,想起自己竟然向这些野蛮的阻卜人磕头投降,愤恨恐惧至极,心中痛苦不堪,却也无法可想,只能任由那些阻卜人将他们都结结实实地捆起来,捡成一长串,拖入黑暗之中。

从城中逃出的辽兵,都已溃散不成队列,只顾漫野奔逃,自然不可能是有备而来的阻卜骑兵的对手,纷纷被围住活擒,用长绳捆起,在黑暗的萃原上聚集起来,跪在地上不能动弹,四周围着大批阻卜骑兵,虎视眈眈,看到谁有异动,立即张弓搭箭,一记响箭飞过去,将那异动的辽兵射杀在大批俘虏之中。

这一次行动,华烈部可说是倾巢而出,所有精锐都散布在这一带,按照原定的精密计划,严格执行,不敢稍有违背。

而这些前来攻击和收降俘虏的骑兵还算不上精锐,为了对付数目庞大的辽军,基本上是华烈部所有能够拿刀箭的男性部众都被拉了出来,以各家各户为单位,一百户成一大队,并分成各个支队,在草原上来回奔驰,相互呼应,追杀迫降辽兵。

草原上生长起来的阻卜少年,经历了漫长艰难岁月的老人,从西域招收来的回鹘人、党项人等各族青年,被辽军突入宋境打草谷抢掠来卖为奴隶的汉人,都拿起了武器,骑上战马,参与了追袭辽兵的行动。

在黑暗的*夜色*(**请删除)中,他们的头上戴着铁盔,遮蔽着他们的容貌,利刃紧握手中,喝令辽兵们跪下投降。吓破了胆的辽兵们已经顾不得辨识敌人的来处,兼之手无寸铁,更无反抗的胆量。

在这些老弱之中,也混杂有青壮年男子,都是他们的亲人,彼此照应起来更是尽心尽力,若遇到有反抗的辽兵,不待老少上前,青壮年男子就已经纵马疾冲上去,挥动利刃,狠狠地将辽兵的头颅砍下,作为恐吓别的辽兵的榜样!

在黑夜之中,漫野奔逃的辽兵,不管逃出去多远,总会遇到在城池四周游荡的华烈部部众,将他们击倒俘虏,让被俘的辽兵数量,迅速地增多。

华烈部的普通部众在这样兴奋地追袭着辽兵,而华烈部真正的精锐骑兵,正在纵马疾驰,如疾风般掠过大地,向着燃烧的城池疾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