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烈部的小城前,已经是一片混乱,喊杀声震天动地。

无数剽悍的阻卜战士,纵马冲进大片的辽兵里面,厉声怒吼着,用力挥舞着锋利的战刀,狠狠地砍向拥挤在一起的辽兵。

在他们中间,许多汉人青壮年也穿着制式的皮甲,头戴战盔,紧张兴奋地呐喊着,拼命挥舞战刀,重重地斩在前方的辽兵头上,将他们砍翻在地。

在长期的艰苦训练之下,这些汉人的骑米、刀法都已不在阻卜人之下,每天几乎都是生活在马背上,在训练之外,还要进行着与阻卜人相同的放牧活动。

得心应手地操纵着战马,纵身撞向前方的辽兵,将他们狠狠地撞飞,战刀漫天挥舞,控在前面的辽兵纷纷中刀摔倒,惨叫声震耳响了起来。

率领着他们的,是千户张龙,此时已是满眼血红,挺着长矛冲杀出去,见了辽兵便一枪挑飞,力量与速度均是那些辽兵无法相抗,挡者披靡,领着大队人马杀出一条血路,直冲到大群辽兵中央,放手大杀,直杀得人头乱滚,鲜血将地面都染得通红。

护城河的这一边,是张龙率领的大队骑兵来回奔驰,将攻城的辽兵肆意斩杀屠戮,而护城河那边,也有两支骑兵勇猛冲杀,将攻城的辽军分为数截,骑兵与步行的辽兵们混在一起,激烈战斗,刀枪碰撞声与惨叫声震动草原,让这一片战场彻底陷入混乱之中。

在辽军的后方,耶律化哥怒目圆睁,厉声嘶吼道:“弓箭手上前放箭,把这群阻卜人都射杀干净,不留一个!”

奉了严令。后方的辽军大步冲向前方,举起手中弓箭,拉满了向前方漫射,已经顾不得避开自己人了。

箭雨之下,大批辽兵中箭摔倒,而华烈部的骑兵已经在号角传来的爷令声中,立即打马如飞,冲出战团。向着远方狂奔而去,将远处射来的利箭都丢在身后。

很快,他们就奔出了一箭之地,在号角声中勒马转身。拉开手中强弓,将利箭向着身后的辽军暴射而去。

被两支华烈部骑兵一阵冲杀之后,攻城地辽军大队已经彻底陷入混乱之中,遍地都是尸体堆积。看着他们拍马驰远,辽兵们刚刚松了一口气,又要经历箭雨漫射,不由叫苦连天。四散奔逃,一时间溃不成军。

而在护城河的这边,张龙已经带着大队骑兵将挤在城前空地上的辽乓们清理过一遍,正挥刀向那些挤在城墙边的辽兵冲杀而去。

正在攻城的辽兵们,本来都是混成一片,拼命地向长梯上挤去,突然遭受这群骑兵冲杀,霎时溃乱。已经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只能绝望地挥舞着刀枪,和同伴们拥挤在一起,却被大队骑兵冲进人群中,撞翻无数辽兵。雪亮的战刀挥过,狠命砍在他们的头上、身上。

汉人地战士们,在经历了鲜血的洗礼之后,已经在兴奋与紧张中达到情绪的顶端,恐惧被嗜血的**代替,厉声嘶吼着,向着这些曾经攻破自己地村庄、将自己和亲人掳去卖为奴隶的辽兵狠命斩劈,用他们的鲜血,来洗刷自己曾经历的痛苦与耻辱。

两军拥挤在一起,强悍的骑兵们来回奔驰,将辽兵分割包围起来,利刃疾劈下去,辽兵们成片地被砍倒,长梯上的辽兵也被乱刀砍翻,从上空摔落下来。

这一带的箭雨已经停止,只有滚木擂石,不断地从城墙上砸下来,将紧贴在城墙边地辽兵们砸得骨断头裂,脑浆四溅倒在地上,再配上骑兵们四处狂呼大叫挥舞战刀屠戮辽兵的情景,在这一带,已经化为了残杀辽兵的修罗场!

城头上的华烈部战士们,奋力将最后一堆滚木擂石推下城墙,在各位百户和十夫长的厉声号令下,都收起军械,顺着通道,向着城墙下面跑去。

不多时,城墙上已经没有了守兵,只有城墙外面,华烈部的骑兵还在城墙与护城河之间来回奔驰,将这一处土地上还存活的辽兵乱刀斩杀,尸首扔在被鲜血染红的草地上。

看着自己地部下被敌人放手屠戮,耶律洪古地眼睛都已经发红,在大声向耶律洪古请令得到允许之后,亲率大军,向着前方疾攻而去。

因为所率的大都是步兵,明知不可能追上两侧的阻卜骑兵,耶律洪占也只能命令弓箭手向两侧展开,硬着头皮与敌人进行对射,而自己所率大批辽兵,如乌云般铺满大地,纵声狂叫着,大步飞奔,冲向前方城开的城池。

张龙率领着大队骑兵,已经杀得兴起,仰天放声大笑,紧握住手中长矛,噗地一声将前方地辽兵刺透,双臂用力一挑,将尸体挑飞到空中,落下去砸到还在顽抗的辽兵们的头上。

护城河与城墙之间,仅存的几个辽兵正在绝望地呼喊着,拼命地挥刀抵挡着四面八方攻来的大批敌军,却被这一具尸体砸在人群中,阵形有些混乱,随即被华烈部的骑兵一拥齐上,雪亮的战刀凌空砍过,劈在他们的身上,霎时乱刀分尸,化为喷血的碎块,摔落在草地上面。

在远处,大批的辽兵狂声呼啸着,在耶律洪古的带领下大步疾奔,踏过满地积水,越过已经被填得差不多的护城河,冲向张龙所率的骑兵。

已经清理了面前所有的辽兵,张龙心怀大畅,放声大笑之中,转头看向那边冲来的辽军,眼中带着凌厉的嘲弄之意,纵声厉喝道:“撤退!”

号角声在他的身边响了起来,听到这号角声的华烈部骑兵,立即拨马转身,朝着城墙两侧疾奔,带着满身的血迹,迅速脱离战场,只是偶尔回身拉弓,将箭矢作为临别的赠礼,向着辽军射去。

当耶律洪古带着大批部下冲过护城河,来到城墙前时,华烈部的骑兵已经贴着城墙,顺着城墙外侧向远处奔驰而去,只能看到他们狂驰的背影,让耶律洪古不由错愕,因为不明白敌军的用意,心中更显戒惧。

仰头望向城墙,只见城墙上方空空荡荡,只存留着华烈部的旗帜,却看不到守城的战士,似乎是已经隐藏起来。

这一座小城,只在刹那之间,便似已消失了守城的士兵,曾经震耳的喊杀声也没有从城中传出,只有城墙上旗帜飘扬,被风吹得发出声响,这情景显得极为诡异。

耶律洪古虽然怒火中烧,却因心中疑惧,不得不勒马放慢速度,与身后的大批辽军一起,冲到了城前。

吊桥早已被拉起,城门也是紧闭。耶律洪古试探着带领大批辽军拥挤到城墙下面,却没有遇到敌人的攻击,不由大惊,立即挥手下令,让辽兵们试探着进行攻城。

大批的辽兵纵声呼叫着,举起长梯架在城墙上,拥挤着爬上长梯,飞快地冲向城墙。

而在城门前,也有大批辽兵举起铁锤,狠狠地砸在吊桥上,沾满鲜血的巨木被从城墙前搬过来,由数十名辽兵抱住,一齐用力,狠狠地撞在吊桥上面,把它当成了攻城撞木,一下下地向前重击。

轰然巨响声中,吊桥被撞毁,城门也在紧接着的重击下被撞开,辽兵们放声欢呼着,各自举起刀枪,在兴奋与戒惧之中,向着城门涌去。

此时,已经有大批辽兵从长梯上爬到了城墙上面,站在空荡荡的城墙上面,望着下方的城池内部,都不由错愕。

几名辽兵转过身来,向着耶律洪古大声呼喊道:“耶律将军,这城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此言一出,人人都是大为惊讶,茫然不知所措。

本来都已经做好了血战的准备,甚至已经准备好要死在城下,只求和那些可恶的阻卜敌人同归于尽,谁知道竟然没有遇到半个敌人,这就如狠命挥出一拳却打在空处一般,人人心中都涌起古怪的滋味,转头看向耶律洪古,等待着他的命令。

耶律洪古也是满脸惊诧怒色,催马奔驰,从大队的辽军步兵中穿过,一马当先,向着城内冲去。

在他的身边,一名辽将大声呼喝,要士兵们保护好将军,前方的大队辽兵方才醒悟过来,簇拥着耶律洪古,向着城中一拥而入,齐声呐喊着冲向城内。

待得通过了城门,眼前一片空旷,耶律洪古举目看去,只见整个城池空空荡荡,里面连一个人都没有。

不仅没有人,连同军械粮草,也是空无一物,被弃城离去的华烈部战士尽量地带走。而辽军最急需的战马,更是一匹都没有剩下。

看着这座空荡荡的城池,耶律洪古心中一片茫然,便似拼命挥拳却打在空处,让他难受至极,满腔的愤怒无处发泄,只能瞪着这座空城发呆。

茫然看着寂静的城池,耶律洪古忽然福至心灵,明白了敌人的用意,不由怒气填胸,心神激荡,胸中气血剧烈地翻涌起来,张开长满胡须的大嘴,狠狠地喷出了一大口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