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大成冷笑着抬起手,在空中微微一晃,化出道道虚影,闪电般地越过胡老六的防御,狠狠一个耳光劈在他的脸上,啪的一声巨响,胡老六庞大的身体被这一记耳光抽飞出去,化为滚地葫芦,大声惨叫着,满地乱滚。

那几名亲兵本已丢开赵虎,大踏步上前,挽起袖子便要动手,只当胡老六定然能轻易打倒罗大成,只要自己痛殴他出气就可以了;谁知甫一交手,胡老六便被罗大成一个耳光打飞,都不禁呆住,面面相觑。

一个亲兵机灵些,赶忙上前扶起胡老六,却见他左颊高高肿起,就象被巨木撞中一般,张开嘴呻吟着,喀啦一声,吐出半口碎牙,混着鲜血摔落地面。

胡老六想不到竟然吃了这么大一个亏,左边眼角都肿了起来,瞪着肿眼泡怒视罗大成,伸手指向他,口齿不清地怒骂道:“好个狗养的,敢打起爷来了!兄弟们给我上,把他手脚都打断,吊起来慢慢地打死!”

“谁敢乱动!”怒吼声从四面响起,大批禁军士兵从各个营帐中跑出来,将几名亲兵团团围住。张龙和王朝也从远处跑来,将赵虎从地上扶起,伸手替他揉胸顺气,怒视着胡老六大吼道:“好大胆子,敢来捣乱!真的当我们好欺负吗?”

胡老六瞪着肿眼泡,环顾四周,只见数十名禁军士兵横眉立目围住他们,大都是罗大成从效死营中带出来的同伴,个个都是身经血战的死士,自有杀气环绕周身,在他们凌厉怒视下,胡老六也不由有些胆怯,纵声喝道:“我奉庞副将命令,来此巡查,你们胆敢反抗,是想要造反吗?”

众军士闻声一怔,气势微降,谁也不想承担造反之名;胡老六见状胆气顿生,挺直腰杆,指着他们嚣张大骂道:“你们这群混帐,真是给脸不要,竟敢聚众围攻将军亲兵,好大的狗胆!还不跟我去向庞副将认罪,不然将军怪罪下来,让你们不死也要脱层皮!”

众禁军士兵都举目看向罗大成,隐然间已将他当成了首领,忽然见他剑眉倒竖,厉声喝道:“胡说!庞副将的亲兵,不去贴身保卫庞副将,怎么会到此处巡查?分明是你们擅离职守,到处乱窜,有意挑起争端打伤同伴,还敢用假言欺瞒?”

胡老六一愕,自知本来就是故意来找麻烦的,他这么说倒也无可辩驳,一时恼羞成怒,指着罗大成怒骂道:“不错,爷就是来找你们麻烦的!乖乖地向爷请罪,把你旁边那个兔儿相公让给爷,爷一高兴,说不定还免了你的罪责!”

罗大成闻声大怒,也不跟他多说,踏前一步,飞起一脚踹出,砰地一声,正踹在胡老六的胸膛上,将他一脚踹飞出去,挥手喝道:“给我打!”

他在效死营时做惯了老大,呼喝之间,自有霸气隐现;旁边围着的几十个禁军士兵,原本在效死营就对他惟命是从,又蒙他向穆桂英请命,得以进入禁军,现在见他动了手,哪还有什么可犹豫的,跟在张龙王朝身后,呼啦一下围上去,将几个亲兵围在当中,砰嘭一阵拳脚狠揍,直打得那些亲兵叫苦连天,敌不过四面八方击来的铁拳重脚,被他们按倒在地一通狠揍,凄厉惨叫之声,传遍整个营地。

胡老六挨了那一脚,胸腹间剧痛至极,险些闷晕于地;紧接着又被缓过气来的赵虎带着几个士兵围住他乱踩暴踹,脸上身上遍布脚印,开始时还逞英雄硬撑着不叫出声来,终究吃痛不过,如杀猪般惨叫起来,却又被他们按在地上乱拳狠砸,惨叫声渐渐变低,直至痛得几乎晕去。

看着几个亲兵被打得几近不成人形,罗大成心中也渐渐郁闷散尽,回头看看狄丽娘已经被吓呆了,举手喝道:“停手!”

数十名禁军士兵闻声停手,再看看几个亲兵已经满身伤痕,大半都被打昏过去,心中也不由打鼓,在营中群殴,打伤了庞克行的亲兵,这事恐怕要闹大了。

打斗声和惨叫声,已经传遍军营,别处营帐中的禁军士兵也都跑出来,伸长脖子朝里面看热闹,将这一带围得水泄不通。

负责此处军营的军官飞跑过来,喝令围观士兵们让开,挤进人堆一看,不由大惊失色,指着罗大成叫道:“罗大成!你好大胆!庞副将的亲兵你也敢打,难道不怕军法!若是副将怪罪下来,这次,谁都保不了你!”

在这处军营中,罗大成身边总是跟着几十名亲信士兵,以实力而论,也算得是营中一霸,虽然不惹事生非,但他久经战阵的凛然杀气,亦让人胆寒,营官轻易也不敢招惹他,两下里相安无事。可是这一次罗大成居然带人把庞克行的亲兵打了,让营官额头汗下,暗自叫苦,只怕自己也要担上干系,被上司责骂。

罗大成霍然回头看他,眼中寒光闪过,沉声道:“长官不必担心,我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便去向穆将军请罪!”

说罢,大踏步走出人群,向着中军走去。

在他身后,张龙面现忧色,转身叫了一些亲信士兵,先拿些药给被打伤的亲兵们用上,再把他们抬起来,跟在罗大成的后面,朝着中军而去。

以装昏来逃避痛打的胡老六,被众军士抬在手中,拼命地咬牙忍耐着他们一边抬着自己一边偷偷狠掐重砸自己小腿泄愤带来的疼痛,心里暗自发狠,一旦见了穆桂英将军,一定要向她狠狠地告上一状。看在自己主子的面上,她总该狠狠责罚这群犯上的贼配军一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