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座城池,地理位置重要,更是辽军在附近存储军用物资和粮草的最大基地,一旦把这里端掉,辽军就算上天入地,也难以找到足够的粮草,供军队食用。

而若要从辽国内地取得粮草,更不知需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有足够的粮草运到,若真有那一日,只怕两军的大战,早就打完许久了。

为了夺取这座城池,断绝辽军粮草供应,罗大成处心积虑,派了速哥带领大批精挑细选的机灵之辈,不管是党项人还是汉人、阻卜人,只要契丹语说得好,就派他们混进克闾城中,作为内应,准备里应外合,将克闾城一举夺下!

在克闾城的这几日,速哥连觉都睡不好,整天就是带着部下小心藏匿,提防被辽兵发现;同时还要到处搜集情报,例如城中辽军驻扎情况,以及巡逻、换防情况,都摸得一清二楚,并不时把消息传递到城外去,待罗大成大军接近了克闾城,就有人找上他,将所有情报递到罗大成的手中,由他来确定作战计划。

黑夜之中,克闾城沉重的城门,被人用力打开,向两边推去,发出吱呀呀的响声。现在正是辽军巡逻队换班的时间,在那支骑兵靠近之前,一支巡逻队刚好从城门前巡逻过去。而下一支巡逻队靠近城门的时间,也快要到了!

守在城外的数千骑兵,开始迅速地踏过吊桥,进入城池。他们的马蹄之上,都绑着茅草,以防传出马蹄声。再加上他们是踏过茫茫黄沙接近克闾城的。在沙地之中,更是没有什么蹄声了。

当第一批骑兵进入城中时,刚好看到远处的巡逻队在街角出现。

那支辽军地巡逻队,远远地望着月光下入城的大批骑兵,不由愕然,大声呼喝着,询问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深夜入城。

速哥已经换上了辽兵的衣服,骑着一匹马,缓缓地向那边奔去。一边还在大声地喊着,是奉了耶律化哥大王的命令,前来搬运粮草的运粮队,因为前线的粮草供应,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巡逻队的队长半信半疑,正要大声询问,查证他们的身份,却见那支骑兵跟在速哥的后面,快速地向他接近。奔驰之中。偏偏又没有蹄声。

辽军队长心中一紧,立即举头大呼:“敌”

弓弦声急速响起,凄厉的喊声戛然而止,一枝利箭已经深深地插进了他地咽喉之中,让中箭的辽军队长仰天从马上摔落下去,瞪大眼睛里面充满了痛苦悔恨: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大叫“敌袭”,那该有多好?

随着这一声弦震。闯入城中的骑兵们立即举起长弓,将漫天的簧雨,朝着前方的巡逻队倾泻而去!

刺耳的惨叫声在夜空中响起,数十人的巡逻队,霎时被乱箭射杀大半,连人带马,倒在地上凄惨嘶叫不已。

紧接着,大批战马狂驰而来,马背上的阻卜骑兵。高举手中雪亮的战刀,眼中凶光闪烁,朝着前方地敌人疯狂冲去!

战马强劲地冲击力,霎时将辽兵们撞得人仰马翻,锋利战刀疾速劈斩而下,重重地斩在他们的头上身上,鲜血迸射而出,辽兵们凄厉地嚎叫着。被乱刀斩在身上,霎时浑身鲜血迸流,倒地而死。滚滚铁流,从城门处狂奔而入,将小城的街道,挤得满满的。

罗大成骑着战马,将长矛从一个辽兵腹中拔出来,回头看着奔入城中的大批部下,已经是人人振奋,狂暴的杀机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四溢在黑暗夜空之中。

向着身边的速哥,罗大成沉声下令道:“你带路,我们去把辽军地军营给踹了!”

速哥兴奋地答应一声,狠狠一夹马腹,催着战马,顺街道向前方疾奔而去。

辽军的军营,就在城池的中心处,因为是小城,距离四个城门都不太远。这样设置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有敌军攻击城门时,可以从容调遣军队,前往四门求援。

此时,在辽军军营之中,已有人听到了远处的厮杀惨叫声,大步奔入中军帐中,向耶律启禀报异动。

负责留守城池的耶律启,刚刚睡下,听得士兵来禀报,立即爬了起来,手忙脚乱地穿戴盔甲,同时下令,立即派人去查看情形,迅速回来禀报实情。

此时在他心中,已经升起了悔意。耶律化哥派人送信回来时,他还不当一回事,只觉阻卜人如此愚笨野蛮,再加上又被数万大军攻击,哪里会有偷袭克闾城的胆量和决心,因此只是向守城门的队长们打了招呼,却没有加派人手前往守卫。

早知道真地有危险,就算自己不吃不睡,也要守在城头上,提防敌人的入侵!

心里这样后悔地想着,耶律启在辽兵的帮助下,迅速穿好衣甲,正要奔出营房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震耳的厮杀声,一听之下,不由呆若木鸡,情知敌人已经冲进了城中,不由心中悔恨无比,几乎将嘴唇都咬出血来。

黑暗之中的辽军军营,已经从深夜的寂静之中,霎时变得沸腾起来。

月光之下,无数骑兵在营外纵马奔驰,举起长弓,将大量的火箭,朝着营房疾射过来。

无数火头,在营中各处疾速燃起,渐渐化为烈焰毒蛇,舔纸吞嗜着辽军的营房。

负责守卫营门地辽兵大声惊叫着,奋力拉弓,向着营门外疾驰而来的骑兵们射去。还未射出两箭,大片箭雨便已铺天盖地地射下来,将整个营门射得轰然乱响,守在营门前的士兵,霎时被射得如同刺猬一般,轰然倒毙在箭雨之中。

大批战马狂驰而来,马上的阻卜战士疯狂地嘶吼着,挥舞钢刀朝着营房疾扑而去。

木制的军营大门,在大批战马的疯狂冲击之下,被轰然冲开,后面的阻卜骑兵一拥而入,挥舞着雪亮钢刀,纵马在军营中疯狂奔驰,见到在路上走的人,立即就是当头一刀劈下,浑然不管那是起来解手的辽兵,还是在营中服役的民夫。

火势在各处营房蔓延,一直烧到木屋里面去。大批的辽兵,在睡梦中被惊醒,睁眼一看,见火势已经蔓延到自己床边,都不由惊得大叫起来。

被烈火炙烤之下,辽兵们甚至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就推开房门冲了出去,可是迎接他们的,却是凌厉的战刀寒光!

大批的骑兵,疯狂嚎叫着,纵马疾冲而来,如滚滚铁流一般,在军营中到处穿棱。被惊醒的辽兵们,在昏沉之中奔出房门,霎时被疾驰而来的战马撞倒,无数的铁蹄在他们身上疯狂踏过,惨叫声从辽兵的口中发出,每一蹄踏下,他的口中都要流出鲜血,待得几百匹战马从他身上踩过后,内脏已经被踏得稀烂,纵然外皮未破,却也是再也无法活命了。

冲出营房,被战马撞倒踩死的辽兵,遍布营区街道之上。而那些心灵手巧,来得及举着钢刀与阻卜人对抗的辽兵,下场却也好不了多少。

看着前方只穿着内衣,却还敢举刀冲来的辽兵,术赤台狞笑着挥舞钢刀,狠狠一刀从他头上劈落,当场将他的钢刀震飞,再一刀劈裂了他的脑袋,直将脑浆都砍出来。

自从跟了罗大成之后,每次的战斗都让他杀得好爽,尤其是对契丹人毫无好感,现在这样痛宰契丹人,心中的兴奋狂喜,几乎要让心脏从嘴里蹦出来。

前方有十几个光溜溜的辽兵举着长矛,结成阵势负隅顽抗,被深夜的寒风吹得簌簌发抖,那副可怜的模样,让术赤台看得心头狂喜,纵马疾冲过去,挥刀猛砍,抵开辽兵的矛尖,一刀劈落,看着那辽兵惨叫着倒在地上,术赤台兴奋大笑着,挥舞战刀,疯狂劈斩着辽兵,心中的喜悦,无以复加。

在他的身边,速哥借着这猛将的势头,也在挥刀斩杀辽兵,一边杀一边兴奋得大呼小叫,只觉杀敌之过瘾,简直是人生至乐。

在他们身边,大批阻卜骑兵也来助阵,围住那群辽兵一阵狠杀,直将那些光溜溜的辽兵劈斩成了碎块,方才呼啸一声,各自散去,寻找新的敌人来杀。

速哥与术赤台对视一眼,眼中充满残忍的笑意,互相拍拍对方的肩膀,只觉情投意合,无以复加。

他们两个,现在都是罗大成眼前的红人。速哥是以头脑机灵,擅长得到情报而著称,而术赤台则以勇猛而早在特烈部闻名,现在受了蒙依兰的命令,跟在罗大成帐下,每日战斗时不畏生死,果然是一员悍将,也甚受罗大成赏识。

两人并肩驱马,朝着远处一批辽兵奔去,只怕去得晚了,被别人把那些辽兵杀光,让自己难以再过手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