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啸声中,罗大成手中战刀狠狠地斩在兀都蛮的右肩上,凌厉刀罡霎时击破了坚韧的护体罡气,利刃劈碎了肩上铁甲,直砍进肩骨之中,霎时间鲜血溅出,将兀都蛮的右脸颊喷得大片鲜红。

此时,兀都蛮的战刀也砍到了罗大成的肋下,被护体罡气挡了一下,仍然向里面顽固地斩去。

兀都蛮所修兽神罡气,因他个人修炼的原因,却是攻强守弱,刀身上迸发出的罡气,凌厉至极,眼看着就要击破罗大成肋下护体罡气,斩进他的身体,刀刃之前,突然为之一空,罗大成的身体竟似陡然消失了一般,让刀刃砍空,兀都蛮的脸上,也霎时现出惊色。

以他的目力,也只能看到眼前的罗大成向左一闪身,从马上跳下去,躲开了自己的刀锋,随即身体消失,只留下一片人影,在他愕然目光中。

剧痛从右肩传来,这一刀在右肩中斩入了两寸,骨裂筋折,他的右臂已经用不上力气,直痛得呲牙咧嘴。

从罗大成疾速消失的方向中,兀都蛮推断出了他的去向,立即转过头去,看向自己的身后。

果然,他清楚地看到,罗大成就在自己马后的草原上,身体却已高高跃起,举起战刀,挟着急促风声,凌厉劈向他的头顶!

他满是鲜血的右臂已经举不起来,只用拼力用左手举刀抵挡。却终究是慢了一拍,眨眼间被刀罡凌额,轰然斩中他的战盔。霎时从中劈裂,凌厉刀罡,狠狠砍在他地额头上面!

护体罡气霎时被击散,刀罡划过,额头鲜血迸出,兀都蛮的天灵盖震开两片,刀刃一直砍到脑中,浆汁四溅。

怒目圆睁中,兀都蛮的左手刀狂搠而前,凌厉刀罡疯狂刺中罗大成地大腿根处。将他的左边大腿刺得鲜血溅出,染在衣裤之上。

在完成了这最后一击之后,兀都蛮仰天而倒,轰然摔落草原之上。

一刀斩杀兀都蛮,罗大成的身体轻轻落在地上,也已经变了脸色。

方才若不是自己在空中疾速扭身闪避,这一刀只怕已经替自己造成了不治的重伤,以及毕生的遗憾!

这被自己斩杀的草原部族首领,所修罡气极为诡异,攻击性之强不可小视。日后若遇到这样的人,须得当心才是。

恐怖的嘶叫声,从他的身边发出,兀都蛮的护卫亲军,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自己战无不胜地强悍首领。竟然被这不知名的男子一刀斩杀,恐惧震骇至极。

远处战斗中的苍塔浑部的部众,也都转过头来,遥遥望着这边,恐惧的目光从他们眼中发出,霎时间士气大降,几乎个个都是呆若木鸡。

而在罗大成的身边,一千多名华烈部战士已经打马扬鞭。疾速冲过漫漫草原,高举手中硬弓,朝着前方射去!

千余枝利箭落入战场之中,三千名苍塔浑部骑兵陡受痛击。大批部众从马上摔落下来,惨叫连天。

两轮漫射过后,华烈部战士高举着战刀,放声厉啸着冲进战场,狂暴的冲击之下,霎时将大批苍塔浑部骑兵撞得人仰马翻,惨叫嘶嚎声震天动地。

华烈部战士挥起战刀,直杀得人头滚滚,下手绝不容情。他们自学成刀法以来,天天都是用钝刀相互操练对砍,此时用上锋利钢刀,鲜血四溅中,激起了心中隐藏的嗜血**,让他们放声怒吼着,砍得更是放手肆意。

而在他们中间,还夹杂着大批沙盗,跟随着华烈部战士一起,拼命地砍杀着苍塔浑部的敌人。

华烈部的老弱妇孺,处于营地之中,由速哥带着部分士兵保护;罗大成不放心这些刚依附地沙盗与他们住在一起,索性把他们一起带来,命令他们跟随着上阵杀敌,胜了有赏赐,若敢违抗命令,立斩无赦!

在沙盗们的身后,跟随着大批的执法队,张弓搭箭,随时准备射杀临阵逃跑的沙盗。在此情景下,沙盗们也只有舍生忘死,拼命向前冲杀,用锋利钢刀杀出一条血路,以获取生的机会,以及首领允诺中的厚额赏赐!

本已士气低落,又被敌人疯狂冲击,没有了领袖地苍塔浑部骑兵迅速崩溃,惊慌大喊着,朝向四方溃逃。而已经杀红了眼的华烈部骑兵们却放声厉吼着,纵马追上去,举刀狂砍,将他们从马上砍下去,鲜血飞溅,死于草原之中。

残余的特烈部战士,也奋起余力,向敌人冲杀而去。直到战马疲惫,追不上奔逃的敌人,才勒马转向蒙依兰,眼中含泪,朝着她恭敬地行礼。

蒙依兰的身上,也已溅上了血迹。锋利战刀持在她的手中,阻卜少女紧紧地咬住嘴唇,放手砍杀着敌人,直到杀得钢刀卷刃,才与罗大成的亲兵一起,将那些矢志为首领复仇的兀都蛮地亲军卫队杀光,持刀向战场方向看去,看着自己叔父和堂兄弟们的尸体,嘴唇已被贝齿深深地咬出血来。

号角声响起,兴奋地向四面八方追杀的华烈部战士闻声勒马,朝向罗大成这边驰来。而苍塔浑部的骑兵们,已经尽数溃逃,向不同地方向的拼命奔驰着,逃入了茫茫草原之中。

欢呼声在草原上震天响起,两个部落的战士,以及刚刚依附的沙盗们,都高高地举起战刀,放声欢呼着,庆祝自己部族的胜利。

两个部族的联手,终于击败了强大的苍塔浑部,让他们的首领被杀,在战斗结束后,损失惨重,变得极为衰落。

在战场上溃散奔逃的部众们逃回了苍塔浑部,面对着无力保护自己的衰弱部族,又害怕特烈部与他们那恐怖的盟友前来追杀消灭苍塔浑部,部众们无可奈何,大都带着自己亲人和财产,转投向其他的大部落,余下的人见事无可为,也只能随之离去。

很快,一个曾经的庞大部族,就此星流云散,仅有很少的忠诚者,还留在原来的地方,芶延残喘,默默等待着复兴的时机。

但他们等来的,只有血腥的屠戮。

站在营房之内,罗大成深深地松了一口气,立即伸手来解裤腰带,准备解开之后,坐到椅子上,查看自己大腿根处的伤势。

刚刚解开一半,便有人掀帘进入大帐。罗大成大为恼怒,对于这样的窥阴癖甚为不齿,因为他在进帐之前,就已经下令,任何人不得入内打扰自己。

抬起头来,却看到蒙依兰脸色苍白地走进来,轻轻地走到他的面前,单膝跪下,抬起手来,将他的裤子拽了下来。

罗大成的眼睛立时瞪圆,惊骇之中,一时竟然忘了阻挡她这一杀招,被憋得一口气喘不过来,脸色霎时胀得通红。

蒙依兰单膝跪在他的面前,轻轻扯下他的内裤,纤手按在他的身体上,将他轻推坐到后面的椅子上。

在近距离内,静静地打量着血肉模糊的伤处,蒙依兰轻声问道:“疼吗?”

罗大成摇摇头,张开嘴,却觉喉咙干涩,说不出话来。

“你是为我受的伤啊”蒙依兰轻声叹息着,声音中隐隐带着复杂的情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似下了决心一般,伸手拿起一旁桌上的金创药,捏在指尖中,小心地敷在他的大腿根处,被利刃割得鲜血淋漓的地方。

她的动作自然柔和,脸色却是一片苍白,紧紧地咬住嘴唇,玉指纤纤,温柔地在罗大成的大腿根处敷着药,对于初次见到的男人的身体,仿佛视而不见的模样。

罗大成背靠在椅子上,默默地看着她,只觉身躯僵硬麻木,难以动弹。

刚刚被敌人残杀了自己的亲叔叔,以及几个堂兄弟,亲眼看到他们鲜血淋漓的残缺尸体倒在战场上,她现在的心情如何,罗大成不敢想象。也许,这就是她行为举止大变,脸上隐隐带着决绝之意的原因吧。

她已经双膝跪了下来,柔顺地跪在罗大成的两腿中间,温柔仔细地为他包扎着。罗大成静静地看着这心高气傲的女子,她这样做,是已经向草原上的强者表示臣服了吗?

阻卜少女的脸,距离他的身体非常之近,精神贯注地为他敷着药,直到许久之后,才为他包扎好。

蒙依兰从地上盈盈站起,脸色一片平静,将他轻轻地扶起来,替他穿好衣服,系好腰带,用温柔的声音,低低地说道:“外面的庆功宴已经准备好了,大家让我来恭请首领前去赴宴。”

罗大成昏头昏脑地应了一声,迈步向外面走去,心里一片模糊,不知道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当进入大片篝火升起处,耳边传来恭敬的请安声,罗大成才微微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