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里的人很多都过来给罗寡妇奔丧,原本不大的屋子里此刻显得更加的拥挤,徐三平静下来之后,才发现众人都围坐在房子的中央,中间房屋的粱上悬挂着一个麻布包裹,众人都在对着麻布包裹祈祷。

巫师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下来,他把徐三拉了过来,对众人宣布徐三将作为罗寡妇的送葬后人,众人一阵哗然,都伸出拇指对徐三的这种行为表示赞同,徐三被众人称赞后有点不知所以然,甚至有点飘浮了起来。

巫师见众人都答应了,从边上搬出一张桌子,叫徐三踩着桌子把粱上的麻布包裹给抱下来,徐三年少敏捷,一下子窜上桌子,解开麻布的扣子,一把抱住了包裹

。这一抱不要紧,徐三的心咯噔了一下,这包裹里分明是罗寡妇的尸体,徐三颤颤微微的把包裹抱了下来放在桌子上。

巫师对着罗寡妇的尸体洒了少许的水,嘴里念叨不停,大概都是一些祈求上苍把罗寡妇的鬼魂带走的话。一切结束后,巫师吩咐徐三背着包裹绕村子走三圈,然后再回来。

这黑灯瞎火的晚上,徐三心里很不情愿,可是面对巫师威严和众人企盼的眼神,徐三只好背上罗寡妇的尸体,冲出了门外。

一出了门,徐三开始后悔了,外面黑漆抹乌的,什么也看不见,山风把树枝头吹的摇曳不停,活像一个个恐怖的鬼影,关键是身上背着的是罗寡妇的尸体,而且因为天热,尸体散发出一阵阵恶臭味,徐三只觉得头皮发麻,腿想灌了铅一样迈不开步伐。

徐三一步一挪的走到村头,见四周没有人,赶紧放下罗寡妇的尸体,自己坐在一棵大树下的石头上歇息起来,想过挨过时间就把尸体背回去。

夜晚的山寨静的可怕,偶尔只有猫头鹰掠过发出的悲鸣声,徐三坐在石头上,只感觉心里一阵一阵的抽搐,紧张的不得了。

滴答一下,一点水珠落在了徐三的脖子上,徐三随手抹了一下,发现有点粘稠,也没有放在心上,以为是树叶上的露水,可是一会工夫,越来越多的水滴滴在了徐三的身上,徐三骂了一句晦气,站起来向树上张望,看了半天,除了一根根树枝在摇动,其他什么也没有,徐三抬脚想换个地方,忽然发现树上有根树枝不规则的动了一下,准确的说是走动了一下,这一下把徐三吓得尿都快出来了。

徐三赶紧背起罗寡妇的尸体,就往回跑,不过徐三的脑子还算是机灵,怕巫师不相信他已经绕寨子走了三圈,又在自家的屋子边上战战兢兢的躲了一会才把罗寡妇的尸体背回了屋子。

巫师和众人见徐三背着麻布包裹气喘吁吁的回来了,都用一种赞许的眼神看着徐三。众人接过麻布包裹又把它悬在了粱上,巫师又是念叨一会,挥手让众人各自回家。

屋子里只剩下巫师和徐三两个人,巫师是要继续给罗寡妇的尸体做驱魔仪式,而徐三留下来是作为后人给罗寡妇守灵

徐三见此机会,心里一横,祈求巫师能给他解除蛊咒,巫师任凭徐三苦苦哀求,依然笑而不答,过了好大一会,巫师答应说等到秋半天,尸虫成蛹之时,再帮他解除蛊咒之害,但是必须要保守尸虫的秘密,千万不要泄露出去,徐三见巫师松了口,心里变得踏实起来,连忙答应以后全听巫师的话。

巫师笑着摆了摆手,转身开始给罗寡妇的尸体作驱魔仪式,祈求神能收留罗寡妇的灵魂,连续做了6遍才结束,时间已经近凌晨三点,巫师吩咐徐三跪在悬在粱上的罗寡妇尸体下守灵,千万不要睡觉,否则会有厉鬼过来带走罗寡妇的灵魂,徐三对巫师的话感到好笑,虽然徐三在苗寨看见了许多巫术,但是那毕竟都是人为的,鬼神他到真的不相信存在。可是巫师叫他不能睡觉,他只有答应了。

巫师显然累了,他交待玩徐三后,就进了里屋睡觉了,空荡荡的堂屋内就剩下徐三一个人,徐三看着粱上悬着罗寡妇的尸体,心里还是有点害怕,不过毕竟忙活了一天,徐三困的不得了,眼皮也开始打架。

可是这眼睛一合上,这些天来稀奇古怪的事情都不断浮现在徐三的脑海中,也不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之间徐三听见耳边传来一阵“刷刷刷”的声音,声音是从粱上传来的,徐三吃力的抬起脑袋,看见一个黑影趴在粱上好像再锯麻布包裹扣着绳索,徐三脑袋一下子炸了开来,尖叫着从地上跳了起来,瞬间麻布包裹从粱上掉了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渗出了丝丝血迹,那个黑影也迅速消失在屋顶。

巫师听见响声,连忙从里屋跑了出来,看见罗寡妇的尸体摔在地上,脸顿时变了颜色,徐三看见巫师的脸变了色,吓得双腿直打哆嗦,结结巴巴的把刚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巫师。

巫师查看了麻布包裹上手指粗的绳口齐刷刷的断了,好像用锯子锯断一般,绳口上沾满了木屑,这让巫师感到十分的不解,连忙又呵斥徐三还有什么隐瞒没说的,徐三看着木屑,忽然拍了一下脑袋,把前天项家两口过来吵架的事情告诉了巫师,还说当时他看见了罗寡妇的一个木偶人的事,自然徐三也隐去了夜里偷窥罗寡妇的那一段,听完徐三的话,巫师大叫一声不好。

徐三连忙询问巫师出了什么事,巫师长叹一声说罗寡妇身前给木头人下了降头,现在木偶人集聚了罗寡妇所有的怨气,现在会对全寨的人进行复仇。徐三听的糊涂了,急切的问道巫师的苗族蛊术和这个降头又有什么区别呢?巫师白了徐三一眼,示意徐三多嘴,徐三吓得连忙把脖子缩了回去。